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又过了三个月,初秋已过,隆冬已至。
虞卿觉得最近温以诚颇为奇怪,不仅变得比从前更加忙碌了,近两日看她的眼神也深不见底,有种隐隐的激动与疯狂。
这人,要疯了吗?
温以诚不知虞卿心中所想,只是又执着地黏上来和虞卿一起用午膳。
“夫人多吃些鱼,今日这鱼炖的鲜美极了。夫人的身体这般差,秋冬转换之际便病了两回了,自要好好养着。
现在已是隆冬,天寒地冻,夫人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
温以诚瞧着虞卿苍白没有血色的面容,心里发疼。
夫人身体本就不好,病了这两次更是大伤元气,名贵的药材不知用了多少才补了些回来。
偏偏虞老太傅近些日子身体不好了,温以诚悄悄传府医过来问过,怕是就这几天了。
若是虞老太傅走了,夫人还不知该如何伤心呢。
贴身小厮长风匆匆而来。
“相爷,夫人,不好了!”
“长风,注意些,什么叫不好了。”
“相爷,夫人,虞府刚刚遣人来报,老太傅情况急转而下,太医已竭尽全力救治,但老太傅方才……”
虞卿的声音里带着些颤意。
“方才如何?”
“老太傅方才驾鹤西去了!”
————
虞卿愣在原地,泪水不自觉地往下流。
“夫人……”
话还未出口,虞卿一口血吐了出来,无力地晕了过去。
斑驳的血迹顺着唇角蜿蜒而下,染红了她身上的白衣。
“快传府医!夫人,夫人?”
白沐看见虞卿吐血,瞳孔一缩,找了个无人处便唤影卫出来。
“速去通知皇上!”
————
国泰殿,顾清瑜正在宣纸上作画,画的是虞卿同他,近日他见虞卿见得少,心里思念的紧。
入冬之后,虞卿就病了两次,人肉眼可见地消瘦,顾清瑜也不敢随意约虞卿出去了,就怕哪里不注意又伤了她。
克制不住心中的思念之时,总是悄悄地来温府看她,药材、太医如流水一般送进来,除了同往日般令温以诚忙的没空回府,闲下来便去寻访各路名医。
虞老太傅病了以后,他更是心急如焚,怕虞老太傅的情况不好又惹得虞卿伤怀,便派太医常驻,全力救治。
可太医已经来报过了,虞老太傅年事已高,壮年失子的痛苦伤了他的身,虞卿出嫁以后老人一下子没了劲头,身体肉眼可见地衰败下来,医无可医。
可虞老太傅是卿卿唯一的亲人了啊。
顾清瑜心里担忧,画画的也不似从前流畅。
这时白墨匆匆而来,脸上上显而易见的慌乱。
“主子,虞老太傅刚刚过世了,夫人她闻此噩耗,刚刚吐血昏迷了。”
顾清瑜感觉整个世界停止转动,脑袋嗡嗡的,手中握着的朱笔因脱力砸在宣纸上,在画作上留下一片刺眼的红。
几次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顾清瑜伸手按住心口,心脏紧缩般的疼痛不断袭来,巨大的恐惧与不安将他席卷。
“令白术速速过去,我们也立刻去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