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威压
赵九笙直觉她的住处有什么问题,去看凌叙白反而容易出错,便回道:“一切都听从太子安排。”
慈安微微讶异的看了她一眼,想不到她竟会这么回答,“殿下伤重,医女住的近些自是好的。”
只是那住处不该是书房。
换作别人都不可能把书房腾挪出来给客人住,太子书房更是如此,并非怠慢,而是,书房是非常重要的,涉及机密,旁人不能踏足,更遑论把书房改成卧房。
赵九笙并不知晓那里是书房,只知自己的寝居很大,但听慈安的语气,似乎那里不该如此,于是中规中矩的回答,“有姑姑在此照料自是好的。”
慈安瞧不出她心思,看了眼凌叙白,见他神色平静,并未多瞧赵九笙,这才缓缓开口,“已到了用膳时间,医女可在房间内用膳。”
赵九笙朝凌叙白拱手一礼,“微臣告退。”
凌叙白轻轻颔首,已无心思再用膳,搁下碗筷,接过穆安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
赵九笙退到自己房内,跟司晏礼一起用饭。
凌叙白面色冷峻的看着慈安,“姑姑对孤给赵医女安排的住处不满?”
方才赵九笙在,他不便开口,他待旁人自是有太子威严,她已经对他冷淡客气了,再看到他这一面,只会更加疏离。
慈安福了福身,“殿下是储君,殿下书房亦是重要,殿下将书房腾挪出来作为医女住处定然不妥。”
凌叙白冷冷道:“孤自己宫里之事都无法做主,需要姑姑来指教?”
慈安惶恐跪下,“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心这事传出去对殿下不利。”
凌叙白凌厉的眼神自她身上一扫而过,“劳烦姑姑回去禀报母后,孤身上这些小伤无需记挂,安排人来反而引人注意。”
慈安惶然道:“可是娘娘……。”
凌叙白冷冷打断她的话,“孤的旨意不听?”
慈安磕了个头,“是,奴婢这就回去回禀娘娘。”
走到门口看向卫福,徐凡二人,“你们伺候殿下不周,别在这里碍事了。”
这哪里是嫌碍事,是要把人带回皇后宫里问这一路上发生的事。
凌叙白看向他们,他们若说出早已认识赵九笙,只怕会惹出麻烦。
“他们是母后拨给孤的人,以后便留在东宫。”
慈安不解,“之前殿下不是不喜娘娘给殿下安排人在身边?”
“母后赠两人难道不是为了一路照料孤?孤回来便把人叫回去,莫不是一路监视孤?”凌叙白眼神阴鸷的看着她。
慈安惊慌跪下,“殿下恕罪,娘娘只是担心殿下才命他们前来的,并非是监视殿下。”
凌叙白挥挥手,慈安这才退下。
待慈安姑姑走了之后,凌叙白招手让卫福,徐凡二人前来。
“一路之事你们都回禀给了母后?”
卫福,徐凡跪下磕头,“求殿下恕罪,奴才那日听得穆泽统领说的事,心中担忧殿下,只是传信回去说殿下与一名女子走得近些,姑娘姓甚名谁更是没有透露。”
凌叙白冷冷看着两人,声音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之感,“她不计前嫌救了你们两次。”
卫福,徐凡咚咚磕了几个头,“殿下,奴才记得她的恩情,一开始也听命于娘娘,可是后面传信也未曾透露那些。”
凌叙白眼眸微眯,一路上尽管防着,他们竟也将赵九笙的存在一事透露出去,“今后留在东宫,母后通传你们,先来禀报孤。”
“是。”
两人退下后,凌叙白侧躺下。
卫福,徐凡确实没有撒谎,否则她一出现,他母后就知道她,更不可能允许她来东莞给他治疗。
赵九笙在邻间,自是也听到这边谈话,也为凌叙白的安排感到不满。
他身为储君,竟腾挪书房给人住,简直就是胡闹。
但她不会去打听这些,不闻不问,做分内之事。
凌叙白既身为太子,这样安排就该有妥善处理的办法,若这件事都闹得沸沸扬扬,那他这个太子也做的无用了些。
她还要配药,元宝身上的毒需要用药,还要回一趟太医院去备药。
她收拾好出去,告知凌叙白,她要去一趟太医院取些药材。
凌叙白安排穆安跟一名小太监跟着前去,一来取药,二来穆安是他宫里的人,都认得,即使遇到别宫的人,也不敢为难她。
取了药,留档后,小太监帮忙拿药,三人才回东宫。
到了东宫已经戌时,穆泽已经熬了药给凌叙白服下。
凌叙白并未睡下,他伤口又在开始沁血,还需重新上药包扎。
赵九笙给他取下绷带,用干净帕子擦着沁血的伤口。
“这两日先让人喂你用膳,趴着躺一躺,乏了可以静坐,伤口若是反复拉扯,你自己也疼。”
凌叙白细若蚊蝇的嗯了声,竟有些心猿意马的在想她是在关心自己,怕他疼。
凌叙白是背对她坐的,因此在前面面色潮红,眼神飘忽赵九笙也看不见。
赵九笙这番交代完全是意在让他好好养伤,迟迟不好,皇后等人只会认为她医术不行。
她仔细给他涂抹药膏,穆泽在一旁看着那鞭痕交错的伤眉心都皱在一起,“殿下这伤口太深了。”
赵九笙平静开口,“才治疗一日,无需着急,伤口也是要一日一日养的,没伤到骨头已是万幸,皮肉筋理之伤也需得细养。”
凌叙白在她处理伤时,的确很痛,但怕她觉得自己没骨气,硬是一声不吭。
赵九笙给他上好药,包扎好,“我去元宝公公那边熬药施针。”
凌叙白不便立刻转身,侧过脸回她,“好。”
元宝跟小太监卢望住在偏僻的落桑院,那里人少,但每日也会有人去打扫。
他那里常年备有药炉熬药,赵九笙过去也只需带些药。
赵九笙到了之后便先把药放在药炉上熬着,司晏礼在一旁守着。
她则是在床边给元宝看脉象,施针。
施针之后,元宝这次连吐了两口乌紫的血,卢望看着痰盂里的血惊疑不定的望着赵九笙。
“这血的颜色仿佛像是中毒。”
元宝吐出来就感觉好多了,胸闷之感顿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