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谋划
“咱们公主生的美貌,您瞧其他公主们病了的时候,太傅可有问过一句,也就只有咱们公主才会被太傅惦记。”
皇后缓缓点着头,也将慈安说的话全部听了进去,“纤纤命好,遇上个可托付终生的人,可是叙白……。”
皇后又说回原来话题,“他找了这些年都没找到,若是那小公主早已不在人世又该如何是好?她一个六岁的小丫头出去,外面的生活,她一个从小金尊玉贵长大的孩子怎么受得住。”
“慈安,本宫怕这是一场空。”
“早些年陛下尚未登基时,本宫打理家业,对他带回来的女人从未动过打压之心,她们的孩子能平安降生活到这般年纪,本宫也是费了精力的。”
“可如今新人替旧人,入了宫都变了,不记恩情便也罢了,叙白成了储君,都还惦记他的位子。”
皇后心中极为凌叙白不甘,也为自己这些年坚守苦熬而伤心。
她像一盏油灯在府中熬着,看着凌延瑞抬了一个又一个女人进来,也被她们讥讽过,可转眼又有新人替了她们,她们也就渐渐收敛了。
主动求到她房里,求她庇护。
这些年她拦了又拦,防了又防,才让她们的孩子得以平安出生,健全的长大。
可一朝入宫,抬了位份,原本死寂的心都活了过来。
人人都想争,都想去抢她儿子的位子。
可是凭什么啊?
他是嫡长子,她是正宫,她的孩子就合该是太子。
见她伤怀,慈安心里也不好受,“娘娘,人都是会变的。前几年,淑嫔小产,陛下不查暗中加害之人,却怪您管理后宫失职。”
“说您从前都能护着她们平安生产,如今却不能,奴婢至今都还记得,为您委屈。”
皇后凄楚一笑,“慈安,人是会变,可本宫也变了。”
她已不再期待帝王恩宠,能为她带来什么。她只期盼两个孩子都能有最好的未来。
慈安柔声道:“娘娘,殿下是太上皇钦定的太子人选,陛下也不敢闹得太过,还是先想办法让太子收心,至于那位姑娘,总归是还没有到这里,一切都有转变的余地。”
皇后看向她,“什么转变?”
慈安犹豫了一下,才面色凝重的开口,“娘娘,现在殿下不过有了一点兴趣,若那姑娘从今往后都不会再出现,殿下见不着了,日子长了,总会忘掉的。”
皇后清楚她说的不再出现意味着什么,连声道:“不可,绝对不可。”
“她既能让叙白感兴趣,必是个好姑娘,怎能害人性命?”
慈安见她反应这么大,心里一时也没底,但既开了口,依着那结果来看,自是早早处置了好,便继续劝说。
“若那姑娘是贵妃她们安排的呢?若……若陛下也插手了此事呢?”
皇后却回的坚决,“他们这些年没少做这些事,叙白都能一一甄别,他必然是清楚这些手段的。”
慈安长吁短叹,“倘若对方手段高明呢?”
皇后朝慈安摇了摇头,唇角露出一个将成未成的笑,“慈安,我们久居宫中后宅,心思深重,猜度人心,只管往最阴暗处去猜疑。可外面也有心思纯净,美好善良的好姑娘。”
“我也相信叙白,他不会被一个心思卑劣的女孩吸引,那是我的孩子,我清楚他的为人。”
慈安缓缓低下了头,“是,奴婢多嘴了。”
而另一边毓秀宫里,不同于皇后宫里这般安静,殿中瓷器被于贵妃碎了一地。
太监,宫女们也不敢进屋收拾,在外听着响都心下惧怕不已。
就怕触了霉头,被于贵妃罚跪。若跪在那瓷器上,腿都得废了。
于贵妃宫中的掌事宫女蔓霜端了茶水进去,给太监宫女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回避。
然后进屋绕过那些碎裂的瓷片,近至于贵妃身边,将茶盏放下,扶着于贵妃坐下,给她整理裙摆。
“没用的东西,全都是废物。”
于贵妃心中怒火不减,一张美丽容颜上尽是暴戾神色。
蔓霜顺着劝她,“是,他们是废物,没有完成任务,也没能活着回来,娘娘息怒,还是仔细身子要紧。”
于贵妃划拉着身旁名册,指尖戳着上面的人名,“他们着实无用了些,这次便派他们去,凌叙白最多只带了几人,料他这次也躲不过。”
蔓霜轻扫一眼名册上的人名,眉心不由得突突跳着,“娘娘,他们出面,怕是太子也会瞧出身份来,若是……。”
于贵妃打断了她的话,“他们若是无用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若事成,死的就是凌叙白。”
“皇后已经人老珠黄,陛下不过是看在她之前,把一众儿女抬举大了,才尊她为皇后,能管理好后宫,哪里有什么男欢女爱。”
于贵妃挤兑了几句皇后,心中气也消了些,这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瞧着屋里一地狼藉,忽觉得有什么不对,问道:“映儿今日去做什么了?”
蔓霜结巴着,“公主……。”
见她吞吞吐吐,于贵妃直觉又没什么好事,厉声呵斥道:“说。”
蔓霜这才如实说来,“公主今日去了宫外一趟。”
于贵妃方才压下的火气顿时又上来了,“去哪里了?”
蔓霜小心觑着贵妃脸色,“太傅今日去了邀月楼,公主得了消息,就扮做男装也跟去了。”
于贵妃果然动怒,一巴掌拍在桌上,说了句胡闹。
蔓霜担心她大动肝火,会身子不适,连忙劝道:“娘娘,若是公主能与太傅促成美事,朝中若有太傅帮衬,七皇子也就有了胜面。”
“简直胡闹。”于贵妃呵斥了一句。
蔓霜急忙跪下认错,于贵妃戳了一下她的脑袋,让她起来。
“那苏砚尘是什么人,清冷绝尘,不惹尘埃,整个皇城找不出第二个比他还爱干净的人来,偏偏还生着一副貌比潘安的相貌,皇城之中那些女子站在他面前都要自惭形愧,见了他一面更是茶饭不思。”
“之前还有人不识趣的给他塞女人,他一言不发的给人丢了面铜镜,次日就在朝堂弹劾了此人,最后此人官职连降五品,发落去了别处,听说这样苏砚尘都还没放过他,都给那人穿了许久小鞋,所以此人可万万得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