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背负
司晏礼点头,“当然。”
只是那时,是否站在对立面就不知了。
赵九笙也从司晏礼那里得知了这四人的身份。
蔺川是丞相次子,许渡是大司马之子,而楚景珩是镇北侯之子,傅尚卿的父亲是刑部尚书,而他母亲还与皇后是姐妹。
司晏礼也是因着流寇烧杀抢夺,同他们一起解决了流寇才结识,后来一路同行才从他们的言谈中察觉身份。
他知晓他的殿下早晚会去查当年真相,跟这几人相交,除了名字,其他的都未曾吐露。
与他们同行,也是想着通过他们能接触宫里的人,再去查证当年真相。
但如今看来,他家殿下早有打算。
当夜雨停,次日一早,赵九笙就与司晏礼离开了客栈。
蔺川四人等他们离开后才从客栈出来,他们没有送别,有些人无法相送。
同司晏礼相识这几个月,也就只知他姓名,家中没有亲人,只有一个他必须要找的主子,且他这个主子背负着血仇。
其他的他们并不清楚,而且一开始他们四人还当司晏礼是个魔头,只因他披散着发,眼神比恶鬼还要可怕几分。
楚景珩用折扇敲了敲自己鼻子,“搞不好他不想我们帮忙,是嫌弃我们打不过他,他那个小姐瞧着力气很大,还能背起蔺川,恐怕也没少吃苦,啧,咱们可能是被嫌弃了。”
蔺川怔怔的看着楼下,喃喃道:“或许并非嫌弃,只是不想让我们受到牵连。”
“什么?”离的最近的许渡听到他喃喃自语,却没听清说了些什么。
“那位姑娘身负血仇,但还是愿意救一个陌生人,只是担心自己救了作恶之人,不让我们插手,也并非嫌弃,只是不想牵连他人罢了。”
蔺川说完转过身,背靠着倚栏,“我们回去吧,新岁都未在家中,此行回去,怕是要被训上一顿,刚好回去之后,我也想翻一翻过往的案子,看一下有谁是被抄家灭门的。”
许渡转过身来看向他,“倘若不是抄家灭门,是江湖仇杀,这些又怎么去查?”
傅尚卿说道:“刑部掌管了朔国所有案件,不可能没有记录,晏礼称她为小姐,想必也是大户人家,就算不是朝堂纷争导致抄家灭门,那也是一件大案,刑部自是要去查证,不可能一点线索都不留下。”
蔺川微微笑了下,“回去之后,倒是要麻烦尚卿兄了。”
傅尚卿回以一笑,“无妨,只是如你所说,回去之后,出行怕是不似叙白那么方便了。”
楚景珩一手揽着傅尚卿肩膀,大力的拍了拍,“管那四方院落有多高多深,只要我们想出来,自是出得来,只是阿渡回去后,可要好好同柳家小姐好生解释一番了。”
许渡听他说起柳家小姐,顿时眼神都不自然了。
蔺川闻言有些怅然,“若非这江湖不太平,否则也真想让她们出来走走,前半生困于内宅,后半生也不过是换一个地方困着,若夫家敬重,倒是也不难捱,若是不得敬重,只怕一生都蹉跎了。”
傅尚卿听他这话,歪着头看着他笑,“芙儿妹妹可摊上个好兄长了,这般心疼她们。”
说着又站直了身子,看向了客栈之外,“不过如果能够选择的话,想必那位姑娘情愿困在内宅,也要让亲人顺遂平安吧!”
但被他们提起的赵九笙不会回头看,在她的人生里,也没有如果可以去假设。
失去的回不来了。
回头看,只会徒增伤痛。
司晏礼也察觉了这些变化,这些变化令他感到难受。
跟她相处几日,赶了几日路,他看赵九笙的眼里更多了份心疼。
他从赵九笙那里知道了姜宛禾去往皇城的事,很有可能他们还赶在了姜宛禾前面。
但赵九笙总是吃过饭后短暂休息就又开始赶路。
赵九笙一路上话很少,大多时间都在赶路,他也不忍去问。
只是在心中暗暗发誓,今后定要护她周全。
一路还算太平的赶了四五日路,到了一处名叫柳叶镇的地方,司晏礼无论如何也要让赵九笙进客栈吃饭,好好休息一晚。
赵九笙想到这几日他跟着自己风餐露宿,也就顺着这个提议进了柳叶镇。
一入柳叶镇随处可见的就是柳树,如今正是春意盎然的景象,两边河岸上都有大小不一的柳条在随风摇摆。
百姓们挑着担子,或是守着摊铺吆喝着叫卖。
街道上还有几个小童,拿着木头做的短刀短剑在一起比划追赶。
女童们则是在柳树下拍手唱着歌谣,“大公鸡,咯咯叫,阿爹阿娘快起床。娃在哭,牛在闹,肚子饿的咕咕叫……。”
偶尔一阵清风送来,柳条吹拂,那翠绿的清香扑鼻,使得人心情也爽利了许多。
赵九笙跟司晏礼进了镇子,也就下了马,牵着缰绳在走。
柳叶镇虽瞧着不繁华,但胜在清雅,处处透着一股宁静和谐。
眼下不过酉时,天色还早,有的摊铺酒肆已经坐满了客人,有的还空无一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巴巴的望着别人铺子里的客人。
客栈倒是不多,左右就那么几家,赵九笙看着来客安的招牌正要进去,里面的小二就迎出来了。
“两位客官里面请,打尖还是住店呀?”
司晏礼担心赵九笙用过饭就走,便出声说了句住店。
小二道了声好嘞,就领着他们上楼看房去了。
来住店的人也就外地来的,因此客栈还空着好些房间,一般楼下用饭的人比较多。
两人挑了相邻的两间房住下,就去楼下点菜用饭。
楼下大多吃饭的都是柳叶镇的人,外地人都很少,与他们挨着坐的几桌都是柳叶镇的人。
平日里这些人也会约着去喝上几杯,或是凑在一处,问问对方近况如何。
司晏礼给赵九笙倒了杯茶,赵九笙道了句谢,司晏礼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语气也颇为失落,“小姐,您不用这么客气的。”
赵九笙从他手中拿走了茶壶,给司晏礼倒了杯茶,“可我也说过,唤我名字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