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瑜进了殿内,今日不知为何,冥冥中仿佛有股力量驱赶他来这,他本想忽略的,可心中的不安却越发浓重。
他不来,一定会后悔。
今日好像是那温以诚带着新妇入宫,又有什么可看的呢?
顾清瑜敛了心绪,眼底噙着不耐,抬眼看向温以诚。
啧,还是那副死样子。
目光随意扫过大殿,却在触及虞卿时,眼底寒冰寸寸碎裂,本来的不耐与深藏的暴戾被满腔的喜意与爱意取代,心跳快的飞起。
这一日,他鬼使神差地来这华安殿插了一脚,却没想到遇见了他挚爱一生的爱侣。
虞卿随意的抬眼与勾唇,都迷了他的心。
视线相交的那一刻,这位年轻的帝王失去了所有冷静与谋算,心甘情愿地坠入这张名为虞卿的情网。
心头的炙热爱意与占有欲疯狂翻滚,清晰地告诉他,他要她,他爱她。
夫人这般娇美惹人怜。
该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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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贵的年轻帝王有节奏地敲击着手中的折扇,眼中的情意不加掩饰,直勾勾地盯着人看。
将虞卿看的颇不自在。
顾清瑜内心暗自懊恼,还是朕下旨赐的婚,朕真是昏了头,脑子里都是浆糊吗?
明明夫人这般惹人爱,哪哪都合他心意,只看着她,他便软了心。
顾清瑜忍了又忍,强压着自己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人抢过来抱进怀中。
瞧着夫人便是个温雅羞怯的,他会将她吓跑的,还是要徐徐图之。
再者说,这于夫人名声无益。
都是温以诚与太后,大胆觊觎,还敢诓骗朕,温以诚能年纪轻轻就官至宰相,背后也不是太干净。
什么手都敢伸,那就剁了。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一路走过来踏着尸山血海。
待他哄得夫人接受了他。
便送这温相上西天。
朝野人才济济,竖子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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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瑜心里盘算着,太后却突然开口道:
“皇帝今日怎么来了,子玉带着新婚夫人来拜见我,倒也是巧。
我的眼光不错吧,当日我让你给他们二人指婚,如今他们多般配啊。”
顾清瑜冰冷的目光射向温以诚揽着虞卿腰的手。
般配?温以诚也配染指他的夫人。
这一身红衣,真是刺眼啊。
昨夜还是新婚。
温以诚,你怎配……
懦弱又无能,玉面书生下掩着肮脏的心,当真是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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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确实是巧。不过温相昨日拒了朕的苏杭调令,可想好如何向朕解释?”
还未等温以诚开口,太后便站出来了。
“子玉大婚,你便将他外派,这可不行。”
顾清瑜眸光睨了一眼太后,漫不经心里带着些看死人的平静。
倒是忘了太后了,临死前哄得先帝将她封了后,还妄想牵制朕。
既然与先帝感情那般深,便下去陪先帝吧。
“既然如此,温相便负责近日京城李家的贪墨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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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相留步!圣上召温相前去议事。
圣上口谕,眼下事务繁重,温相今日便不必回府了。
圣上恩宠,特准夫人今夜也留宿宫中。”
大太监白墨一抬手,走上前来一位清丽的侍女,向虞卿端正地行了一礼。
“见过夫人。”
“这是白沐,今夜便由她伺候夫人起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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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烛火不停摇动,铜镜中映出一张美人面。
虞卿身着洁白的寝衣,微闭着眼。
白沐安静地替她擦着头发。
一阵微不可闻的脚步声传来,白沐回头,行了一礼,悄悄地退下。
来人悄无声息地接替了白沐的工作。
虞卿的发尾处未擦净的水珠悄悄滑下,无声浸湿了胸口与腰腹处的洁白寝衣,紧紧地贴着肌肤,有些湿,有些凉。
虞卿微皱了皱眉,摸了摸沾湿的寝衣。
这全落在来人眼里,他眼底的爱意与占有几乎压制不住。
他竭力克制内心不断增长的痴迷与**,努力使自己声音如常。
“素闻虞氏女知书达礼,温柔贤淑……
今日得见夫人,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