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离归夜 第128章 出手

在皇帝气恼之时，苏砚尘询问宫人，“清漪园总共有多少宫人，清漪园管事何在？”

清漪园管事是一名年纪稍大的宫女，她道：“清漪园宫女太监各四名，因着贵人受宠，陛下还安排奴婢前来伺候。”

苏砚尘听完对皇帝微微拱手，“吴贵人既是没死，却做出这种构陷之事，显然居心叵测，且她能做出这种人皮面具来脱身，必然不是她一人能筹谋出来的事，背后还有同党。”

皇帝一挥手，面色铁青，“来人，彻查后宫。”

“掘地三尺，朕也要找出这个该死的女人。”

该死的吴贵人竟然敢死遁，让满朝文武看他的笑话简直该死！

赵九笙也是，大殿之上，只需说吴贵人找她谋死遁之法即可，还说出怀孕无望一事作甚？倒显得他如今身子不能了似的。

“为何她要陷害你不陷害别人，这件事总是也与你有关，吴贵人没有找到之前，你也不宜再去太医院……。”

苏砚尘冷声打断了皇帝未说完的话，“皇上这话何其可笑，为何要陷害赵太医，难道不是因为吴贵人认为赵太医救郡城百姓不取分毫，才想要让赵太医无条件帮她做出这种掉脑袋的事吗？”

“赵太医没答应，她便存心报复，她人品卑劣，是她之错，怎反倒说起是他人过错了？”

“看来皇上这些天抄孟子只是在抄字，未读其中深意。”

苏砚尘声音磁性低沉，说起长篇大论训起人来也是如此嗓音，只是此刻神色太过阴冷，让皇帝看着心里都紧了几分。

再一品字字句句，他觉得苏砚尘是在维护赵九笙，他从未维护过谁，上一次也是这样，这一次又是赵九笙！

“太傅你从不偏不倚，为何偏帮着赵九笙说话，朕自问尊你敬你，未对你言语苛责过，对你无有不依，朕的女人出了这事，你也没有为朕说上一句话，你到底是朕的臣子啊！”

皇帝说话间也想到了过去桩桩件件，哪一次不是苏砚尘一句话，他就依从了，再不依，他那里还有金牌逼迫他不得不依。

另外苏砚尘从来没在朝中表现出袒护谁，亲近过谁，他也习惯苏砚尘一直这样。

可忽然他帮着赵九笙说话，站在她那一边，训了他一次又一次，他心里就莫名觉得很不舒服。

那是他的肱骨之臣，怎么就为赵九笙那个女人说话了，他不服。

苏砚尘听着他的话语却是没有半丝受宠若惊模样，依旧神色冷淡的看着他，“皇上应该反思一下，为何正值盛宠的贵人会担心失宠后在后宫无法生存，甚至不惜假死脱身。”

“臣早就谏言，后宫女人过多，位分只有那么多，每月月例，宫人开销都是一笔不菲的用度。”

“且还有皇子，公主，朝臣俸禄，国库再充盈，也经不起皇上三五日便有了新宠去挥霍。”

“吴贵人会寻着这法子脱身，便是皇上失职未能让后宫安宁，让这些女人入了宫无所依仗，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此次吴贵人一事便是给皇上的一个警醒，如今皇上后妃子嗣不少，当以国事为先，培养太子皇子为重，而不是耽于女色，损伤龙体。”

他最后一字落下，眼神自皇帝面上扫过，隐有不耐之意。

皇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竟还露出几分臊意的红。

在他的理解便是苏砚尘让他珍重身体，勿要时常流连后宫，以免伤精耗神，难道自己现在已经虚到旁人一眼就能瞧出来了？

“这事朕会反思。”

“后宫吴贵人不是个例，多少无宠的女子最后是何下场？”苏砚尘又补了两句。

皇帝想了想，却也没有想到，那些失宠的女人他都不大管了，是皇后安排调度，再来还有于贵妃协理，他只管前朝之事，后宫的事哪里还会操心。

后宫的女人都是他闲时逗弄的可心玩意儿，于贵妃虽喜欢，却也是爱她身段美貌，以及她为自己生下三个孩子，还能不时在床上给他带来些新鲜感。

皇后人老珠黄，他早已没了兴致，别的女人若不能让他尽兴，他也不会费心思去记。

赵九笙在一旁瞧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凌延瑞的态度瞧着不太像只是怕那金牌，倒像是还有别的原因所在。

毕竟若是惧那金牌，对苏砚尘也该有些恨意跟不甘，这般小心翼翼的态度反而让人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哪有一国之君甘心自己被一个臣子桎梏至此的？

最后赵九笙被幽禁自己家中，吴贵人案子未了结前不得外出，屋外会有皇帝安排的人守在外面。

关于这个结果苏砚尘还想否了，在看到赵九笙冲他轻眨了下眼这才未说什么。

这已经是皇帝做出最大的让步。

赵九笙也有她要做的事，趁着被关在家中的这段时间，有些人也该解决了。

陷害她的人究竟是于贵妃还是杀害她父皇母后的人，只要去查就会有结果。

吴贵人既然有本事用人皮面具换脸逃走，那她何必还让自己做假死药，昨夜的一切恐怕都是布局。

谁要害她，背后的一时查不出来，眼前的人还是要尽早解决。

一到深夜，蓑衣巷就静的可怕，稍微有点动静，便能清晰听见。

赵九笙去太尉府一事，事先同司晏礼说过，司晏礼虽想替她去，但赵九笙坚持自己要去这一趟。

待子时过后，赵九笙才悄无声息的绕去后面，避开了那些早已困倦的侍卫们。

因着有凌延瑞安排的人来，其他人怕暴露自己安排人去暗中保护赵九笙一事，都撤走了自己的人。

他们的这一撤走，也方便了赵九笙今夜外出。

太尉府在司晏礼被诬陷之后，她便查了住处，夤夜而去，一路都相当顺利。

太尉府外有侍卫把守，赵九笙没打算浪费时间，一把药下去，就让人昏死过去，但还是让人靠墙站着，维持着站姿。

进到内院，也有人在把守，赵九笙观察下来，暗处无人隐藏，便藏在屋檐上一把药下去，将这些人给迷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