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许诺太重了,但又想到这是司晏礼成为暗卫时受到的影响太深了,因此他现在的心里也只有主人跟主人下达的任务两种。
但也不完全是,司晏礼并没有恪守教条,他也有他自己的想法,比如这次去皇陵一事就是他的想法。
可这样也是为了她,他所做的事都是围着她转的。
“我明早就出发。”司晏礼轻声道。
他是一个行动胜过语言的人,且他本就话少,有了安排就要当下执行。
“我明早给你易容,再备一些药。”赵九笙点头应下,心中已经盘算起给他要备哪些药了。
眼角余光扫到苏砚尘巍然不动,不算委婉的下着逐客令,“苏砚尘,若是无事,你早些回去休息。”
苏砚尘虽没从她脸上瞧出不耐烦来,却也知自己现在还不适合长留此处。
他多留一刻,她便少歇一刻,本就是深夜了,也该早些离开,让她早些休息才是。
苏砚尘走后,赵九笙记起白日里的事,苏砚尘尚且有这失眠烦恼,司晏礼这些年一直在外寻她,恐也无心思去想男女之间的事。
但司晏礼十九岁,即使无人教导,自己摸索,几年前到了年龄也会有正常的身体本能反应。
难道是早些年他做暗卫时接触毒物过多,导致他身体与常人有异,所以……。
想着这一茬赵九笙便提出了要求,“司晏礼,我想给你把一次脉。”
司晏礼没有犹豫就伸出手,赵九笙把脉垂眸。
司晏礼的体质特殊,早些年用了太多毒物,导致一只眼睛变了瞳色,也让他百毒不侵。
司晏礼的身体其实没什么问题,他近女色也好,不近女色也好,都对身体没有影响。
如此看来,他大概是与自己一样,她的血仇未报,他对旁的事一概没有任何心思。
“你压制眼睛颜色的药给我看一下,我想看一下用了哪些药。”
司晏礼把药给她,赵九笙掰开轻嗅,又用指腹捻开刚想尝一点就被司晏礼急忙握住了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
“是药,你不能试。”司晏礼紧张的望着她。
赵九笙从容一笑,其实无碍的,那一点药对她身体根本不会有什么损伤,“我也试过药。”
话音刚落就看到司晏礼的右眼有血红闪过,眼中交织着痛苦跟懊恼的情绪,她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连忙解释,“不是的,因为我用药有时候也要试药的轻重,所以自己之前也会试一下药。”
“这种试药跟你试毒是不一样的,你别担心。”
确实是差别,只是她有应对之策,而司晏礼那时全凭硬抗。
抗的过去就有解药,抗不过去就是个死。
所以她心中一直有愧,身在皇室也有皇室的逼不得已,为了风险应对,就会有暗卫以及死士替身这些。
原本她想着自己成为女帝后,就要大刀阔斧整改律条,可是现实却是她如今没了国家,且无可能一争。
如今她也不愿争了。
司晏礼垂眸掩下情绪,试药的过程很痛苦,痛苦到会让人想自杀,幼年的他纵然无牵无挂,反复试药的痛苦已经刻入骨髓,并不会随着时间流逝就淡忘。
那种痛,他能承受,但他殿下的居然自己试药。
方才听到的瞬间,他感觉气血上涌,满腔怒火难以平息,心里也憋闷的厉害。
最先有感觉的是眼睛,他明显感觉那只右眼有了刺痛感。
“你的眼睛……。”赵九笙让他看向自己。
方才她确实看到司晏礼眼中有血色闪过。
司晏礼抬起头,赵九笙仔细看着那只右眼,现在只是眼白处有些血丝,瞳仁已经恢复正常了。
但方才她绝没有看错。
“你情绪过激时,也会这样吗?”
司晏礼想了想,有时候因为找她落空后,心中总是担心,控制不住情绪便有些疼痛。
但那时都已经情绪失控了,根本没有去留意其他的事,但大概是一样的。
他给出了回答,“会。”
赵九笙若有所思,“那个药你暂时别服用了。”
暂时不服用,她要研究里面有哪些成分,且这药服用过多,再加上司晏礼那原本就特殊的体质,说不准另一只眼睛也会跟着受到影响。
她其实一点也不讨厌他的眼睛,反而觉得那像一颗红宝石熠熠生辉,异瞳也好看,只是那也是司晏礼曾经痛苦的见证,她无法再次夸赞。
夜已深,司晏礼回了自己房间休息,寅时两人就都起来收拾了。
赵九笙要给他易容,但临时易容准备的东西不齐全,也是尽量遮掩原本的特征。
那种人皮面具,她尚且还没有时间调制出来。
看着铜镜里有些陌生的面孔,赵九笙还算满意。
又给司晏礼装了不少迷药毒药之物,伤药,止血药也是统统塞了一些。
司晏礼本不想带的太多,但这都是赵九笙的心意,他实在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