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与月 第7章 选择

“怎么样？”残回到寝室，兰芝依然睡在桌子上，若叶静守在门口小声问道。

残回想起几分钟前的吻，微红着脸点了点头。

“太好了，你要好好对待人家。”若叶静松了一口气，变得开心起来。

“你回来了？”兰芝抬起头，睡了一晚的头发都没打理，乱糟糟的。

“看起来没问题。”兰芝拿起破损的法杖，一边摆弄着头发一边走向门外，若叶静悄悄拿手肘戳了戳残。

“谢谢你。”兰芝经过残的时候，残对她说。兰芝看了残一眼，眼神里都是疲惫和困乏。

“照顾好她。”兰芝出门去。

“你的法杖我们会赔给你的。”若叶静喊道。

“送你们了。”

“嘿嘿。”残走后，月天紧紧抱着自己的枕头，用脸蹭来蹭去。兰芝打开门，把法杖放到桌边，站到镜子前去梳头发。

“兰芝你？和别人打架了？”月天感觉兰芝的样子很吓人。

“可以这么理解。”

“你的魔导石呢？”

“在残身上，这样她才能和你表白。”

“嗯？”月天歪头，不知道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晚点和你解释。魔导石我会让父母再寄一个到学院的。”

课上兰芝和月天详细解释了一下她睡着以后发生的事情，包括秋岚和残的回忆那些。说完兰芝实在有点撑不住了，她从未像那样让情绪支配自己过，再加上晚上一直在想自己干的那些事情，尤其是对若叶静出手，让她又累又没法休息。

“拜托你，老师说的重点划一下。”兰芝趴在桌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原来是这样吗？”月天想。

“每个人心里的事情都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真的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兰芝。”

月天抬起头，努力听老师讲着东西，不一会就又发着呆想残去了。

“喂，下课了。”月天轻声在兰芝耳边说。兰芝慢慢爬了起来，收拾好东西跟着月天走出教室。马上就是午饭时间，教室外若叶静和残已经在等着了。月天跟残并排走在一起，悄悄用手指去勾了勾残的手。残一开始愣愣地没有意识到，后边才明白月天想做什么，伸手牵住月天的手。月天嘟着嘴，分开残的指缝把手指伸进去，变成十指相扣。

“……”

残对爱情方面不太了解，这么多年看别的夫妻情侣也明白十指相扣是很亲密的人之间才会做的事。虽然她们都是女生，但对残来说这是她迄今为止最紧张的时刻。身边都是走过的同学，要和月天这么可爱的女生十指相扣走到食堂，就算是之前带着若叶静做四人中级委托都没有这么大压力。

“你快看……”身边有些女生窃窃私语，残有点想要放开手。但是想到了之前月天的泪痕，兰芝为了月天一反常态的样子。残是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才和月天在一起的，最重要的只有自己眼前的这个人。

残稍微握紧了月天的手。先前月天还在担心残会不会反感就这么在别人面前展示她们的关系，但是现在残好像也同样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啊哼哼，残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我好难受。”下午的课上，柳珈云把头靠在若叶静肩膀上。

“别太沮丧嘛，你还有很多别的机会。”若叶静敷衍地安抚两句。

“一个机会已经没了，亏我还花那么多功夫写的情书。”柳珈云说。

“果然是你写的啊。”若叶静很无语。

“开头是我舍友写的，她也被残狠狠撩到了。但是她有点害羞只写了个开头，我就指点她写了一封完整的。”

“那她可真得谢谢你。”若叶静心想。

“不提这个了，我听说下午学生会有组织观看老师之间的对战，要不要去看看？我们老师也会参加哦。”柳珈云抬起头。

“林老师吗？那为什么他不告诉我们？”

“因为我听说他的对手是他的一生之敌，好多年了从小比到大，都没赢过几次。”柳珈云靠在若叶静耳边说悄悄话。

“面子上过不去啊，有点像是林老师会干的事。”若叶静点点头。

“他过来了，先练会。”

“唉……唉……”橙色波浪发的少女把头砸在圆桌上，不停地叹着气。

“副会长，别这样。”郑紫清站在一边，手按在橙发女生的肩膀上。

“别叹气了李菲桔，下午还得主持活动呢，你这样的状态怎么主持？”银发少年坐在她邻座，尽力安慰着。

“不就是一个学妹嘛，用得着那么伤心吗？”少年话一出口，郑紫清恶狠狠地看着他，马上识趣地闭上了嘴。

“不就是？曹浩辰你最好马上给我再找个这样的，不然明年我给你从会长位置上踹下去。”李菲桔一抬头，手指差点戳到曹浩辰脸上。

曹浩辰和曹浩然是兄弟，都是一头银发。只是哥哥浩然留的短发，身材魁梧，更加硬汉一些。而弟弟浩然头发偏长一点，个子高身材匀称，面容有种儒雅的感觉。曹浩辰比曹浩然小两岁，和李菲桔郑紫清一样都是四年级。李菲桔是比较靓丽的类型，但给人一股强势的感觉，虽然是副会长，很多时候都是她在管理和安排活动的进行。会长要去参加的会议和出席的活动更多一些，从性格上来说曹浩辰确实适合会长的位置。

“那个帅得要死的和那个有点萌的居然在一起了，这下好了，我的大目标和小目标全部打水漂了。”李菲桔又把头放回桌上。

“原来你还惦记着那个矮一点的……”曹浩辰有点无语，他知道李菲桔天天都盯着学妹看。虽然从来没有谈成过，但是一直都没有放弃。

“女生那不叫矮，叫可爱，再乱说小心我揍你。”李菲桔把头转过来。

“明白明白。”真要打起来，曹浩辰和李菲桔差不了太多，但是李菲桔气势足。气势上被压制总会更容易出现失误。

“下午的老师是谁？”李菲桔问郑紫清。

“林玄夜老师和寒泽老师。”郑紫清马上答道。

“这俩人也结婚算了，什么活动都绑一块的。”

“他们毕竟是发小。只是寒泽老师干什么都太乱来了，希望他下午能好好打。”曹浩辰一脸很难办的样子。

“还真是。曹浩辰你去再叮嘱他两句，下午一年级的学生多，别让他太丢我们学院的身份了。”李菲桔使唤道。

“为什么是我，我好歹是会长。”曹浩辰抗议。

“其他人忙着值班，郑紫清是我的私人助手肯定不帮你干活，快去快回吧，而且会长更有说服力一点。”李菲桔摆摆手，曹浩辰拖着步子走出了会议室。

“小桔我只是普通的学生会成员而已。”郑紫清见周围没人，和李菲桔说。

“没事的嘛，我们配合那么好，这么说没什么问题。”李菲桔靠在椅背上仰着头，看着后边的郑紫清。

“还是说你不喜欢别人和你太亲密，天天和秋岚住一块真是辛苦你了。”

“还，还好吧。”郑紫清想起了一些很过分的画面。

“你和秋岚下午有空吗？有空叫她也来看看呗？”

“她挺忙的，估计是没空，我倒是可以。”

“那我晚点来找你。”

到了下午，残月天四人到了一间比较大的教室，布局有点像之前入学考试的教室，但是观众位置要多得多。找了一个差不多可以看清人的位置坐下，等待着活动开始。两位学生会长先站在台上介绍着这次活动的内容和两位老师的信息，一下就能听出来是用了好多年的稿子，李菲桔手里藏的纸条还露出来小半截。

“他俩就是会长和副会长啊，好像没怎么见过。”月天托脸听他们废话，手里拿着一杯饮料。

“其实在世界树下他们也在……”若叶静知道月天那会应该没功夫看下面的人群。残坐在月天身边，安静地等着开场，兰芝把书摊开在裙子上看着上午没听的东西。月天一点点往残那边挪动位置，贴到残的手臂上。

“开场介绍就到这里，请两位老师上场。”李菲桔和曹浩辰离开台上。

林玄夜和寒泽相距十数米，相互行礼，一副庄严郑重的样子。

“希望他能老实点。”李菲桔一溜小跑，到后排找到郑紫清。

林玄夜盯着寒泽，一本正经地学着自己的样子走流程。

“今天怎么那么老实？”

“我不是一直这样吗？”寒泽优雅地拿出一根金属棍，形似手杖，一端装着五颜六色好多魔导石，但主色调还是蓝色的。二人穿的都是教师的制服，活动还算便捷，但也多少说明了这场比试表演性质会多一些。

事前是寒泽主动找的林玄夜，这个活动也是老传统了，但是林玄夜相信碰上寒泽来干不会有好事发生。奈何寒泽一意孤行，其他老师顺势起哄，林玄夜不得不接受了。

林玄夜不想想太多，拔出他的长刀。刀身和刀刃都是用闪着银光的金属材料构成，刀背附近却是红色结晶一般的魔导石构成。林玄夜稍微凝聚魔力，刀身有若隐若现的火光冒出。将刀拖在身侧跑了几步，林玄夜突然伸手出去对着寒泽，手腕上一个手环闪着亮光，几条藤条先是缠绕上林玄夜的手臂，然后疯狂生长飞向寒泽。寒泽显然没预料到这种情况，愣了一下才动身躲闪，结果手肘被抓到，枝条紧紧束缚住寒泽的左臂。

“靠你偷袭我啊。”寒泽张嘴就骂，声音不那么响，只有很前排的同学才听得到。引发了局部的小范围笑声。

“反正你肯定没好心的，我专门搞了一点针对你的东西。”林玄夜用力拉扯着，寒泽勉强和林玄夜对抗，右手法杖闪出红光，飞快地旋转一圈用火刀切断藤条。趁这机会林玄夜已经到了寒泽身前，挥出一刀带着烈焰的劈砍，攻击范围比刀身本身要长不少。寒泽放低身形滑步躲过，法杖表面迅速覆盖厚厚一层冰晶，甩向林玄夜。林玄夜收刀架住，却见眼前的法杖末端窜出一团鲜花，一下子散开飞到他的脸上。

“呸呸，又玩这种东西。”林玄夜视野受限，往后退了一步。寒泽知道林玄夜肯定会这么干，趁机会溜到林玄夜的身后，用法杖凝结出一块冰块，用手拉开林玄夜后边的衣领把冰块丢了进去。

“我***寒泽！”冰块触及背部的皮肤一路下滑，林玄夜够不到但是被刺激地发抖，滑稽的样子引得哄堂大笑。若叶静她们也是第一次见林玄夜被寒泽戏耍成这样，很难忍住笑。

林玄夜有点恼火，虽然被耍不是很有所谓但是当众出丑让他面子上过不去。刀身的火焰突然变得炙热，奋力一挥刮出一道巨大的烈焰飞向寒泽，自己则藏身于后面跟进。寒泽往后一跳，法杖划出一小块冰墙，被烈焰直接击碎，林玄夜穿过冰块的水滴冲出。

“别别别。”寒泽用法杖斜架住林玄夜的刀，刀身划过溅出点点火星。

“修这个要好多钱的。”寒泽心疼地说，身侧形成一道冰障卡住林玄夜，自己闪身拉开。林玄夜右手挥出，带着焰火轻松击碎，继续追击。

“喔……”虽然前面有些插曲，但是两位老师精湛的技艺还是引得一年级学生惊叹连连。

“也算成功吧。”李菲桔看着周围，感觉良好。后面的发展和之前商量的大差不差，寒泽且战且退，林玄夜展示实力乘胜追击。又过了数个回合，也差不多到结束的时候了。本来说是寒泽险胜的，但是看现在这样子林玄夜不是很好收手了。

“来真的啊。”寒泽心想。林玄夜也没到不顾一切的地步，不过就算这样要让他险胜着实有点困难。寒泽口袋里摸索了两下，掏了一颗不大的金属球出来，扔向林玄夜。林玄夜一刀劈断，一阵无形的波扩散开来，让他感觉身体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刀背的火焰渐渐变小，直至完全消失。

“魔法用不了了？”林玄夜很是惊讶。

“我设计的禁魔装置，还不错吧。”寒泽得意地看着林玄夜，却发现林玄夜在看自己手里的法杖。他一低头，几颗魔导石受到冲击后迸出裂纹，摇摇欲坠。

“干，记得赔我钱。”寒泽连忙把法杖收起来，一溜烟跑下台。

“什么东西啊。”李菲桔绝望地捂住眼睛。林玄夜一个人在台上独角戏也尴尬，很快也下去了。

在林玄夜和寒泽的对战进行的时候，长孙秋岚正在王宫里边，徘徊在曾啸羽的门前。来来往往几个工作人员经过，侧目看了一眼就走了。

“在想什么呢？你以前没这么怕他。”一个和蔼的声音在秋岚身后响起。

“景和大人。”秋岚比较眼熟，没太被吓到。景和头发呈现棕黄色，老爷爷一样和蔼可亲笑着看着秋岚。他和曾啸羽他们是一个年龄段的，最多也就五十出头，但是看着却和快七十了一样衰老。

“师傅让我做的事情，我做不到。不是没有能力，是我不能。”秋岚很纠结。

“这样啊，曾啸羽给别人确实是有点不容置疑的感觉。但是他还没到顽冥不化的地步，只要你不是因为懒才不能的。”

“您别开玩笑了，我是睡觉时间比较乱而已。”

“呵呵呵。”景和浅浅一笑。

“你不会后悔的话，就去直接告诉他吧。”景和背着手走开了。

秋岚又犹豫了一会，还是推门进去了。

“师傅。”秋岚小声地说。

“怎么了？”曾啸羽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抱歉师傅，我，我不能用这支箭。”秋岚从包里拿出长盒，放到曾啸羽桌上。

“为什么？”曾啸羽睁开眼睛，看着秋岚。

“我不能对着朝夕相处的同学用能够直接致残的武器，我没有那样的决心。”秋岚低着头，躲避曾啸羽的目光。

“但是我会继续我的任务，用我的方式不让她伤害到无辜的人。”

曾啸羽轻轻叹了一口气，秋岚知道这是要被训的前奏，往后缩了缩。

“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没有了。”秋岚很意外，抬起头，曾啸羽把椅子转到另一边躺着了。

“没有就回去上课吧。”曾啸羽淡淡地说。

秋岚把盒子推了推放到离曾啸羽比较近的地方，然后飞奔了出去。

“看来你不会重蹈我的覆辙了。”曾啸羽看着外面的蓝天。

“寒泽老师研究的东西还挺有趣的。”比试结束，若叶静走出教室外说。

“呃，喝太多水了，帮我拿一下。”月天把饮料给到残手里，匆匆跑向厕所，三人留在原地等月天回来。

“呼。”月天长舒一口气，正准备打开隔间的门出去，突然听到了隔壁的声音。

“你说那个残和谁在一起了来着？”一个女声在门外问。

“就那个有点矮白头发的，我朋友说看见她们今天中午牵手吃饭来着。”另一个声音就在月天的隔壁。

“有点印象。好像挺普通的一个女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就说，除了是那个白魔法世家的女儿以外真没什么突出的，而且她又不主学最擅长的白魔法。残应该是超过整个学院里大部分学生实力的，怎么会找她呢？”

“万一别人喜欢萝莉呢呵呵，喜欢被依赖的感觉。”

月天打开门的手又放下了。她知道自己的实力肯定和残没法比，但至少也有和一般人相比不一样的地方。可她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只是黑魔法和白魔法都能用而已。有这样的天赋，如果不能两边都做到出众的水平，那么还不如一个普通的黑魔法师和一个普通的白魔法师加起来，人家两个人至少还能同时用两种不同的魔法呢。月天又想到了刚刚老师展现出来的水平，自己想变成他们那样还有不知道多远的距离。拖累喜欢的人，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所以之前我朋友就说，隔壁圣学院的那个公主才是最配的，她真差点意思。不过好像公主也有对象了。”哗啦啦的水龙头声音传来。

“她们今天一直很亲密的样子啊，我感觉是有原因的。”

“因为我喜欢。”残的声音传来，另外两人的声音戛然而止，脚步声飞快远去。

“月天？你在吗？”残见厕所里没有了声音，小声地喊道。月天一点点推开门，一脸的难过。

“等了好久，我就来找你了。”残等着月天洗完手，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我……”月天感觉胸闷一样难受。

“别管别人的话。”残牵着月天的手，跟着月天的步调慢慢走。

“你知道你自己应该怎么样就行了。”

月天看着残，回想起在安斯港晚上，被若叶静和盗贼反对时候的样子。有一些固执，更多的是对自己人生原则的坚守。残是把身边的人看得最重的，因此对别人的冷漠有时候到了残忍的地步。肯定有人不认可这样的态度，但是残就是要这样活下去。

“我要变得和残一样强，守护我爱的人。”月天认真地看着残。

月天早就习惯了生命的消逝，但现在，她最想珍惜的生命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残看着月天的样子，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干什么，我好认真的。”

“我知道。你太可爱了。”残的左眼眼神很温柔，月天生气的小情绪马上就被化解了。但是想到这么温柔的眼神只有一只眼睛留存，不禁有点伤感。

“靠过来点。”月天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人，向残勾了勾手指。残不太明白，微微俯下身靠近月天。月天一手推开残右眼的头发，吻在闭合的眼睑上。残一下子弹起身子，用手捂着自己的右眼。

“为什么突然……”残又被吻了，以一种她意想不到的方式。

“你这只眼睛看不到我，也太不公平了。”月天笑了笑。

“该走了，找若叶静她们。”残微红着脸扯开话题。

月天的学习劲头突然变得很足，在兰芝眼里是一件很意外的好事。月天喜欢魔法，但是讨厌用专业化方式教给她魔法运用的方法，在课上被提问的时候一直磕磕绊绊的。兰芝总得尽力用通俗的语言翻译一下月天才能理解教的东西，然后月天实践就轻轻松松成功了。现在月天很努力地在用专业的方式和她交流遇到的问题，虽然有时候会犯很基础的认知错误，这样勤奋的样子是兰芝很欣赏的。

“看来恋爱对她起到正面作用了。”兰芝很庆幸。

几个星期后，时间接近期末考试。月天还是一有机会就和残腻在一起，但是和以前相比可以代替若叶静帮她指导残很多魔法必修课的问题。期末的若叶静真的是连轴转，对于若叶静这样的前两个年级是最忙的，必修课挤在一起，难度还都不低。虽说若叶静在学习方面很优秀，但是总量摆在那里，再强的学霸一门门复习过去都得花不少时间，所以月天能帮忙教残真的是谢天谢地。

“不是代这个量，用前面算的偏移量。”月天下巴靠在残的肩膀上，看着残写试卷。

“这个这个，”月天拿手指了指，“这个函数是一般情况下魔导石并联的传输公式，算的偏移量是解决问题用的。”

“抱歉。”残很头疼，魔导学的基础知识都是若叶静拿着自己以前的课本教她的。到了入学考试的时候进度还差了一截，只能通过往年的题目硬背了好多公式，尽管这样最后还是差了一点。基础差了，学进阶的东西自然就更费力。

“别太担心，我会慢慢教你的。”月天坐在若叶静的位置上，收回脑袋。月天在残和若叶静的寝室里，兰芝和若叶静都去图书馆复习了。因为图书馆不好一直交头接耳讲话，若叶静和兰芝就把月天安排在残的寝室。

“谢谢你若叶静。”月天内心流泪。平时虽然经常待在一起，但这样两个人长时间独处的机会真的没有。残又不解风情，自己经常跑去一个人练习，月天真没有什么机会单独找她。

“谢谢。”残低下头，开始继续做题。

“那个，我教你也很累的，教完了以后能不能给我一点奖励？”月天扯着残的衣角。

“什么？”残看着试卷，笔一下都没停。

“就是……”月天撅着嘴，发出一点声音，残忍不住看了过来。

“人家想你主动一点嘛，每次都是我主动。”月天有点不满地说。

残脸部温度瞬间升高，目光不自觉聚焦在月天的脸上。

“可，可以。”

“真的吗？我现在就要。”月天闭上眼睛，把脸凑了过去。残看着月天可爱索吻的样子，脸越来越红，两手捧着月天的脸，一点点靠近。

“啵。”残温热的唇轻轻吻在月天的脸颊上，月天睁开眼，一脸开心到上天的样子。

“我还要我还要。”月天抱着残的手臂耍赖。

“我……不……”残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咚咚咚。”传来一阵敲门声。

月天的兴致一下消散，松开手臂，跑过去一把拉开门。

“你好……哎？”秋岚笑眯眯地打招呼，开门的却不是若叶静。秋岚看着门口的月天一脸不满，里面残捂着脸趴在桌上，明白自己坏了别人的好事。

“干嘛？”月天没好气地说。先前兰芝说了秋岚的事情后，月天很难对她有好态度。

“打扰你们亲热真是抱歉了，但是学生会那边有事情要找残，方便的话马上……今天下午～去一趟，总之尽快。”秋岚努力笑着说。残听完起身想走，到了门口，月天一只手拦住残的去路。

“告诉我去干嘛。”月天并不打算表示友善。

“学姐不会怎么样的。”残说。

“她有想过杀你，怎么能随便就原谅她。”

“学生会要和残商量王室编制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秋岚举起两只手。

“哼……”月天悻悻地放下手，仍然充满敌意。月天和残交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因为任务才去找兰芝帮忙进到残的房间的。虽然说她没有下手，但是在现在的月天眼里从一开始她就是个骗子。信任就是一张纸，揉皱了再也铺不平了。

“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残摸了摸月天的头，月天这才不乐意地走了回去。

秋岚和残并排走着。虽然秋岚是前辈，但是身高和实力上来说她都比不过残。关于任务的事她不知道残是怎么想的，她在受了郑紫清拜托来报个信后，想借此机会坦白一下。月天生气的样子让她很心痛，感觉自己真的就和反派一样。

“我把箭送回去了。”秋岚先开口。

“哦。”残简单应了一声。秋岚又没有听到想象中的愤怒，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想问个问题，那天，你知不知道我在瞄准你？”

“不知道。没有被影响的话可能会感觉到。”残答道。

“你不恨我吗？”

“怨恨是最没用的情绪。试着杀我的人有过很多。”

秋岚感到一丝威胁的气息。

“你救过我，我说我相信你，这是实话。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是想说我很抱歉我之前骗了你们。”秋岚停了下来。

“我不恨你，仅此而已。”残回头看着秋岚。

“我会自己退出你们小组的。”

“……那我们小组人数又不够了。”

秋岚感觉残真的对自己差点被杀的事一点不在乎，但是另外三个人，她不觉得会和残一样不以为意。很快到了学生会室的门口，秋岚向她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残敲两下门，走进学生会室。只有两位会长坐在圆桌旁，边上有一小叠文件。

“你来了啊，秋岚呢？”李菲桔打着招呼。

“回去了。”残带上门。

“坐在我旁边吧。”李菲桔拍拍身边的椅子。曹浩辰斜眼看着李菲桔，之前的高年级学生明明都是坐对面的。

“正常来说五六年级并且只有三级及以上的学生可以申请进入王室单位，但是你情况特殊，所以我们找你来和你介绍一下相关的信息。”曹浩辰说。

“被录用以后，你就直接受到王室的调度。残的话应该会作为王都护卫队在王都附近行动。大部分的时候你都是自由的，但是不能离开王都太远，召集你的时候必须马上回应，不能拒绝，具体内容都在这里面。”曹浩辰把一份一指厚的文件通过李菲桔交给残。

“作为回报，你每个月都会收到王室直接发放的薪资。你的直系亲属都可以享受医疗保险等福利，同时会收到护卫队的保护和优先照顾。”曹浩辰补充。

“领养家庭算直系亲属吗？”残问。

曹浩辰一时语塞，看向李菲桔，却发现她在盯着学生信息上残的照片看。他偷偷看了一眼，残的家庭确实不是原生家庭。

“合法领养家庭里的家属在法律上是被视为直系亲属的，包括他们的子女。”曹浩辰想了想说。

“那我的爱……妻子呢？”残纠结了一下表达方式。

“这算一个问题还是两个问题啊？想的也太远了吧？”曹浩辰想着，转头让李菲桔去说，结果李菲桔泪眼汪汪地看着残。

“副会长怎么……？”残问。

“你别管她，福利是会包括你的婚姻对象。至于性别的问题，法律上是认可同性婚姻的。”曹浩辰一条一条说，把桌子中间的纸巾盒拖到李菲桔面前。

“哦。”残打开文件，翻看了起来。

“你可以不用现在决定，每年都有两次机会提交申请。但是你不进入国家单位的话，除了不能享受那些福利以外，认证等级最高只能有二级，一些委托和职业也会只有王室编制身份才能参与。”曹浩辰把申请表也给了她。

“要慎重考虑！”李菲桔擦完眼泪，突然像没事人一样精神焕发。

“这不是一个职业而已，从你决定的那一刻起，为王国奉献已经成为了你的义务。而且有些任务会很危险，包括但不限于陨夜森林的探索和暴乱的镇压。”李菲桔一脸严肃。陨夜森林就是克莱泽王国东部那边森林的官名称。

“哦。”对残来说前面一点倒是更重要一些，危不危险的她是无所谓。

“等我到了五年级我会去申请的，但是我那时到不了二级，所以不一定能过考核。副会长她没有决定，应该不会申请。”曹浩辰说。

“我去不去关你什么事。总之你要认真考虑，有问题可以来找学姐。”李菲桔期待地说。

“好的。”残拿上东西，走了出去。

“人家都名花有主了还‘可以来找学姐’，真是自作多情。”曹浩辰学着李菲桔的腔调。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下次你找借口去看美女的时候不要怪我去给她们通风报信。”

“欣赏美女有什么不对的了，我又没有女朋友。倒是你别哪天猥亵学妹被举报。”

“我没有下过手，我只是靠的比较近而已。而且也不是没有女生瞎了眼喜欢你的，你也不见接受啊，你不会喜欢学弟吧？”

“我忙的很，没那么多时间谈恋爱，欣赏欣赏就够了。还有不要把我想的和你一样变态。”

“去死吧你。”

郑紫清在寝室收拾着衣服，秋岚用钥匙打开门，脱了衣服三两下爬上床去了。

“你说了？”

“嗯。残不在乎，她老婆很讨厌我。若叶静想挽留，最后我还是退出了。”

“那也不是非走不可的情况吧？你的任务怎么办呢？”

“无所谓，反正也没人喜欢我。残大部分时候在学校，出去外面了我也管不着。”秋岚裹着被子翻了个身。

“那她们岂不是又少人了。”

“爱谁谁。你要去我不拦你。”

秋岚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郑紫清帮她把衣服拍了拍，叠起来放好。

“回来啦。”月天抱着残，脸埋在胸前蹭来蹭去。

“嗯。”残看着月天仰头的样子，太可爱以至于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你打算申请吗？我听说有很多好处的。”

“后面会和若叶静商量一下，还有和……”残突然想到自己之前问妻子的事情，眼前浮现了月天穿婚纱的样子，在琉璃装饰的教堂里，手里捧着花等着她去亲吻。

“没，没什么。”残拿文件挡着自己的脸。

“还有什么？”

“没什么，先写作业。”残拖着月天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快说，不说我不让你写。”

残坐了下来，月天保持着之前拥抱的动作跨坐在她的大腿上。残发现，因为身高的差距，她们很少像现在这样如此近的平视对方。感觉着月天的呼吸，残脑袋一发热，捧着月天的脸吻了上去。月天不知道为什么残突然变得这么主动，相比之前自己的突袭，残发起的吻更加热烈。月天被残的情绪感染，双手从腰际摸到脖子，回应着残的吻。

“嗯……”月天也有点上头，微微张开口，用舌尖一点点伸进残的嘴唇。残显然不知道深吻应该是什么样的，有点颤抖，但是月天搂着残的脖子不放她。

“哈……”月天喘息了一下，不想那么快中断这次的机会，一手紧紧搂着残的脖子，一手抱着头，脑后的白发都散了好多到前面，落在残的脸和头发上。激烈的深吻持续了足有三分钟，月天才缓缓抬起头。

“月天……好会……”残像发烧了一样，说话都说不清楚。

“我小时候偷看过我爸妈。是你话说一半突然亲我，”月天把头发撩到后面去，声音细如蚊蝇，“残明明都不知道接吻该干什么。”

月天把身体放松倚靠在残的怀里，脸贴在残的锁骨上。

“因为我想……以后和月天……结婚……”

“噗。”月天没忍住，“你都想到结婚去了，那么心急吗？”

“若叶静的小说……都是很快就结婚了……”

“给我看看。”

残从桌肚里拿出一本书，交到月天手里，月天双手伸到残的背后翻看了一下。

“都市言情，原来她喜欢看的是这种，和我半斤八两。不要信这里面的，都怪若叶静把你都教坏了。”

“对不起……”

“但是和你结婚，我愿意哦。”月天贴到残耳边轻语道。

“真的吗？”残把月天拉到眼前看着。

“当然啦，只是这种事情，要花很长很长时间准备。”

“那女生结婚要干什么呢？”残有点好奇地问。

“女生……”月天想着看过的少儿不宜的画面，眼神有点迷离地看着残。

“你想试一下吗？”

“想……”

月天又吻上残的嘴唇，拉开残卫衣的拉链，摘掉左手手套，不安分地伸进残的衣服里，亲手抚摸着残薄薄的腹肌。

“我去。”月天摸着残纤细的腰。

“我我我……”她也是第一次实践，残的身材好到她快疯了。

月天正一点点撩起残的衣服，突然门口传来悉悉索索的钥匙开门声，月天连忙从残的身上下来，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月天你还在啊，我以为你回去了呢。”若叶静在门口换鞋。

“正，正准备走了。”月天抓起手套逃到门口，穿上鞋跑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

若叶静回头看着月天逃离的背影，走到桌边。这才发现残的衣服头发都乱糟糟的，脸前所未有的红。

“该不会月天把你……”若叶静不敢想象发生了什么。

“没有，只是，被亲了一下……”残已经不太清醒了。

“被亲为什么你衣服都被撩起来了？月天你回来！”若叶静跑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