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江府仿若被一层诡异的薄纱笼罩,陷入死寂般的静谧之中……
江红思斜倚在床榻之上,面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得仿若游丝,恰似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然而,她那双澄澈的眼眸深处,却跳跃着精明的光芒,与病弱不堪的外表截然不同。“这才刚拉开帷幕……”她低声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江红思心里清楚,今晚这场“戏”仅仅是个开端,江家这摊浑水远比她预想的更为深不可测。若想成功复仇,她必须步步为营,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当下,最关键的便是笼络人心,着手组建属于自己的势力。
她蹑手蹑脚地起身,披上一件单薄衣衫,巧妙避开丫鬟的注意,像一只敏捷的猫,悄无声息地朝着江家一处偏僻小院走去。
这小院里住着好些地位卑微的仆人,其中就有她此番的目标——念儿。
小院里静谧无声,唯有几声虫鸣,偶尔打破这份寂静。空气中,淡淡的霉味与不知名的花香相互交织,让人莫名感到压抑。
江红思放轻脚步,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来。她满心恐惧,害怕被江家的眼线察觉,担心自己精心谋划的计划功亏一篑。
“念儿?”她轻声呼唤。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屋内探出头来,瞧见是江红思,脸上瞬间浮现出惊讶的神情:“大小姐?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江红思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虚弱无力:“我……我睡不着,出来随便走走。”
就在这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小院门口一闪而过……
江红思眼角余光瞥见那人,心里猛地一紧,可脸上依旧不动声色,若无其事地和念儿拉起了家常:“最近府里情况如何?大家都过得还好吧?”
“嗯……托大小姐的福,大伙都还不错。”念儿回答得小心翼翼,眼神里满是疑惑。大小姐啥时候关心起她们这些下人了?
门口的人影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迈步走进来。那人佯装咳嗽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大小姐这是在体恤下人呢?可真是稀奇事儿!”
江红思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来人,此人叫赵四,是江家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向来见风使舵、溜须拍马。“赵四啊,”江红思微微一笑,语气平和,“我不过是随便逛逛,你也太敏感了。”
赵四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声,目光却始终在江红思和念儿之间来回游移,试图找出破绽。江红思内心紧张万分,表面却镇定自若,继续和念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念儿则一脸懵懂,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僵持了一会儿,赵四没发现任何异常,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念儿,”赵四走后,江红思压低声音,“我……”她顿了顿,从袖中掏出一个物件,“我……”江红思从袖间摸出一个小巧的布包,一层一层缓缓打开,一枚精致的银簪出现在眼前。簪子样式简约,却做工精细,簪头雕刻着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在月光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这可是她仅存的几件值钱首饰之一,本想着留作应急之用,可如今为了大计,也只能忍痛割爱。“这个……送给你。”江红思把簪子递到念儿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羞涩。念儿先是一愣,随即连忙摆手:“这……这可使不得!大小姐,这太贵重了,奴婢不能收!”她不过是个粗使丫鬟,何曾见过这般精美的首饰,一时间慌了手脚。“拿着吧,”江红思把簪子硬塞到念儿手里,“不过是个小玩意儿,别放在心上。”说着,她强忍着心疼,挤出一抹笑容。
念儿捧着簪子,眼眶里闪烁着泪花。她虽单纯,却不傻,明白大小姐这是在向她示好。以往的大小姐,哪曾正眼瞧过她们这些下人? “大小姐……”念儿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只是用力地点点头。
第二天,江家小院里出了件“大事”——念儿戴着新簪子,逢人便夸大小姐心地善良、体贴入微,那眉飞色舞的模样,活像中了巨额彩票。“我跟你们讲,大小姐可好啦!她昨晚特意来看我,还送了我这簪子,漂亮极了!”
“真的假的?大小姐居然送你东西?”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们瞧!”念儿说着,骄傲地展示她的新簪子。
一时间,江家小院里议论纷纷,众人都对江红思的转变深感惊讶,也对念儿的“好运”羡慕不已。江红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微笑,看来,她的计划已经初见成效。
江家小院里,原本死气沉沉的氛围,因这枚小小的簪子,有了一丝生气。
夜深人静,江红思伫立在窗前,凝视着天上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念儿只是个开头,她还需要更多人的支持。可她如今身无分文,该如何继续笼络人心呢?
突然,她灵机一动,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光芒。“念儿”她轻声呼唤,“明天跟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