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红思与伍盛陵匆匆赶到城中最大的药材铺济世堂,甫一踏入,浓烈的药材气息裹挟着人群的嘈杂,扑面而来,四下一片混乱之象。
店内店外,人头攒动,每个人面上都写满了焦虑与惶恐。
“这茯苓,咋卖得比金子还贵呐?!”一位老妇人,颤颤巍巍地指着柜台上一小包药材,嗓音沙哑,满是愤懑。
说话间,那刘商人,肥头大耳,啤酒肚高高隆起,斜着眼瞥了老妇人一下,不耐烦道:“老太太,您瞅瞅现在啥时候了?这可是救命的物件儿!价格高点儿咋了?要是买不起,就别在这儿瞎叫唤!”
周遭百姓虽对这离谱高价满心不满,却都敢怒不敢言,只能无奈地声声叹息。
江红思见此,黛眉轻蹙,心中明了,这刘商人分明是在趁火打劫。
她不动声色,款步上前,纤细手指轻轻拈起一株药材,佯装懵懂问道:“刘掌柜,这药材瞧着成色不错,是从哪儿进的货呀?库存还多不?”
刘商人瞧着眼前衣着华贵的贵女,瞬间换上一副谄媚笑脸,说道:“哎哟,这位小姐好眼力!这可是一等一的好药材,从西域高价收来的,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哟!”说话间,他偷偷打量江红思,心底盘算着如何从她身上狠狠捞一笔。
江红思嘴角勾起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冷笑,心想:“跟我耍心眼,你还差得远!”她暗中派人前往刘商人的仓库探查,果不其然,这刘商人囤积了大批药材,就盼着发这笔国难财。
掌握铁证后,江红思再度来到济世堂。这一回,她目光之中多了几分犀利。
她凑近刘商人耳畔,压低声音说道:“刘掌柜,听闻官府最近正严查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的事儿,不知您准备得咋样了?”
刘商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结结巴巴道:“没…没这回事!小姐您…您肯定是听错了……”
“是吗?”江红思挑眉,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我手下可亲眼瞧见,您仓库里堆满了药材。要是被官府查实,您这济世堂怕是得易主咯。”
刘商人彻底慌了神,深知江红思背景不凡,不敢再耍滑头。
无奈之下,他只能忍痛将药材以正常价格卖给江红思,还额外送上不少珍稀药材,只求她能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
百姓们见江红思成功让刘商人降价,纷纷欢呼雀跃,对她称赞有加。
江红思接过药材,转身对伍盛陵说道:“走吧,我们去……”
江红思一行人带着满满几车药材,浩浩荡荡朝着城外的疫病隔离区进发。
一路尘土飞扬,简陋的棚屋渐渐映入眼帘。空气中,刺鼻的药味混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与城内的繁华形成鲜明反差,仿若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疫病区管事,是个獐头鼠目的中年男子,远远瞧见这阵仗,赶忙小跑着迎上来。
他上下打量着衣着光鲜的江红思,眼中满是狐疑:“这位小姐,您是……?”
“我是江红思,前来协助救治疫病。”江红思语气淡然,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管事一听,脸上笑容瞬间僵住。
他搓了搓手,眼神闪躲:“江小姐,您这份好心,小的感激不尽。只是这疫病凶险得很,您千金之躯,还是……”
“不必多说。”江红思直接打断他,目光锐利如刀,“我既然来了,就有把握控制疫情。再耽搁时间,只会让更多人丢了性命。”说着,她从侍女手中接过厚厚一沓资料,“这是我这段时间研究疫病的心得,还有初步的救治方案。”
管事接过资料,匆匆翻了几页,眉头紧皱:“江小姐,您说的这些,理论上虽说行得通,可…可您毕竟没有实操经验……”
江红思冷笑一声:“经验?难道要等到尸横遍野,才算是有经验?”她环顾四周,简陋的棚屋、痛苦呻吟的病人,无一不在昭示着疫情的严峻。“时间紧迫,人命关天,你还要犹豫到什么时候?!”
管事被江红思的气势震慑住,一时语塞,手中的资料仿若有千斤重。
他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内心纠结万分。一边是上级下达的务必控制疫情的命令,一边是眼前这位来路不明的女子,还有她那看似不切实际的救治方案。
空气仿若凝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江红思往前一步,逼视着管事,一字一顿道:“你若还犹豫不决,就等着被问责吧!”说罢,她猛地将一枚精致令牌扔到管事面前,“看看这是什么!”
管事颤抖着捡起令牌,定睛一瞧,顿时脸色骤变。
他嘴唇哆哆嗦嗦,半晌说不出话来。
“现在,我可以动手了吗?”江红思语气冰冷,带着一丝嘲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