残与月 第20章 真正的心意

郑紫清出门在楼下逛了一圈，回来发现残已经躺在床上了，灯还为她留着。今天主要都是残在出力，累一点也正常，但是残把枕头拿到另一头睡着，让郑紫清多少还是有点介意。

“唉。”郑紫清轻叹一声，脱下外套，坐在床边整理着衣服。不多久洗漱结束回来，看了一眼闭眼躺好的残，关掉灯去另一头睡了。

待到郑紫清熟睡，残慢慢转醒，轻轻地掀开被子坐在床边，右手握了握左手的手腕。借着月光，残到桌边从包里取出一卷绷带和几个药瓶。

“怎么会那么硬。”残一边擦药一边回想着，那一拳残本以为能打得夏欢起都起不来，效果却只有她设想的一半，而且打在夏欢身上像打到木桩上了一样，让她的手腕受了不小的伤。后面对付另一个人的时候为了求快残直接继续用的左手，好在身为炽血族残的骨骼和肌肉强度都比常人高不少，不然血气的副作用可能直接就让她的手腕断了而不是现在这样的中度扭伤。

处理好了手腕的伤，残回到了她的那头，郑紫清的叹息似乎又在她耳边响起。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枕头放到和郑紫清一边，掀起一点被子躺了进去。

“好冷。”郑紫清感到一阵凉风钻进被窝，忍不住蜷起身子，伸手把被子裹紧一点。手摸索被子的时候在黑暗中感受到了温暖，郑紫清迷迷糊糊地往那边靠着，把温暖的东西抱在怀里。

“嗯嗯。”郑紫清满足地继续睡去了。

清晨，郑紫清抱着暖暖的“抱枕”，睡足了自然醒来。

“哪来的……”郑紫清睁开眼，没有眼镜迷迷糊糊地看到自己一只手抱着残的头，整个人紧紧地贴在残的身上，她的每一次呼吸都直接吹在残的额头上。

“我去，她怎么过来了。”郑紫清小心翼翼地把手收回来，一点点挪开身子。残趴在枕头上睡着，没有压到郑紫清，所以离开还是很安全的。

“好暖和……真羡慕月天啊……”郑紫清倒有点留念那种温暖，只可惜不属于她，起身换衣服去了。

在楼下的小铺子里，残和郑紫清背着包吃着早饭。残吃的还是要多一些，把左手藏在桌子下面，一只手吃着包子。郑紫清没在意残一只手吃饭，脑子里一直在想她可能抱着残睡了一晚上这件事。

“你怎么……后面又到我这头来睡了……”郑紫清还是问了出来。

“睡哪头都一样。”残移开视线，右手拿着包子，左手下意识摸了摸脸放在桌上。

“我说了没有事的吧。”

“嗯。”

残其实在被抱的一瞬间就惊醒过来，但是郑紫清嘴里声音嘟嘟囔囔的很明显是半梦半醒，残也不想打扰她睡觉，就让她抱着了。郑紫清的脸贴在她的额头上，倒也舒服，反正也没有太过分，再醒来的时候郑紫清已经不在床上了。

“我付钱吧。”残撑着桌子站起来，在口袋里摸索着。

“唔……”郑紫清看到了她手腕的绷带。

“昨晚都还没有的。”郑紫清想着。残付完钱回来，郑紫清发现残把左手往袖子里缩了一点，很难再看到有绷带了。

“该走了。”

“哦。”郑紫清起身跟上。

“她不是无敌的，我得发挥自己的实力。不说对得起月天，我得对得起自己。”郑紫清给自己下定决心。

“啊——”月天坐起来打了个哈欠，瞄了一眼墙上的钟，倒下去继续睡了。不知道又睡了多久，月天听到兰芝的来回踱步的声音，又坐起来看看兰芝在干什么。不看还好，兰芝披头散发的样子着实吓了月天一跳。

“你在干什么？”月天伸了个懒腰问道。

“我没事，今天周日月天你继续睡吧，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兰芝穿着睡衣拖鞋走来走去。

“等等。”月天下床走到兰芝身边，拿发带把她的头发收束到脑后，看着她带着细小血丝的眼睛。

“你几点起来的？”

“我也不知道，我梦见被她拒绝就不敢睡觉了。”兰芝抓着自己的脸。

“别别别，别这样。”月天说着抓住她的手，兰芝飘忽不定的目光突然聚焦在月天的身上。

“你去代替我问若叶静，求求你了。”兰芝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着月天的手。

“你之前还说不要打扰她。”

“我改变主意了，真的你能让她快点答应我吗？”

兰芝的手比残小一些，手指更细，月天稍微试了一下应该可以挣脱。

“好吧，我这就去，在这之前你和我保证先去把你自己弄漂亮一点。”月天一步步往兰芝的桌边靠近。

“当然，我不能就这样见若叶静。”兰芝伸手去打理自己的头发，月天趁机摸到兰芝的法杖，兰芝快速施放了一个魔法。兰芝闭上眼睛，身体慢慢的往月天身上倒了下来。

“哇，兰芝的法杖用精神魔法也太轻松了，可惜我只会最低等的催眠术。”月天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随后撑着兰芝轻飘飘的身体把她放在自己的下铺床上，盖好被子观察着。

“现在睡了晚上怎么办啊……不管怎么说先让她精神恢复一下吧。”

月天想得头疼，换了身衣服准备去吃点东西，兰芝桌上的一小袋饼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算了，估计也不是给我的。”

月天在学院一整天都没有见到若叶静，心里也是有点疑惑，但感觉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至少月天是这样想的，随后又去找千青求教了。

兰芝在昏暗的寝室里突然起身，漆黑一片的环境让她什么也看不清。

“我睡着了？现在还是周日吗？”兰芝有点手忙脚乱，起来打开灯看了看日历和时钟。

“还是周日，我怎么会睡着……若叶静的饼干还没给她，得快点。”兰芝匆忙换好衣服，整理了一下面容，抓起桌上的饼干出门了。过了几分钟，月天拿钥匙打开门，灯都没关的房间里空空如也。

“可能饿了吧？那么久都没吃饭了。”月天把包放下，继续写着小本子。

“这个时间若叶静要出去了，如果赶得上的话……”兰芝突然停下脚步，十几米外就是若叶静的背影，正准备从侧门出去。

“等她回来吧。”兰芝转过身去，但却迟迟没有迈开脚步。

“姐姐。”若叶静挥挥手，向月天走去。

“妹妹永远这么准时。”月天坐在长椅上，等着若叶静坐在她身边。

“圣学院？若叶静是来见她的？”兰芝远远地躲在若叶静来路的一张长椅旁，四周一个人都没有，这个地点隐蔽得让她害怕。

“每次都是你在这里等我，我在想下次是不是应该早点出来。”

“你早点来只会让我来得更早，这样下去定的时间就没有意义了哦。”月天微笑摸着若叶静的头发。兰芝远远地看着，默默攥紧了手。

“姐姐真是……”若叶静说着，月云把头靠在了若叶静的肩上，伸手搂着她的腰。

“不会的……”兰芝不愿相信她所看到的场景。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月云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今天也可以吗？”月云渴求地看着若叶静。

“对不起姐姐，她和我表白了。”若叶静不想辜负月云的眼神，但不得不告诉她。

“那么，妹妹的决定是？”月云的眼神黯淡了一些，但没有完全消沉。

“我也喜欢她，我想成为她期待的那个人。”

“这样吗……”月云收回她的手，依然靠在她的肩上。

“是姐姐让我发现我爱她的，我不会忘记姐姐。”

“可你再也不会亲我了。”

“爱姐姐的方式有很多，我还是会每周见你，而且诺亚安不是也对你好很多了吗？”若叶静安慰着月云。

“你不明白，她也不明白，这一切根本……”月云苦笑着，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说。若叶静面对月云说不出的伤感，内心有点动摇。

“最后再吻一次，可以吗？”若叶静还是心软了。

“如果这次是最后一次，那我不会同意。”月云摇摇头。

“姐姐其实爱上妹妹了，对吗？”若叶静看着月云的眼睛，二人的眼中有着不同的痛苦。

“对……”月云闭上眼，一颗小小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我有错，但错到今天为止了，姐姐不应该辜负诺亚安的爱。”若叶静狠下心来说。

“那我的爱就能辜负吗？”

若叶静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无言看着她。路灯照射出的微尘漂浮在二人之间，月云眼看着身边的若叶静，却感受不到她的温度。

“我知道了。”若叶静的沉默就是回答，月云已经明白她的想法了。

“最后一次。”月云告诉若叶静她的选择。若叶静面向着她，扣紧她的手，轻轻吻上月云的唇。

“为什么……”兰芝的内心绝望了，不再看向她们，抱着自己的双腿靠在墙边。不断袭来的空腹饥饿感让她难以忍受，兰芝打开袋子取出一块饼干，咬了一小口。

“骗人……根本就不好吃……”兰芝吐掉嘴里的饼干，把袋子扔到角落里，站起身，失魂落魄地往学院走去。

最后一次，月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浅浅地配合着若叶静。若叶静轻轻抱着她，希望可以缓解一点月云的悲伤。在若叶静离开的时候，月云都没有睁眼，若叶静不知道是不是她不愿意面对眼前的现实。

“你还会来见我吗？”若叶静担心地问。

“我不知道。”月云握着若叶静的手。

“对不起姐姐，真的对不起。”

“你没有错。都是我……”

“是诺亚安对你的疏忽才会这样，她是真心爱你，给她一点时间好吗？”

“这不是时间的问题若叶静，我不能，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相信她姐姐。诺亚安不是被称为百年难遇的天才公主吗？她一定会有办法的，只是你不相信她，才会让你变心的。”

“妹妹……”若叶静的眼神无比坚定，让月云产生了动摇。

“现在该妹妹照顾姐姐了。”若叶静坐正，把月云的手举到眼前。

“我每周日还会来这里，只要你在，我都会陪你。我也希望你能获得幸福，所以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再继续相信她好吗？”

月云两手抱着若叶静的左手，微微点头。

“只亲你的脸，可以吗？我以前经常亲月天的脸，她十几岁以后就不让我亲她了。”

若叶静有些为难，但看着月云抱紧自己的手，她可能还是需要一些慰藉。

“嗯。”

月云身体前倾，在若叶静的脸上吻了一下，随后重新靠在她的肩上，闭眼歇息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第一次静静地度过了这段时光。

“我该走了。”月云打破了沉寂，独自起身。

“等等。”若叶静也站了起来，在月云的侧脸上也吻了一下。

“你……”

“这种程度应该没什么问题，小时候我也亲过残的脸来着。”

月云摸了摸若叶静吻的位置，不舍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消失在夜色当中。

若叶静一路目送月云离开，转身沿着来路回去。路过一个小巷，角落里一个很眼熟的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若叶静走近一点弯腰观察，正是兰芝装饼干的袋子。

“这里怎么会有……”若叶静伸手拎起来，凭重量感觉到里面还有饼干，一点微弱的香味从袋子里飘出。

“她刚刚在这里？”

若叶静有点慌了，四处找寻着兰芝的踪迹，但周围都是一片死寂。若叶静越想越糟糕，连忙往学院跑去。刚从侧门进来，若叶静就看到了脚步不稳的兰芝在往寝室楼走。

“兰芝！”若叶静跑到她身边，扶稳她的身体。

“你找我干什么？”兰芝的声音有点虚弱，红着眼对若叶静说。

看到兰芝的表情若叶静明白兰芝肯定是误会了，但相较于解释真相，兰芝的身体状况更需要担心。

“你多久没吃东西了？你还走得动路吗？”

“一整天。”

“我房间里有一点吃的，跟我走。”若叶静拉着兰芝的手，兰芝没有半点激动的情绪，像个木偶一样被带着到了若叶静的寝室里。

“残有时候没到饭点就会饿，所以我经常会备一点巧克力之类的。”若叶静拿出一条巧克力递到兰芝面前。兰芝坐在残的位置上，眼神空洞地看着若叶静的手，没有去接。若叶静看她的眼睛还是红红的，想拿纸巾帮她擦一下。

“她是谁？”

“啊？”兰芝的声音有点哽咽，让若叶静一时间没听清。

“你的女朋友，她是谁？”

“不是的，她是……”若叶静想着怎么解释。

“我看见你主动和她接吻的。我梦里都没有见过的事，原来只是别人的日常生活。”

“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种……”

“那是什么？是和我一样随意的人吗？”兰芝越说越激动。

“你不是，她也不是。我真的是爱你的，兰芝！”若叶静抓着兰芝的双臂喊道。

“你骗我。”兰芝麻木地摇着头。

“我没有骗你，我一直爱的就是你，只是我之前不知道我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吗？那你明白我爱你吗？这一个多月我想的都是你，你明白吗？”兰芝顶着若叶静站起身来。

“我……”

没等若叶静回答，兰芝把若叶静按倒在床上，抓着她的手放肆吻着若叶静的唇。兰芝的力气不大，加上没有吃东西，若叶静可以轻易地反制她，但如果真的动手了，兰芝和她的关系应该到此就结束了。所以若叶静没有一点反抗，任由兰芝动手。

“你要是真的爱我……”兰芝抬起头，把若叶静的上身衣服一件件脱下甩开，一手抓着她的柔软，在若叶静的脖子上用力亲吻着。

“嗯……”若叶静的身体比较敏感，但用手捂着嘴，脖子上因为亲的太用力留下了小小的印记。

过了十几分钟，兰芝本就不多的体力彻底透支了，趴在若叶静衣衫不整的身上，看着眼神迷离的若叶静。

“你真的……”

“我说过，我真的爱你。”若叶静摸着兰芝的脸，兰芝的头慢慢靠在她的胸前，闭上了眼睛。

伴随着晨光照耀，兰芝在若叶静身上醒来。肚子饿的已经习惯了，兰芝跪坐起来，低头看着若叶静一览无余的纤细身体，温柔地抚摸着。若叶静脖颈附近五六处吻痕都没有消散，兰芝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滴落到若叶静的脸上。

“怎么了……”兰芝的哭声和泪滴唤醒了若叶静。

“明明是我最爱的人，我却对你……”兰芝泣不成声。若叶静从兰芝的胯下坐起，拿开手捧住兰芝的脸。

“我理解你，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因为我也爱你。”若叶静帮她擦干眼泪。

“我们先去洗个澡，然后吃点东西，别饿坏了，好吗？”

“好。”

若叶静的声音温柔细腻，兰芝感觉像被太阳沐浴着一样。

在浴室里，兰芝脱下衣服进到自己的隔间。头顶刚刚有凉水落下，若叶静就跟着进来，关上了隔间的门。

“这样，不会被说吗？”兰芝看到若叶静脖子和锁骨上的吻痕，逃避着若叶静的眼神。

“早上没有人洗澡，这是只属于我们的时间。”

若叶静调试着水温，到了一个微微发烫但能接受的温度。

“会烫到你吗？”若叶静问道。

“不会……”兰芝忍不住去看若叶静的优美身材，自己实在是有点太瘦了，曲线几乎都没有。水滴顺着若叶静的身体滑下，兰芝完全移不开眼睛。

“看什么呢？”若叶静抱住兰芝，胸前的柔软贴在一起。

“你的一切我都想看。”

二人的舌尖轻触，莲蓬头的水滴溅到了嘴边，接吻逐渐变得热烈了起来。

“嗯……”幸福温暖的感受从舌尖蔓延的大脑，兰芝和若叶静都沉浸其中无法自拔，莲蓬头洒下的温热水流从二人身上一同流下。

“该洗身体了。”

“太多了……”兰芝看若叶静给她拿了一堆吃的，连忙阻止。二人都换上了各自的校服，应兰芝的要求，若叶静围了一个薄薄的围巾挡住了脖子。

“我的领子应该也看不到吧。”若叶静立起自己的领子低头看着。

“以防万一，会有人说你闲话的……”兰芝小口小口吃着若叶静给她带的食物。若叶静趁这个机会和她讲了她和月云很多事情，包括诺亚安的一些故事，但是把在月天家里和月云同床的部分给去掉了。

“这样啊。”兰芝终于知道了真相。

“虽然月云也有点可怜，但我不能接受你们那么亲密。”

“我知道，所以我昨晚告诉她我要和你在一起。”若叶静吃着自己的东西。

“嗯……”兰芝左手悄悄摸到若叶静的右手，抓住她的一根手指。

“这样我没法吃饭啊。”

“自己想办法。”兰芝强行和若叶静十指相扣，把手藏在桌子底下，露出浅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