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
顶着炎炎烈日,祝梧桐被萧知行带去马场训了大半天马术后也累得香汗淋漓。
若不是有萧慕汐作陪,这马爱谁骑谁骑。
萧慕汐策马奔腾还颇有那股英姿飒爽的味道,叽叽喳喳的和她说:“嫂嫂,等你学会了骑马,我带你去打马球吖。”
提到马球,祝梧桐来了兴致。
权贵家的公子小姐都喜欢玩马球,身为一个破落户侯府的小姐,往年是挤不进这等权贵圈的。
后来她做了凤王妃,挤进去了,却没了打马球的兴致。
那时, 萧天祁一个妾接一个妾的抬,也着实让她脸上失了几分光彩,也难免被旁人背后说三道四。
她更喜欢安静的待在后宅。
一个人无声的谋划着,自我安慰着,萧天祁抬几个妾都没有关系,流水的小妾铁打的王妃。
谁笑任谁笑,男人不都这样么。
不论如何,王府的当家大权在她手里。
如今重生,她渐渐就找回了一些失去的乐趣,或者说是找回了一些自己的青春年少。
她明明也只有十六岁的年纪,因着前世的阅历,也因着自己的成长经历,在心性上她确实少了一些少女的活泼开朗。
更多的时候,都是在谋划。
今天借着这个骑马的机会,倒是让她肆意了一回。
策马奔腾,裙角飞扬,潇潇洒洒。
毫无形象。
就是最后从马上下来的时候,她不仅脚麻了,大腿也磨得生疼,结果摔她一个大马趴。
萧慕汐乐得哈哈直笑。
这个小没良心的,不扶她也就罢了,还笑得挺欢。
她趴在地上不动了,萧知行疾步而来,萧慕汐这才慌忙道:“嫂嫂,你该不会摔断腿了吧!”
不然,怎么趴地上不起来了。
哼!
祝梧桐脑袋一扭,趴在自己的双臂上一动不动。
“摔哪儿了?哪疼?”萧知行人过来了,关心极了。
也没敢立刻动她,瞧她脸色不好,好像在拼命忍痛的样子。
她咕哝一声,娇里娇气:“浑身都疼,腿也磨疼了。”
“嫂嫂,刚开始的时候都这样。”这多正常的事呀,她都没这么娇气过,她话还没说完,萧知行就把人给抱起来了。
“不练了,回去歇着。”
他又把祝梧桐重新放在马背上了,只是让她横坐着了,萧慕汐瞪圆了眼睛,就见她那亲亲哥哥也跨坐在了马背上,带着嫂嫂离开了。
她长这么大,向来只知道这马是用骑的,还从不知道这马还可以横着坐。
祝梧桐横着一坐,整个人被萧知行圈在臂弯里,她多少有点破碎的样子。
虚虚的往人跟前一靠,也着实累得不想动了。
萧慕汐急忙策马跟上道:“嫂嫂,你没事吧?”
“嫂嫂,我刚才不是故意要笑你的吖,我其实挺心疼你的。”
萧知行回她一句:“聒噪。”
就因为她非要跟在两人屁股后面,让他和夫人之间少了许多乐趣。
比如他本可以和夫人在马上亲热一番,想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在萧慕汐听不见的地方,祝梧桐蹙眉道:“伯棠,你别对稚稚凶。”
身为兄长,真是一点不知道疼惜妹妹。
“尽量。”
兄嫂在前,萧慕汐在后,渐渐就跑不动了,毕竟她刚才陪嫂嫂跑了一圈又一圈,也特别的累。
马儿进了繁华的王都城,她也放慢了脚步,也不去追兄嫂了。
正在这时,她在街头看见一个熟人。
秦元君正坐在街头摆摊,就是帮人代笔抄字,写信,等等。
萧慕汐策马过去道:“哟,秦公子怎么没去读书吗?”
秦元君看向她,压下眼里的恨意。
凤王妃本来已为他联络好书院了,也答应帮他交束修,他被赶出王府后,这一切就没有了。
她束修交不上,书院也不肯收他。
人在王都,样样都需要用银子,为了补贴家用,他只有出来赚钱,干些帮人写字抄书之类的活。
看着光彩照人的萧慕汐,他压下心里的恨意站了起来,行了一礼,“托郡主的福。”
“不不不,这是你自己应得的。”
说完话,她扬起鞭儿。
“驾……”
马儿飞奔而去,留下一片尘土飞扬,秦元君面上一片阴冷的望着她远去的方向。
太阳炙烤大地,光是坐在这里已是汗流浃背。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妹妹秦洛冰提着一个篮子走了过来,从王府出来后,为了生活她也只能拿起绣活,靠此为生,但一上午过去了,她没有卖出去。
王都城内最不缺少的就是绣娘,刺绣的功底还真不是她能相比的。
她兴冲冲的走过来道:“哥哥,我突然有个想法。”
秦元君挑眉,听她说。
她压低声道:“哥哥想要凡事亨通,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徐若云休了。”
王都城最不缺少的就是世家贵女,可他现在有了妻室,若不休妻,就很难再娶了。
她觉得吧,以兄长的才情,姿容,将来若高中,娶个世家贵女不是什么难事。
秦元君微微蹙着的眉舒展开来。
如今,也只能先这样做了。
兄妹俩商议好后,一块回了他们租来的破落小院,秦元君给了对方一纸休书,当徐若云看到休妻两字时,震惊的道:“你要休了我?”
她为他刚刚小产,身体还没有好透,他居然就想抛弃她。
秦洛冰道:“嫂嫂,这只是权宜之计,为了哥哥的大业,你就暂时委屈一下吧,等将来哥哥高中后,再把你接回来就是了。”
徐若云看向她,多少有几分咬牙切齿,“又是你的主意。”
秦洛冰不以为然的道:“也是哥哥的意思,你若真喜欢哥哥,就该做个知书达理的好女人,你成全哥哥,待哥哥扶摇直上时,自然不会忘记你的好。”
徐若云又不傻,知道对方已放弃了自己,她手捏着休书,失望的道:“我不远千里随你来到王都,只因你是我的夫君,既然夫君意已决,我成全夫君就是,
只是回去的路程遥远,还望看在昔日的情份上,给我一些盘缠。”
秦元君给了她碎银五两。
秦洛冰见状一把夺了过来,“哥,你把银子都给她了,咱们喝西北风啊,你要用的笔墨哪项不需要银子。”
徐若云瞧他们一唱一和,失望的转身就走,进屋收拾自己的几样衣物,秦洛冰急忙跟着过来,生怕她多拿了不该拿的。
终究还是秦元君有几分不忍,在她离开的时候追上她,又把五两银子塞她手里了,对她道:“若云,你再等我三年,我一定会接你回来。”
她也便应了一声‘好啊’,拭了一下眼角的泪,举步走了。
终究是爱过一场,她也没把场面弄得太难堪,等他得势之日,总会想起她的好,想起对她的种种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