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祁没有和祝江漓同房,连喜房都不曾回了。
祝江漓气得咬牙切齿。
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萧天祁也是个重生的。
前世的时候他在洞房花烛夜就没有和祝梧桐圆房,跑到他在府里养的歌姬那儿了。
她倒不怕那歌姬和她争宠,她记得不久之后,这歌姬生下孩子后就自杀了。
那女子都没活到他承袭。
前世的时候他小妾一个接一个的抬,但凤王妃的位置始终没人能撼动得了。
现在,她只要熬到世子死,凤王妃夫妇死,便是最大的赢家了。
且说,太医连夜被请了进来给萧知行查看伤情。
他伤在心口旁,已好了六成了,如今人终于醒了过来,在诊断过后,太医说世子恢复得很好,已无大碍了,这段时间只需多滋补着身体,再调养一段时间便好了。
等太医离开后,凤王妃嘘寒问暖,“伯棠,你饿了吧?”
他自然是觉得有些饿了,颔首。
凤王妃忙让奴婢去准备膳食,他刚醒来,也不能吃什么,膳房就准备了一些燕窝粥。
他昏迷的这几日,宫里送来了不少的食材,燕窝人参自然是必不可少。
王爷也在一旁看着他,同样关怀备至,问他道:“现在感觉如何?还疼吗?”
萧知行惜字如金:“不疼。”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实在太过惊奇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脑子里接收了许多陌生的记忆。
他似乎做了一个异梦。
本该嫁给萧天祁的祝梧桐成了他的妻。
可三年后,他就会死。
他的命并不长。
他一会觉得这只是个梦境,在梦中,他回到了大婚的当晚,是他幻想着与他成婚的是祝梧桐。
可这一切太真实了,他悄悄的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是疼的。
他还有位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叫慕汐,今年十四岁了,被封为淳宁郡主。
她悄悄走到他跟前道:“哥哥,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
和她平日的哥哥不太一样了,总有几分的魂游向外的样子。
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仿若不认识他们似的。
萧知行自然是认得她的,唤了声:“稚稚,你离我远一点,我对香粉过敏。”
稚稚是她的乳名。
萧慕汐气得倒退了三步。
漂亮的女孩儿身上总是香香的,多么浪漫多么美好的事情,她这个哥哥向来不解风情。
萧知行又道:“时候不早了,父王母妃也都回去歇着吧!”
考虑到今天还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虽然他现在行不了房,但夫妻之间想来也是有话要说。
凤王夫妇也就没再久留,只是出去的时候嘱咐奴婢好好照顾着。
人一走,喜房只剩下两人的时候,空气顿时也稀薄起来了。
祝梧桐悄悄捏着尴尬的指头。
刚刚急中生智,她才会对昏迷的人下手,把两人衣裳都扒了。
就算她两世为人,现在也尴尬了。
萧知行目光落在她身上,看了她一会儿,她觉得自己也不能太怂,就看了回去。
两人大眼瞪小眼,干看了一会儿的时候,萧知行面无波澜的说:“我渴了。”
祝梧桐忙上前把茶添上,递到他手里。
他靠在榻上慢慢的品着茶,等他把茶品完,起身。
睡了半个月了,突然起身,他脚下晃了一下,祝梧桐眼疾手快的把人给扶住了。
她小小的身躯哪承受得住他的身量,他晃了一下后就又坐下来了,把她给一块带倒了,扑在了他怀里,还亲在了他唇上。
真的就很软。
搞得好像她是故意的似的。
时间又停止了一瞬后,祝梧桐慌忙又站了起来,到底是活了两世的人了,就算心里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还能继续若无其事的道:“世子,你要做什么?你告诉妾身,妾身去做。”
萧知行一双凤眼意味不明的看着她,他只是想照照镜子,看看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很邋遢。
他没说话,坐了起来,顺了一下额前的一捋发。
祝梧桐仿若看穿了他的心思,立刻机智的找来了一面镜子道:“世子,请看。”
萧知行:“……”
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他昏迷的这半个月,下面的人自然是尽心尽力的照顾他,没有丝毫怠慢过。
今天他大婚,还特意为他换了身新衣裳,把他擦洗了一遍。
身上并没有异味。
祝梧桐由衷的说:“世子依旧如从前一般英俊迷人。”
她说的从前,是前世。
出口后就意识到这话是不对的,在今天之前,她不应该有见过萧知行。
可事实上,前世的时候,每次看见他,他都像一朵富贵花。
这等真绝色又干净的男子与这肮脏的王府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你从前见过我?”
他果然敏锐的捕捉到她话语中的漏洞,她应对自如,温婉含笑道:“世子乃凤梧国的英雄,有关世子的佳话已传遍王都了。”
这话倒也并非恭维。
贵为凤王府的世子,他并没有像诸多二世祖一样不求上进,整日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他自幼就肯努力,知上进。
甚至连个通房都没有。
十六岁的时候在武举中就取得了武状元,在文采上也同样出类拔萃,他虽没有正式参加科举,才子的称号却是幼时就有了。
他写的字,自创一派,王都的才子佳人都争相临摹。
这般文武双全的一个人,却要英年早逝。
祝梧桐为此遗憾了一下也就作罢了。
她要趁他还活着的这三年,育孕一个属于自己的儿子来承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