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令月冷声:“姜太太,你放尊重些。”
林婉意不解:“我哪里不尊重?”
“尊不尊重我看得出来。”
温令月脸色很冷,温琴拦下她,开始打圆场。
凉亭安静下来。
温令月心里像堵了团棉花。
她原本很期待与家人相见,现如今……她心里只剩难受。
林婉意和姜肃脸色也不好。
他们都觉得这个女儿气性大,不服管,说话爱顶嘴。
温琴看出来了,夸温令月:“令月很聪明,跳级读了高中,次次考试都是第一,后面高考以745的成绩考进华医……”
姜肃和林婉意的脸色逐渐舒缓。
姜玉柔插话道:“这间餐厅也是姐姐特意定的吧,真有心。”
“是她定的。”温琴开口。
姜玉柔语调温软:“我以为姐姐在孤儿院过得很惨,没想到这么高档的餐厅都定得起,看来日子过得不差,这我就放心了。”
温琴看出她心思不纯,解释道:“令月十六岁那年我生了重病,幸好傅先生出手相助,这些年……”
她将这几年的事缓缓道来。
姜玉柔:“这个傅先生对姐姐这么好,不会是……”
拉长的尾音引人遐想。
姜肃面沉如水,冰冷的眼神刺向温令月:“赶紧断了你和他的关系,否则别怪姜家不认你。”
温令月心脏钝痛。
她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感受了。
这些年她被三位长辈宠着,傅远章无条件包容她,学校老师夸奖她,同学和她交好,她唯一的痛苦就是筹备公司太难,但没关系,她喜欢挑战。
但她没想到,自己满心期待的家人,听见这种话第一时间居然是怀疑自己。
温令月压下心里的苦涩:“你们误会了,我和他之间很清白,他帮了我很多,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家人。”
姜玉柔想笑:“你的这个家人,不会已经有了家室吧。”
姜肃林婉意脸色愈发难看。
姜肃:“不管你们之前清不清白,从今往后,你不许和他来往!”
“不可能!”
温令月腾地起身,眉目如刀,明明只是十八岁的年纪,却有股迫人的气势。
姜肃被唬住,旋即大怒:“反了天了!我是你父亲!”
“就算你是我父亲,也无权插手这件事。”
凉亭吵作一团。
温琴想劝架,但姜家夫妇实在过分,姜玉柔口蜜腹剑,时不时拱火,场面乱糟糟的。
“吵什么?”
冷淡低沉的男声响起。
凉亭一静。
锃亮鞋尖踩在地面上,湮灭一切杂音,傅远章阔步走来,容貌俊美,气质尊贵,透着股不易亲近的疏离。
温琴道:“姜家夫妇要令月和你断了来往。”
傅远章眸色生寒,冷厉目光像雪白锋利的匕首,落到姜肃三人身上。
姜肃只觉一股寒意从脊背爬到脖颈,叫他浑身战栗。
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好惹。
“我是姜氏集团的董事长,姜肃。”
“我知道你。”
傅远章坐下,姿态闲适,漠然道:“姜肃,你好本事。”
刚和温令月见面,就妄图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姜肃额头渗出冷汗,又问道:“你是谁?”
“云鼎,傅远章。”
姜肃听到“云鼎”两个字就心口一抖,再一听说他叫傅远章……
那不就是云鼎掌权人!
这两年搅得商界腥风血雨,手段狠辣至极。
姜肃头皮发麻。
林婉意和姜玉柔也僵住了。
温琴口中的傅先生就是他??!
“为什么要温令月不与我来往?”傅远章兴师问罪。
姜肃僵住,好在他反应快,笑道:“都是误会。”
“温令月这些年承蒙您照顾,我们姜家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让令月和您不来往呢?”
傅远章看向温令月。
他不愿给姜家面子,但总得顾忌她。
温令月冷笑,冲着姜肃道:“前倨而后恭,你刚刚的风骨呢?!”
姜肃面如火烧。
林婉意讪笑道:“令月,你刚没说清楚,我和你父亲担心你,现在见到傅总,我们当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傅家何等尊贵,傅远章更是傅家唯一继承人。
温令月要早早说清楚,他们肯定欣然接受。
“我说了我和傅远章是家人,是你们思想龌龊,根本不信我,现在反过来怪我不说清楚?你们倒是会给自己找理由!”
温令月劈头盖脸一顿骂。
她这几年被宠着,半点委屈也忍不了。
林婉意被她堵得说不出话,脸上火辣辣的。
姜玉柔弱弱道:“姐姐你消消气,爸妈……”
“闭嘴!”
温令月怒视她:“你有说话的份?”
“这话就是你挑起来的!明里暗里地阴阳我,我告诉你,这回刚见面我忍了,再有下次,我直接扇你!”
姜玉柔愤愤垂下头。
人都被你骂遍了,你哪里忍了?
温令月心口很堵:“不吃了,我们回去!”
她搀着温琴往外走。
姜肃想到今天的来意:“令月我们有话跟你说。”
“我没心情。”
姜肃还要再说,傅远章起身道:“既然令月没心情那就算了。你们姜家人好好反省自己哪做的不对。”
他随之离去。
凉亭只剩下姜家人。
姜肃脸色变幻,猛拍桌子:“姜玉柔,你没事胡说些什么?”
“害得我和你妈都误会了令月!”
好好的认亲,结果说了两句就吵了起来。
闹得现在令月对他们有意见,还无故得罪了傅远章。
“下次见面,你向你令月道歉。”
姜玉柔心里憋屈:“我去道歉?”
“不然呢?”
姜玉柔:!!!
好气!
气死她了!
傅远章一个云鼎总裁,怎么偏偏对温令月这个孤女这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