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雄的眼神越发迷离,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无比放松的状态。
杨明众人并没有去打断他,而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继续开口。
片刻过后,谢雄终于回到了现实,深深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全部都交代。杨警官,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一一说出来。”
杨明点点头,也不废话,直入正题:“那就说说是怎么杀的那四个人吧。”
四名死者,分别死在不同的位置,且最终呈现出来的死法又各不相同。
说实话,杨明还是无法相信,有人可以计算的如此精确,每个死者都是那般的配合,无论是时间地点都恰到好处,这也是杨明心中一直存在的疑问。
“杀人,其实可以很简单,要么把对方迷晕,直接一刀插进心脏;要么面对对方,在对方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猛地扎一刀;要么从背后偷袭,神不知鬼不觉,一刀捅进去。但是,真的要动手,却又是另一回事……”
谢雄说着说着,不禁陷入了回忆状。
根据谢雄的回忆,杀第一个人蒋佩瑜的时候,其实是他最紧张最害怕的。
因为他没有经验,也不知道杀人需要做些什么,只能凭着感觉去。
快要到天黑的时候,谢雄通过何程双拿到了蒋佩瑜的联系方式,发了一条信息。
他说羊皮在自己的手里,并且已经参透出了五行秘宝的秘密,如果想要羊皮和知道其中的秘密就一个人去梧枫岛西北处的树林,自己在那里等他,过时不候。
最重要的,千万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因为多只香炉多只鬼。
虽然他也担心蒋佩瑜会将此事偷偷告诉李文昌,但谢雄还是决定等一等,万一蒋佩瑜真的来了呢?
结果还真被他给等到了。
蒋佩瑜大概是九点钟的样子到的树林。
因为来之前,她为了摆脱李文昌,还跟他在房间里做了一次,等李文昌睡着了她才离开。
按照谢雄的想法,这五个人本来也是貌合神离,各顾各的。
而且从蒋佩瑜给自己回复的信息来看,她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份。
另一边民宿里边,蒋佩瑜离开民宿的时候,何程双还特地给自己发来消息。
如此,就更加坚定了谢雄的想法。
于是等到蒋佩瑜出现在树林的时候,谢雄手里拿着羊皮,从树背后钻了出来。
谢雄的出现让蒋佩瑜一阵惊讶。
因为她见过谢雄,曾经在广场见到过他和何程双一起逛街。
到了这个时候,蒋佩瑜反而问向谢雄是不是何程双为了独吞羊皮,才故意设计将五个人引到岛上来的。
谢雄支支吾吾的说着,就在靠近蒋佩瑜的时候,突然抽出了怀里的水果刀,直接扎进了蒋佩瑜的心脏。
蒋佩瑜根本来不及反应,身子一阵抽搐,很快便没了知觉。
当时的谢雄很害怕,很慌张。
一方面,是怕有人会突然出现,发现自己杀人了。
另一方面,又怕自己杀了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在原地愣了很久,想了很久。
渐渐地,他觉得很轻松,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像是一幅精致的艺术品。
于是谢雄精心为尸体进行了包装。
因为岛上奉行五行修炼传说,正好西北位是金,谢雄便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镀金金刀和镀金塑料膜,将凶刀取出,插入金刀,再用镀金塑料膜包裹起来。
再毁掉现场留下的有关自己的证据,拿走了蒋佩瑜的手机,然后跑回了村子里。
随后他特地去找到梁宽,还说树林里有奇怪的东西,让他一起去看看。
结果两人到了树林之后,就发现了尸体。
后来他发现地上还有一个自己的鞋印紧贴着尸体,于是下意识的伸腿,将梁宽摔倒,导致梁宽碰到了尸体,这也是后来杨明询问时,梁宽支支吾吾的原因。
“你果然很聪明。不过你的计划其实还是有漏洞!那就是你的凶刀。”
在谢雄讲完第一起杀人案之后,叶宁忍不住开口说道。
“凶刀?凶刀我都收走了,哪里还有漏洞?”
谢雄有点不太理解的问道,他自诩自己的杀人方法非常完美,否则也不会连续得逞了四次。
“你虽然收走了凶刀,但是我们在死者的伤口处发现了两条线索。第一,就是你的凶刀上面是沾染了果酵茶的,我怀疑你拿刀出来杀人的时候,是不小心碰到了果酵茶。第二,你的凶刀是一把水果刀,因为长时间的切梧枫果,刀上其实渗透了许多梧枫果的果汁。所以死者的伤口会变成蓝黑色。”
“是吗?看来我还是太不小心了!确实,我出门的时候是喝过果酵茶,还往刀上喷了果酵茶,这样杀人更有仪式感。至于水果刀本身也是从梁宽的小卖部拿的,他应该平时就是用来切梧枫果的。”
“好你个谢雄!你从我店里拿刀,是不是想就算暴露了,也要嫁祸给我?”
听到这里,梁宽又气不打一处来。
谢雄却不予否认,当即点头道:“对,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反正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也不存在冤枉你的说法。”
“你——”
“好了!让他继续说吧,说说是怎么杀李文昌的。”
杨明打断了梁宽的话,示意谢雄继续。
江风再次吹来,谢雄的头发瞬间被吹的有些凌乱,但他并没有用手去整理,而是轻轻甩了下头。
随后谢雄以一副从容的神情,淡淡的说道:“李文昌相对来说,没那么容易杀。本来是打算故技重施,继续发短信一个一个约出来的,结果岛上停电断网,没办法这样,于是我只好让何程双偷偷给他塞了张纸条,让他到八角亭来,谈谈羊皮卷的事情。”
“可是李文昌是个律师,他很清楚你约他出去想要干嘛,对吗?”
杨明追声问道。
谢雄点头,不予否认:“没错。不过他终究还是好奇,而且他以为他人高马大,我奈何不了他,于是就赴约了。凌晨三点的样子,他提着手电筒出现在了八角亭中……”
当李文昌出现的时候,看到了谢雄正坐在凉亭里悠闲地喝着茶。
在这漆黑的深夜,不睡觉,跑到这里喝茶,自然是不正常的表现。
而李文昌也没有废话,直入正题,问了两个问题。
第一,蒋佩瑜身上的羊皮和梁丹身上的羊皮是否在谢雄身上。
第二,谢雄约自己出来的目的是否也想杀自己。
面对这两个问题,谢雄知道李文昌提高了警惕,甚至他可能自己还带来了凶器,随时准备反杀。
于是谢雄直接拿出了两张羊皮,扔给了李文昌。
李文昌见状,自然兴奋得很,他却不知道,两张羊皮都撒了迷药粉,闻多了就会产生幻觉,甚至昏倒。
结果,一切如谢雄所料,李文昌很快中招,连他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也掉了出来。
这时谢雄立刻行动,有了第一次杀人的经验,这次他干净利落,李文昌并没有太多的反抗,就断了气。
不过在处理尸体的时候,谢雄发现刚刚在杀李文昌时不小心被他抓伤了右手,虽然不明显,但是以防万一,他还是把李文昌的手指甲给剪掉了。
甚至因为光线的原因,还把李文昌的皮肉都剪下来一些。
接着,他将尸体扒光,放进早已经挖空的木桌里面,把凶刀抽出,换成了削好的木刀,完成最后的仪式。
一切结束后,他连忙跑回了屋里,等到快天亮的时候,特地去叫梁宽跑步,最后来到现场,发现了尸体,通知杨明等人。
一切都计划的很完美,并没有纰漏。
“你错了,还是有纰漏,关键还是那把凶刀,我们依旧能确定凶刀就是杀死蒋佩瑜的凶刀,而且判断出凶手是带着执念杀人的,所以凶刀是很关键的线索!”
叶宁再次说道,目的就是要捅破他自以为是的完美杀人计划。
杨明也跟着点头道:“其实你当时出现在现场已经让我对你有所怀疑,因为你手背上的蝴蝶纹身和何程双的蝴蝶纹身完全就是一对翅膀。只不过你很聪明,当时没怎么说话,反而是梁宽的举动,让我怀疑上了他。”
“可别怀疑我,我可什么都没做。”
梁宽做出了一副无辜状。
“当然,最让人头疼的是周德良又出现了,而且还把自己的关键性证据钥匙扣落在了芦苇丛中。现在想来,这应该也是你的杰作吧?”
杨明再次看着谢雄询问道。
谢雄点头道:“没错。本来我打算的是找个替死鬼,这样就算暴露了,我也不是第一个被发现的。果然,你们竟然怀疑凶手就混在我们周围,那我还不赶紧把矛头指向别人?所以周德良,很不好意思,这个锅你必须得背。”
“你……”
周德良听到这里恨不得立即给谢雄一个耳光,实在太岂有此理了!
“你也别激动,只能说你自己和他们五个都有矛盾,反正都会怀疑你,而且那个钥匙扣是我很久之前在村长家吃席无意间捡到的,后来才知道是你的。”
“你——”
周德良气得是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刘风拦着,他周德良指定要把谢雄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周大哥你冷静一下,先让他说完。”
听到杨明所言,周德良只好控制住自己,暂时不发表意见。
随即所有人又把目光再一次落到了谢雄身上,充斥着各种不友好的表情。
谢雄此刻倒是并没有在意别人说什么,而是自顾自的又开口说了起来。
“至于第三个死者富大均,这个人虽然平时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但是他其实挺容易骗的。”
“骗?怎么骗?”
众人很是不解的看着谢雄。
人家可是堂堂大老板,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十年,怎么可能上当受骗?
“当然用羊皮和五行秘宝啊!同时,我继续用纸条与何程双联系,让她把富大均约到祠堂,好见面说清楚。结果富大均准时赶到,我没有丝毫犹豫,以最快的方式,在富大均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把他杀死。”
“所以杀了人你就把尸体推进水缸里?然后不小心沾染到了彩釉?”
叶宁听到了关键处,立即发出了疑问。
“彩釉是什么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碰到那东西之后,很难洗干净。正在这时,周德良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