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红思踏入新府邸,抬眼望去,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处处透着精致奢华,可这满眼的富贵气象,却没能让她紧绷的神经有丝毫放松。空气中仿若氤氲着一层薄雾,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息,让她的每一根神经都竖了起来。
重生一世,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如今功高震主,名声大噪,恰似一棵参天巨树,矗立在众人眼前,光芒万丈,不招人眼红嫉恨才怪。
她当即召集亲信,神色冷峻,没了半分庆功宴上的轻松惬意,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严。
“今晚那庆功宴,怕就是鸿门宴的预演。”江红思开门见山,声音冷冽,仿若寒夜冰霜,字字砸在众人的心尖上。
在座的皆是跟随她多年的心腹,各个心思通透,一听便明白她话里的深意。
“小姐,您的意思是……”一个丫鬟小心翼翼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声音微微发颤。
“隔墙有耳,咱们这府上,未必就干净。”江红思目光如炬,锐利地扫视众人,那眼神仿若能看穿人心,“从现在起,府内加强巡逻,尤其是我住的院子,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进来。另外,暗哨也得安排妥当,府内府外都要有人盯着,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众人领命,迅速行动起来,脚步声匆匆,片刻不敢耽搁。江红思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心中稍感宽慰。前世,她就是因为太过轻信他人,毫无防备,才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这一世,她发誓绝不会重蹈覆辙,定要护好自己,护好身边之人。
“小姐,城中……城中有些关于您的流言……”一个亲信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神色焦急,脸上带着一丝慌乱。
“哦?什么流言?”江红思柳眉轻挑,心中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说……说您是借尸还魂,重生回来的……”丫鬟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垂越低,几乎不敢抬头直视江红思的眼睛。
江红思冷笑一声,心中暗自思忖,这帮人还真是迫不及待,这么快就给她扣上“妖女”的帽子了,手段倒是卑劣。
“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谣言既然起来了,咱们就顺水推舟。”江红思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仿若胸有成竹。
“去,找几个嘴巴伶俐的,散播消息出去,就说我确实做了个离奇的梦,梦里有人传授我兵法韬略,这才让我……”江红思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愈发玩味,“如有神助。”
丫鬟领命而去,不出多时,城中便传开了江红思“梦中奇遇”的故事。虽说仍有人半信半疑,但比起“借尸还魂”那般骇人听闻的说法,“梦中奇遇”显然更容易被众人接受。不少百姓甚至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江红思梦见了哪位神仙高人,街头巷尾,皆是这番议论。
亲信丫鬟回来复命,脸上满是兴奋,眼睛亮晶晶的,“小姐,成了!现在大家都说是您梦中得仙人指点!”她觉得自己完成了一项了不起的任务,成就感满满。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江红思独自站在窗边,望着远处闪烁的灯火,仿若点点繁星。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那敲门声不疾不徐,很有节奏,透着一股子世家大族的矜持与做派。
江红思不用猜都知道是谁——伍家那位自诩风流倜傥的年轻一代代表,伍子衿。
“进来。”江红思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仿若平静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
伍子衿推门而入,一袭月白色长衫,身姿挺拔,手持一把折扇,乍一看,倒真有几分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只可惜,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审视,破坏了这份美好的“美感”,让人看了心生厌恶。
“江小姐,别来无恙啊。”伍子衿摇着扇子,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里暗藏机锋,仿若绵里藏针,“近日城中关于小姐的传闻,在下也是略有耳闻。”
江红思轻笑一声,不躲不避,坦然迎上他的目光,那眼神仿若寒夜星辰,透着一股清冷的光芒,“哦?不知伍公子听到了什么版本?”
“梦中奇遇,仙人指点?呵……”伍子衿收起折扇,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仿若出鞘的利刃,“江小姐,这套说辞,骗骗那些愚夫愚妇也就罢了,你真觉得我们伍家也会信?”
江红思不怒反笑,眸光流转间,尽是洞悉一切的清明,仿若能看穿伍子衿的心思,“伍公子想说什么,不妨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好,我就直说了!”伍子衿逼近一步,语气咄咄逼人,带着几分挑衅,“江小姐前后判若两人,之前的你胆小懦弱,如今却……”
“却如何?”江红思打断他,语气骤然变冷,仿若寒夜的狂风,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让人不寒而栗。
伍子衿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慑住,竟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语气也弱了几分,“如今……如今却精明强干,运筹帷幄,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匪夷所思?”江红思站起身,莲步轻移,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如刀锋般锐利,仿若能将人看穿,“伍公子,这世上匪夷所思的事情多了去了,你管得过来吗?”
伍子衿被她的气势压迫得喘不过气,眼神闪烁不定,不敢与她对视,仿佛做贼心虚。他支吾了半天,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灰溜溜地转身离去,背影透着几分狼狈。
江红思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若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伍家,这才只是个开始……
她走到桌边,拿起一封烫金的信函,上面赫然印着伍家的族徽,透着一股威严与神秘。信封打开,里面只有一句话:明日午时,族中议事,请江小姐务必到场。
江红思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纸,眼神幽深,仿若深不见底的寒潭,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层冰霜,冷意逼人。
“呵,终于来了……”她将信纸揉成一团,丢进烛火中,看着它一点点化为灰烬,恰似她对伍家的不屑与蔑视。
窗外,夜风呼啸,吹动着树影,婆娑摇曳,如同鬼魅般张牙舞爪,似是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