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茵脸惨白,大哥是要去见徐家人?
“夫人…”秋桂手脚发软,“伯爷为什么去见徐家的人,会不会是您的事?”
谢玉茵也是慌了神,大哥以前不会对她这么不耐烦,是不是因为知道了翟家的事?而且他去见徐家人为什么要避开她?
他们是不是要商量休妻的事情?
谢玉茵整个人脑子都乱成一团,忙着就出了府门,刚到门前就瞧见有辆马车停在门前,关君兰被人扶着从马车上下来。
她什么都顾不得想,领着秋桂就几步上前,径直将刚下马车的关君兰一把推开,自己钻上了马车。
“玉茵,你干什么?”关君兰猝不及防摔倒在地,疼的满脸错愕。
赶车的下人也是震惊:“大小姐?”
“去春玉楼!”
“可这是二夫人的马车……”
“她什么东西不是谢家的,还敢跟我争马车,还不赶紧走!”谢玉茵怒道:“耽误了我的事情,我让大哥将你杖毙!”
马车哒哒离开,二房的丫鬟连忙将关君兰扶起来,气得直跺脚:“大小姐怎么能这样,这明明是二夫人的马车,是您自己花银子买来的,长房的人次次欺负咱们不说,如今连您的马车也要抢,她还动手推您!”
“算了。”关君兰扶着胳膊脸色难看的厉害,忍了又忍低声道:“她就是这般性子。”
“可您是她二嫂!”
“庶出的嫂嫂,她几时放在眼里。”
关君兰声音不大,说话时眼中苦涩极了,然后扶着胳膊低声道:“我胳膊好像折了,先回府吧。”
二房丫鬟顿时着急:“奴婢让人去请大夫。”
庆安伯府所在的地方本就热闹,大白天的闹这一出不少人都瞧见。
眼看着那位谢二夫人被人进了府门之后,就有人瞧见刚才谢二夫人摔倒的地方竟是见了血,顿时就有人议论出声。
“刚才那是谢家大小姐吧,她未免也太跋扈了,对自己嫂嫂也下得去手。”
“对啊,庶出怎么了?长幼尊卑总该有吧,这还是在人前都如此,那关起门来,这谢家庶出二房的人,还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我瞧着,那谢二夫人手上都见了血了……”
“之前偷盗孙家聘礼,嫁祸给那沈二小姐的人也是她吧?也难怪。”这般跋扈霸道,难怪能干出那种事情!
关君兰隐约能听到外面的声音,朝着身旁吩咐:“去杏林堂请大夫,记得要那王大夫,去的时哭得大声些,动静闹大点儿,就说大小姐打折了我的胳膊。”
“奴婢明白。”
早就等在一旁的另外一个丫鬟伸手揉了揉眼睛,从府里出来时,眼圈通红急的直掉眼泪,一路直奔杏林堂而去。
这厢,谢玉茵丝毫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祸事,只一个劲催促着赶车的人去春玉楼,只是从庆安伯府到春玉楼要途经好几个闹市,赶车的人根本不敢疾驰,怕招来京巡卫。
赶紧赶慢到了春玉楼时,已经没了谢淮知的踪影。
谢玉茵站在大堂里脸色难看的厉害,秋桂仰头四下看了眼,连忙拉住谢玉茵的胳膊。
“夫人,那个好像是五爷身边的人。”
谢玉茵抬头,果然瞧见道熟悉身影,她连忙领着秋桂上了楼去。
谢淮知是应了魏家七公子魏帛彦的约,来春玉楼见面,魏帛彦瞧着眼前憔悴不少的人,皱了皱眉:“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谢淮知苦笑:“府里事多。”
魏帛彦是魏家三房的庶子,往日里跟谢淮知算是有几分交情,想起这段时间庆安伯府发生的事情。
他忍不住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当断不断,必惹后患,之前孙家那事出了时,你就该舍了你那妹妹,沈氏这事何至于闹成这样。”
谢淮知眼底越发苦涩,他何尝没有后悔。
如果他在察觉不对时没有纵容谢老夫人她们,没生出那般卑劣心思,想要逼着沈霜月低头,甚至哪怕是后来从皇城司回去那日,他能选择将真相说出来,还沈霜月一个公道,事情又怎么会闹成今天这个样子。
可这世间从来就没有后悔药。
魏帛彦忍不住叹了声,谢淮知明明有最好的前程,就连祖父和太后娘娘对他也多有看重,可如今失去了沈家,他身上的价值大打折扣,往后再想起来不知有多难。
到底两人曾经交好,魏帛彦说道:“你今日找我,是为了你母亲那些赎金吧,我手头银子也不多,勉强凑了三千两,再多的话怕是就会惊动大哥和父亲他们了。”
谢淮知闻言动容。
魏帛彦虽说是魏家公子,可却只是庶出,魏家光的嫡出公子就有十余位,他在府中地位并不算高,而且以如今庆安伯府的境况,魏家那边恨不得能撇清干系,往日曾有交好之人都不愿意帮他。
他之前寻其他人借钱,从未想要朝着魏帛彦开口就是因为这个,此时魏帛彦能主动拿出三千两银子,已是极为不易……
等等。
谢淮知脸色突然变了变:“我找你?不是你让人约我来此?”
“什么?”
魏帛彦也是愣住:“我好端端地约你做什么,是你府中的人传信给我,说你这两日为了替你母亲筹措赎金四处碰壁,我想着你若非实在艰难也不会朝我开口,所以才来的……”
二人对视一眼,都是觉察出不对劲来。
魏帛彦脸一沉:“先走!”
谢淮知也是跟着起身,推门就朝外走,可谁知道房门才刚打开,就听到一道尖声怒斥:
“好你个谢玉茵,我就说当初你为什么有孕之后还跑回谢家,感情你怀的是个孽种,你跟我成亲之后居然还跟人苟且,故意落胎嫁祸沈霜月。”
“好的很!!你是把我徐家当了冤大头了?!”
对面大开的房门里坐着好几个公子哥,徐至站在门前暴跳如雷,抬手朝着谢玉茵就是一巴掌。
“休妻!!我定要休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妇!!”
谢淮知眼前一黑,险些站立不稳。
身后跟出来的魏帛彦更是觉得震耳欲聋,整个酒楼都是随着这怒骂声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