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与月 第58章 冲突

月天抱着一大团被子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晚，天快要亮的时候才勉强入睡。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但她一点都没有睡醒的舒适感。沉重的眼皮加上精神上的疲惫挥之不去，她是自己醒来的说明残到现在都没有回过寝室。月天拖着身体从床边起来，放了一晚的晚饭只能扔掉。她换好衣服，拎着大垃圾袋走出寝室门。

“什么？你说残从昨天上午去看苏言心的墓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若叶静很是诧异，回头去看床边的兰芝。月天此时低着头坐在她们寝室里面，一头白发乱糟糟的也没有打理过的样子。兰芝托着脸陷入沉思，若叶静趁这会赶紧找来梳子帮月天梳头发。

“她走的时候身份证明都有，钱有一些但不太多。残，残……残怎么说都不会为了苏言心离开月天，只能是遇到一些，意外情况……”

兰芝想不出什么有说服力的说辞，她对残没有月天了解那么深，月天都不知道原因，她除了猜测也做不了什么。至于猜测的结果，她不是没想过残追求当初的感情要抛弃现在的一切这类情节。残的情况太特殊了，对兰芝而言残是她这辈子遇过的最难分析的一个变量，当初兰芝把月天和残说到一起都是她冒着很大的风险才成功的，现在残突然玩消失，她一点头绪也没有。

“月天你不用想那么多的嘛，残她这么爱你，肯定是想给你准备什么礼物结果走到一半没弄好，这一路距离也不短然后磕磕绊绊磨蹭半天，到最后灰头土脸地来见你，这不像她会干出来的事吗？”若叶静一边梳头发一边说。

“啊……对，她总是这样笨笨的……”

兰芝听着她们对话，月天似乎是自己在安慰自己。若叶静的话倒也没错，实际情况经常没有自己所推断的那么极端，她只希望事实确实如此，然后等残回来狠狠教育一顿。

“她带的钱根本不够她吃这么多顿，现在肯定挨饿了，哎……”月天撑着下巴，满脸忧虑。

“不用担心她，吃饭这种事残肯定能想到办法解决的。走吧我们也去吃饭，说不定她赶着午饭时间回来了呢？”

然而月天她们吃完午饭后，在食堂门口一直站到人所剩无几也没有看到残的身影，若叶静也不想盲目地给月天希望来刺激她，和兰芝一起再次安慰月天不用担心。

“你们不用安慰我，我只是有点无聊，下午去找点事情做等她回来。”月天说。

“嗯，好，那我们先回去了。”

“她回来告诉我一声。”

月天和二人告别以后在校园里走了一会，残不在寝室她也不想回去。月天散步到教学楼旁看到那些排队入学的新生，想起来昨天和左海萱聊天的时候顺便交换了她们的寝室号，今天正好可以去帮她熟悉校园什么的，总比现在这样强。

“咚咚。”

月天轻轻敲了两下房门。新生楼层里面的寝室门有不少是开着的，能看到其他新生进进出出收拾东西。月天觉得左海萱能当女仆肯定有不俗的整理房间能力，她的室友在她的帮助下估计也早早就收拾完了。

“咔。”

过了一会，门被一把拉开，门口的人却是现在月天最不想见到的。

“怎么，怎么会是你？这里不是左海萱的房间吗？”

苏言离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明白现在的情况，一丝轻蔑浮现在她的脸上。

“我和她是室友。看来你的小情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呢，才这么会就要哭着找人安慰了吗？”苏言离一张嘴就把月天好不容易平稳的情绪挑拨起来。

“关你什么事，我又不是来找你的。”月天的声音带着怒气。

“她去和老师要课程表，一时半会回不来。残不会回来找你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言离的每一个字都在试图激怒月天，月天也不蠢，和新生打架肯定是她自己受的惩罚更重。所以她假装没听到苏言离后面的半句话，转头就走。

“因为我姐姐是真正爱她的人，她们才是两情相悦，你不过是趁我姐姐走的早，偷窃她们幸福的窃贼！”

这句话直接刺穿了月天的心，没法让她继续装聋作哑。

“啪！”

月天回头就用尽全力甩了她一个巴掌。但月天的手上没有感觉到很实在的打击感，苏言离看起来也并不痛，很快就恢复成之前轻蔑的样子。

“你这细皮嫩肉的手，打人真的会疼吗？你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能高抬你的贵手了呢。”

“看来你没能在你姐姐死的时候继承她的优良品格，不然她还能给你多留朵花……”

月天话说一半就被苏言离扯着衣领拉到面前，眼神瞬间变得凶恶。

“你没资格评价我。”

“不是评价，是事实。我相信苏言心有残说的那么好，你丑恶成这样估计是她哪天在路边捡来的妹妹。”

月天和苏言离针锋相对，手上蠢蠢欲动。周围的新生有人开始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虽然她们此时都起了动手的想法，但无疑学生会和教导处的处罚会在她们给对方教训之前到来。

“滚回去拿你的法杖，去教学楼后面的空地。要是我赢了，你自己去和残分手。”苏言离恶狠狠地说。

“如果我赢了，你和苏言心断绝关系。”

月天毫不示弱，扔下一句话低头走开，路上撞到人也不去理会。她一路走回寝室拿起法杖就走，却没有注意到她杂乱的床边多出来一件换下来的裙子。

“砰砰砰砰……”

若叶静和兰芝在寝室里听到一串急促的敲门声，虽然她们没在干见不得人的事，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还是把她们吓了一跳。

“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去找月天？”若叶静打开门，门口的残换回了她以前的校服。

“月天不在寝室，她常去的地方我都找过，她去哪了？”残有些急躁。

“你们两个真是……她一个上午都没等到你回来，中午食堂也没等到你，下午她怕孤单就自己去找事情做。残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不是去看望苏言心的坟墓吗？真不至于，要这么长时间吧？”兰芝无奈地和残交流。

“哦……其实是意外，本来昨天晚上我就应该回来的……”

还好没出现兰芝设想最糟糕的情况，这让她松了一口气，把若叶静抓到身边喂一颗药，一起听残解释她晚归这么久的原因。那天下午残确实在公墓里待了很长的时间，等她意识到时间太晚往回赶的时候，进入王都的队伍已经长的看不到头，这才意识到这段时间是两大学院的考试和入学期间。她之前和若叶静入学的时候是赶着第一天的清晨才没这么多人，现在这种时候，王都内都已经是人挤人，这少有的几个进出口自然堵的不像话。

残大概看一眼就知道她今天没法进王都，更不用说学校还有门禁。残身上的钱只够她晚饭吃个勉强饱，她虽然心情不佳，但如果还要饿肚子就未免太过难受。于是残在城外找到一家拉面馆，老板娘听完残的情况后，同意她帮忙刷盘子付饭钱和在店里椅子上睡一晚的请求。

第二天一早残想尽快赶回去，老板娘看她昨晚饭量不小，提醒她排队要排很长时间，有的商队甚至是半夜都在排队，想免费给她打包一些食物在路上吃。人家对残这么好，残也不忍心临走还要白嫖，留下来帮忙干活把钱付完才走。

这么一趟折腾完残赶到学校已经是下午，寝室里找不到月天人但是法杖还在，她顺便换下脏衣服去教学楼外找，找过一圈没找到这才跑到兰芝和若叶静的寝室求助。

“你和老板娘赊账改天再付不就好了吗……你不知道早上月天有多担心和不安。”兰芝听完痛苦地捂着头，仰面躺倒在床上。

“我错了……”

“没事没事，平安回来没出意外就好嘛。残你先回去吧，月天一会应该就回来了。”

另一边，教学楼后面月天和苏言离的私斗已经持续一段时间。苏言离用的武器是一对匕首，月天在先前和她的对抗中能感觉到苏言离的实力不俗，而且对方还没有使用过任何魔法。月天的手臂上有些许被划破的小口子，如果不是之前和残进行过训练，她身上的伤会严重的多。但她完全不在乎这些，在自己随时可以释放的白魔法下这些伤甚至可以在战斗的时候就完成愈合。

苏言离也注意到月天不对劲，在用黑魔法攻击的间隙魔导石会交替闪烁，但这似乎没有什么显着的威胁。对她而言最大的威胁是月天的冰魔法，释放速度快的同时兼具杀伤力，飞出的冰刃撞在匕首上甚至会让她感到拿不稳。她身上的伤比月天少一些，毕竟她的武器灵活，一对一遇上月天这样不辅修物理的人是优势。

“哼。”

但在有优势的情况下却和月天浪费这么多时间，苏言离心里十分恼火。她开始运转魔力，像之前一样闪到月天身边。月天连忙转身应对，但在有一个瞬间，月天看见一个冰刃没入了苏言离的额头，像是两束光线交错一样直接穿了过去。紧接着苏言离的动作突然快了几分，月天在法杖末端凝结出一团半固态的融冰，在身侧挥舞封死苏言离进攻的路线。

“光魔法的小把戏，骗不到我。”

融冰在空中凝结，苏言离一把匕首仓促招架后退了两步。匕首上被附着的冰晶在逐渐蔓延，她用另一把匕首奋力刮掉，心里的怒火愈发难以克制。月天发现苏言离身上隐约有雾气泛出，身形开始变得虚幻。她发现自己的眼睛难以聚焦到苏言离身上，而对方也在这个时候开始行动。月天只能看到苏言离大概的位置，只能被迫后退。突然间她发现苏言离已经到了身侧，手中的匕首散发出不安的气息。

“叮。”

几乎是同时，一阵强烈的白光从月天法杖上的白色魔导石中迸射而出，瞬间驱散了苏言离身上的伪装。苏言离来不及作出反应，强光遮蔽视线她这一刀自然是挥空。月天闪到苏言离的背后，重新开始凝聚漆黑的融冰，准备给苏言离一点教训。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怒吼突然传来，月天下意识回头，却意识到不能在这个时候分神。再回过头来苏言离已经凭着感觉来到月天身边，虽然又挥空了一刀，但她又踢出一脚准确地命中月天的腹部。这一脚力道之大，月天感觉五脏六腑都被碾碎一遍。但她不能被苏言离白打，拼命把未凝聚完全的融冰砸到苏言离的脸上。

结果是月天的身体飞了出去，摔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腹部。苏言离被法杖砸中，刚出完脚身形不稳也跌倒在地，融冰逐渐开始在她的脸上扩散，把她的头冻在地上无法动弹。

“紫清去看月天的情况，我来帮这个女生。”

“好。”

先前怒吼的人正是学生会副会长李菲桔，在指示郑紫清后立马跑到苏言离身边，用自己的魔力去融化月天未完全形成的无源之冰。

“我，我马上去联系治疗所的人。”左海萱在她们二人身后喊道。之前她在拿完课程表回寝室的路上被月天撞到，正奇怪着，回到寝室里发现苏言离和她的武器都消失不见了。她根据月天走路步伐大小的变化和苏言离桌椅的微小位移，断定是这两个人发生过争执，很可能要以一种极不友好的方式解决。于是她马上就和前来帮助女生入住的学生会二人汇报自己的判断，一起在校园里四处找她们。

“还有残小姐，在联系完以后第一时间得去告诉她……”左海萱一边跑一边想。

时间过去一个多小时，残和左海萱匆匆赶到王都治疗所。这里虽然比不上张偃月在王宫的治疗所，但也是王国顶尖。李菲桔和郑紫清是之前就跟着医护人员一路来的，此时已经在治疗室外的长椅上等待。二人看着残匆匆跑到面前，神色忧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开口。

“月天怎么样？”残问。

“没有生命危险。之前白魔法师看过，内脏有一些损伤，等治疗完成卧床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李菲桔尽量把情况说的轻一些。如果有些地方不是损伤而是破损的话，那休息的“一段时间”可不短。

“……”尽管如此，残听完脸色也没有变好，和左海萱一起安静地坐在她们身边。李菲桔偷瞄一眼，能看到残紧紧抓着她的手臂，充满焦虑。

“苏言离的情况严重吗？”李菲桔刚偷瞄完，残又问了一句。

“她比月天严重一点，之前她半张脸和一部分脖子被月天的无源之冰冻住。虽然我立刻就用魔力融化了，但她的脸，不能保证不会留下永久性的创伤。”李菲桔回答。

李菲桔见残默默听着，身体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揣测不出，也不愿多嘴，这个氛围完全不适合说话。残伸手捂着肚子，她今天白天算是跑了一整天，早上老板娘给她的食物她也没好意思多要，现在这会，都快到晚饭时间了。

“我去治疗所食堂带点吃的。”左海萱立马就注意到残的情况，起身说着跑开。李菲桔和郑紫清也有点饿，她俩今天也一直在忙活，后面又闹这么一出，都不轻松。

“我和你一起去。”郑紫清也起身跟着左海萱。

时间过了很久，月天逐渐转醒。治疗室里催眠配合麻醉的魔法效果很好，她醒来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眼前是治疗所白净的天花板，她很熟悉，之前陪残的时候她天天看着。如今风水轮流转，她成了躺在床上的人，看着床边的点滴一点点滴液到她右手。左手呢？好像不在被子里面……

月天侧过脑袋，残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她的左手，低着头慢慢地啃着一块馒头。

“你怎么就吃这个……”

残听到月天的声音立刻抬起头，把馒头放在一边，握紧月天的手。

“你先去吃点好吃的吧，我没事，躺几天就好。”

“我哪都不想去。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本来昨晚我就应该回来的……”

残抓着她的手不停地道歉，月天看着她的脸，先是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挂上一丝忧愁。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今天早上我去找左海萱碰见她，她说你去找她姐姐不会回来了。”

“怎么可能，我绝对不会抛下你不管。”

“我也是这样想，但她又说我是偷的她姐姐和你的感情，我气不过，就打了她，后面就成了这样。”

“那种话没必要去理会……”

“但是她说她姐姐才是真的爱你。我也想过，为什么那时候就气上了头，或许是我对自己不自信。苏言心真的很好，她又聪明，又成熟，还善解人意……”

月天的手慢慢收回，残的手追上去紧紧抓住，不让她走开。

“你先听我说，好吗？”

残两手把月天的手护在中间，眉眼之前都是歉意。

“我……我还是放不下以前的事，总是和你谈苏言心，明明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我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我不知道，或许也没有机会再去知道。但月天就是因为我对她不确定的态度，才出这样的事……”

月天每次看到残这样心里都很痛，她想说点什么安慰，但这时残握紧了她的手。

“可我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需要担心我爱你这件事。苏言心她，也会希望我这样的。”

月天看着残执着的表情，宽慰地笑了。她挣扎着想坐起来，一动腹部又传来一阵刺痛，呲着牙重新躺好。

“别乱动。”

残连忙上前去帮月天整理被子枕头，月天伸手摸着残的脸，疼痛和开心两种表情交织在脸上。

“你说的对，我其实不用担心你，就是我那个时候，咳，太生气，我老是这样。”

“月天的性格一直都是比较直接，我也很喜欢，但是在学校里面动手打架，无论怎样都不合规矩。苏言离说话有些伤人，等有机会我会去和她谈的。”

残刚说完，病房的门突然打开，护士推着救护床进来，左海萱和两位学生会成员小心地把苏言离抱到月天隔壁病床上。月天能看到她半边脸和脖子上都贴着白布，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虽然她不乐意苏言离在她身边，但治疗所不是她家，床位不是她想调就调的。

“月天小姐醒了？伤还好吗？”左海萱放下苏言离后过来询问月天的情况。

“月天小姐？”李菲桔和郑紫清两人对这个称呼都有点迷惑。

“不我不是……肚子这边不能动，外伤内伤都没好，不会在治疗的这段时间我吃不了好吃的吧？”月天说。

“嗯，不能吃油腻不能吃辣，简单来说就是只能清淡饮食，不要给内脏压力。”左海萱详细解释。

“哎……”月天轻叹一声，望了一眼隔壁的苏言离。

“治疗那边的人说她的伤能正常恢复，不过她无亲无故，在治疗所的这段时间总得有人帮忙照顾。我想照顾她，但是会长说我刚开学不好旷那么长时间的课。”左海萱说。

“能麻烦残照顾一下苏言离吗？”李菲桔顺势问道。

“可以，但苏言离应该很不愿意我照顾她。”

残给李菲桔她们解释了整件事的经过，李菲桔眉头皱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还是我留下来照顾她吧？”左海萱说。

“你先去学校，后面她回来你可以帮她赶进度。郑紫清她过几天也要去委托……我留下来照顾吧，这段时间学生会的事你让曹浩辰自己想办法。”李菲桔对郑紫清嘱咐。

“好的。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郑紫清招呼左海萱离开。

“我明天晚上再来看你们……”

左海萱的声音慢慢消失，李菲桔再回头看残，早就坐回床边和月天说悄悄话了。要说她对残有没有留念什么的，她和残啥都没开始就已经结束。她现在对残只有羡慕，羡慕她和月天能有那么好的感情。

“晚点再聊，先办一下陪护的手续。”李菲桔走到她们床边说。

住院和一系列治疗花的费用不少，之前李菲桔和左海萱交流的时候了解到苏言离也是在王都打工赚生活费，于是就自己先帮她垫付。李菲桔家也算有些家底，付这些钱还是没压力的。残和她说完事情经过以后，她还挺担心照顾苏言离的时候会碰到硬骨头，但实际上苏言离要比她想象的好相处的多。

“要添药了。”某天下午，李菲桔带着一个小陶罐到床边。苏言离正侧过脑袋看着李菲桔给她带的课本，听到李菲桔的话她合上书，拉开衣服拉链，扯着自己的短袖衣领把脖子周围一块的白布全露出来。

“露太多了……”李菲桔连忙帮她把衣领拉回去一点，伸手从陶罐里取出一些白色的药膏，均匀涂抹在白布上。药膏在白布上迅速融化渗透进去，苏言离感觉涂抹的地方微微发烫，像是烤火炉一样。

“谢谢。”

擦完药以后苏言离不忘道歉，打开课本继续看起来。李菲桔不太理解，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和月天撕破脸到那种地步。苏言离不待见月天她们李菲桔能看出来，毕竟自从苏言离醒来，她从来没见苏言离看过房间另一边。

李菲桔听残说，苏言离是因为和月天说她姐姐更爱残才打起来的，而她同样也厌恶残，因为残曾经和她姐姐是好朋友，却离开她姐姐以后到死也再没见过。当然残没有提及关于她和苏言离父母的那些事，毕竟那可不是什么小事，有可能影响到苏言离在王都的安全，她只是说出于一些不可抗因素她才离开。

“你……能和她们好好相处吗？”

李菲桔说这话的时候很小声，还特意观察了一下另一边的情况。此时残正趴在月天的窗边一起睡午觉，应该听不到她们议论。李菲桔顺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苏言离的眼睛离开书，瞥了她一眼。

“还挺好看的……”李菲桔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苏言离虽然和苏言心有几分相像，但她没有那种温柔的气质，偏瘦的面容给李菲桔的感觉更多是坚强和自我。

“不能。”苏言离断然拒绝，继续看她的课本。

“再怎么样你们也不该在学校里动手打架，月天她……”

“我不是想打月天，我是为了不让残好过。”

苏言离一番话让李菲桔十分意外，她没想到苏言离恨残到这样的地步。

“这中间，应该是有原因的。我一直感觉残是个很好的人，按理说不会做出那么绝情的事情。”李菲桔说。

“我父母都不在了，唯一的姐姐受病痛折磨好多年，她像个没事人一样扔下我们不管不问，和她的家人开开心心过日子。”苏言离的话语里充满嘲讽。

“可……残不是孤儿吗？她是被别人家领养长大的。”

苏言离抓着书的手渐渐不动了，李菲桔见她没有什么要说，便继续下去。

“她是和一个叫若叶静的女生一起来报道的，档案里没有关于她父母家人的信息。”李菲桔耐心地给苏言离解释。她自然不知道残的身世这些，秋岚不是什么多嘴的人，在知道残的事以后谁也没有告诉。

“你们之间肯定有误会。有机会的话，你们好好谈一谈，你姐姐能和她成为朋友你为什么不行呢？”李菲桔继续劝导。

“不可能。无论怎么样，我都不可能原谅她。我……”

苏言离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此时隔壁的残好像也已经睡醒，苏言离拿起课本，挡住她的脸。

“会长你也休息一下吧，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李菲桔见苏言离不肯继续和她说，只能作罢，回到一旁的座位上处理她自己的事情。苏言离听到李菲桔走开，慢慢放下书，用力抓书的手把封面捏的歪七扭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