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上狂风呼啸,王琳时不时的看看窗外,她不敢开门,一开门屋里的一点热乎气就跑光了。
她看了眼兜兜,却见这孩子依旧是坐在炕上一动不动,大眼睛一直盯着盆里的肉。
门响了,王琳转头看去,却见自己男人提着锅扛着麻袋进了门。
看着跑出来的娇妻,张花城咧嘴笑道:“快进屋,外面冷。”
“嗯!”
王琳欣喜的帮忙拍打身上的雪。
有了碳,屋里温度很快上来了,张花城重新将盆里的肉倒进锅里热了热,一家三口围着炕高高兴兴的吃了起来。
“琳琳,明天我去县里卖皮子,有什么需要买的吗?”
赤狐皮明天就去卖给收购站,大雪在明天凌晨也会停,到时候赤狐皮与鱼蟹应该都能卖出个不错的价格。
“不,不缺什么。”
王琳摇摇头,家里能有肉吃,有煤,她就很满足了。
让她最高兴的,却是自己男人变了。
张花城仿佛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
“花城!”
“花城,开门啊!”
“嘭嘭嘭!”
门外传来一阵喊声,还有拍门的声音。
王琳手微微一抖,眼中闪过惊慌。
陈彪?
张花城知道自己老婆为什么害怕,拍门的是陈堂三里渠的街溜子,与他勉强算得上是狐朋狗友。
“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张花城心中最恨的就是陈彪。
上一世就是陈彪抢了他要去买炭的钱买了酒,还把他灌醉,这也导致他老婆孩子出去捡柴死在暴风雪中。
出事以后的陈彪却到处说他的老婆孩子活该死掉,如果王琳改嫁给他也不会死的,张花城那时候才知道陈彪打过自己老婆的主意,王琳也曾经和他说过陈彪对她口花花的,还动手动脚,他却根本没当回事。
门一打开,陈彪就要往里进,嘴里还道:“好你个张花城,是不是躲在屋里吃肉了不知道喊兄弟,我在这里都闻到了!”
刚要进门,陈彪却被一把推了出去。
“啥意思?”
陈彪后退两步,微微一愣,接着瞪眼道:“亏我们昨天还一起喝酒,现在有肉吃就不讲义气是吧?咋啦,你是吃饱喝足和小结巴在屋里造人了啊?有女人就不管兄弟了啊?”
他知道张花城是个死要面子的傻子,昨天就是这样抢走钱去买的酒,屋里的肉香让他恨不得冲进去大吃一顿。
可下一秒陈彪只感觉自己被野猪撞飞了一般,飞出去三四米,趴在雪堆里爬不起来了。
张花城走了过去,一把将他提起来,掐着脖子按在雪堆里,一用力,陈彪只感觉眼冒金星呼吸困难,不断拍着张花城手臂挣扎着。
“以后再敢说我老婆是小结巴,我就撕了你这张嘴!”
王琳有点点结巴,特别是紧张的时候。
张花城在陈彪的兜里摸索,找出一小叠钱,还有几张票。他看了看,取了七毛五分钱和一张面票,其他的几毛钱和票塞了回去。
“这是昨天你抢的和之前借的,给我滚!”
张花城一把将陈彪的脸盖在了厚厚的雪堆里。
陈彪狼狈的爬起来,惊恐的看了一眼张花城就跌跌撞撞的跑走了,连一句狠话都没敢扔。
张花城看着陈彪跑走,以前的账他会在以后慢慢算的。
看了看手中的钱,七毛五分钱可是能买很多东西。
当前大队里的煤炭不需要煤票,但价格高一些,5毛钱40公斤,在东北,冬天如果没有煤炭那是会死人的,这钱还能去多买点碳回来。
也许是听到好像打起来了,怕自己男人吃亏,王琳急忙跑了出来。
“没事,来还钱的,走,回去吃饭。”
张花城不想让王琳担心,将手里的钱和票塞给她,揽着她向屋里走去。
“还,还钱?”
王琳看着手里的钱和票,回头再看了眼地上明显打斗过的痕迹,陈彪是什么人她比自己男人还清楚。
他会还钱?
“能不和他来往吗……”
坐在炕上,犹豫再三的王琳低着头小声的说了一句。
如果是之前,她不可能说这句话的,因为自己她说什么自己男人都不会相信,可现在她的男人和以前好像不一样了。
“从今往后我不理他了。”
张花城点了点头,同时心中补了一句,最好让陈彪这辈子都出不了门。
重生而来,自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晚上,冒着大雪的张花城迎来了惊人的大丰收,满满当当的一竹篓,连鱼带蟹,还有几个个头不小的八爪鱼。
这年头海里的物资太丰富了,他们这里还是非常贫瘠的海边。
如果能出海捕捞,难以想象海货有多丰富。
赤狐内脏他没舍得用来捕蟹,还是用了鱼肉,毕竟冰雪之下赤狐内脏十天半月是坏不了的,他留着有别的用处。
清晨,张花城醒来,窗外天色黯淡,不过暴雪如记忆中一样停了。
烧上炕后张花城就背着竹篓准备出门了。
王琳俏脸红红的抬头看了看,在张花城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只是在装睡。她不明白自己男人这两天是怎么了,昨晚上又折腾她好几次。
蟹笼的收获依旧丰富,不过有一个笼子绳子断裂就找不到了,估计是冲到了深一些的海水中,这天气他不敢下水捞。
“要不把兜兜送爸妈那边,我和你一起去。”
见张花城要扛着一麻袋鱼蟹要走去县城,还背着鱼篓,王琳很担忧,这得十几里的地,外面路上都是厚厚的积雪,运气差就会遇到抢劫的。
“不用,这事先不要和任何人说,我也正好锻炼锻炼身体,天色不早了我得早点去。”
这点负重算什么。
张花城本就要锻炼锻炼恢复自己的体能,不然夜夜洞房,身体怕是得走下坡路的。
他急急忙忙的出发了,要去赶上县城的早市。
当前是不允许私人买卖的,但县城的早市,只要你去的够早,红卫兵那时候还没上班就没事,等红卫兵上班时间到了撤离就可以。
“喝!”
上了大路的张花城大喝一声,60年代第一个特种兵的负重训练,开始!
一口气走到乡里,张花城明白了年轻身体到底有多强,越走越精神,寒风都感受不到。
起的太早,天色昏暗,一路上没遇到几个人,他明白自己估错时间了,现在应该还没有六点。
放下歇了一会,张花城继续扛着海鲜往县城赶去。
他考虑着回去要不要弄个雪橇,毕竟近期的雪是化不掉的,以后货多了不可能一直这样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