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梧桐走来道:“我等你的捷报。”
萧知行轻轻颔首,没说什么,举步走了。
他依旧是那朵高岭之花,天上的明月,高不可攀。
祝梧桐抚了抚心口,就觉得这里闷得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没人的时候她把楚叙叫到跟前,和她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自从来到这里后,她就常有胸闷气短,食欲不振,睡眠质量也变差了的症状。
楚叙就给她号脉,说她是心情郁结情志不舒引起的,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祝梧桐怔了怔,说可能是先前遭遇追杀带来的后遗症,即便到了这里,还是没有安全感。
这不过是搪塞楚叙的话。
经楚叙提醒后,她就意识到,让她心情不好的只有一个人——萧知行。
他已严重影响到她的心情、食欲、睡眠。
本以为来到这里后一家人其乐融融,结果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待她——相敬如冰。
他整天都在军营。
一切都脱离了她的掌控,感情之事竟是半分不由人。
所以,她郁闷。
郁闷到胸闷气短,食欲不振,为了转移这种郁闷,她又接手了府中大小事务,凤王妃要带三宝,府里的事情就又交给她了。
凤王妃现在的日常就是专心逗娃,老远就听她开怀的笑声,祝梧桐坐在屋里看账本。
各尽其职。
分工明确。
穆尧这天又带着人前来,一担担米面往府里抬。
军中要养是的人多,他自从与凤王府上了一条船后,日常就负责钱生钱。
军队里有几十万的将士和马要养,就算穆家富可敌国,又能养几年。
为了实现自力更生,有着生意脑的穆尧在很快把周边城镇的商贸都给打通了,并不遗余力的传授大家做生意的技术。
“夫人。”晴空这时匆匆跑进来道:“您看谁来了。”
是穆昭带着人马来了。
“昭昭。”祝梧桐站了起来,眼里含了笑,“你来得正是时候,你看这是谁?”
穆昭顺着祝梧桐的方向一看,惊讶:“哥哥?”
穆尧走到她面前道:“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找……夫人。”
梧桐笑了,找她是假,找刑寂才是真,当初她被追杀,让观主提前派人去找刑寂,派了一队人马追赶过来,她才侥幸避过此劫。
刑寂过来后就跟着萧知行入了军营,他本是武将,身手了得,此时建功立业,再合适不过,便道:“刑寂跟着世子一起出战了,这段时间你就住在府上吧!”
穆昭忙道:“那昭昭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祝梧桐又留了穆尧在此用膳,他们兄妹好久不见,也刚好坐下来一起叙话。
白云城
凤梧国的边境常年被蛮夷骚扰也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这些蛮夷主要以游牧、狩猎为生,他们的男人个个英勇好斗,常常令周边的百姓苦不堪言。
尤其到了农忙的季节,他们就像土匪一样进村,烧杀抢夺。
萧知行这次带兵来到白云城,一番整顿后,祝书砚主动请命,愿意留在白云城看守城池,守护百姓安全。
萧知行就由他了,只是继续带着兵南征北战,招兵买马去了。
转眼之间,又过半年,也是临近年关之时。
三宝都到了学习走路的年纪,三人之中做为长姐的羽裳走路最早,撒开脚丫子满屋跑,就算扑倒了也不害怕,会继续爬起来再跑。
二宝佑麟和三宝佑煦一脸羡慕,只能扶着椅子,摇摇晃晃的迈开步伐往前走,一次两次过后,二宝三宝也能撒开手走了,惹得全家人都开怀大笑。
正在这时,王府侍卫匆匆跑进来禀报,说是世子回来了。
他这一趟离开的太久,全家人都忙迎了出来。
外面又飘了雪,大片的雪花落下来,就见萧知行身披战袍,带着一众属下大步流星的回来了。
看到父王母妃都出来相迎,他行了一礼:“外面风雪大,都进去吧!”
大家又都进了屋,坐下来的时候羽裳突然就走到萧知行面前脆生生的唤了声:“嗲嗲。”
她不仅走路比旁人早,连开口说话也比另外两个早。
萧知行看了看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女儿,她的模样和她的母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小姑娘奶呼呼的,任谁看了都想抱一抱。
他把人抱了过来,坐在了自己膝盖上。
小奶娃睁着一双圆溜溜猫眼看着他,满脸的好奇。
“你怎么知道我是爹爹?”
他都半年没回来了,她竟一眼认出他,让他这个当父亲的忍不住要高兴起来。
“娘亲……画画……”
祝梧桐:“……”
她这个闺女人小鬼大。
她不过是在前些天作了幅画,告诉她是爹爹,她竟然就记在心里了。
萧知行便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在另外两个孩子身上,儿子长得更像他一些。
佑麟和佑煦也都充满好奇的看着他。
他们知道自己有个爹爹,出去打仗了。
“佑麟,佑煦,过来。”
他招手让两个儿子过来,佑煦拔腿就要跑过去,结果摔了一个大马趴,迎来家人一阵欢笑。
真是没心没肺。
小孩子却觉得丢脸,在父亲面前丢了脸,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奴婢赶紧把他给扶了起来,送到萧知行面前,他就又放在自己另一张膝盖上坐下来道:“摔跤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你只要在哪里摔倒在哪里爬起来就是了。”
旁人只道他这是训兵训习惯了,小孩子懂他在说什么,奇怪的是听见父亲的声音后,他竟真不哭了。
看父亲腿上坐了两个人的佑麟往自家娘亲腿上蹭了蹭,想要娘亲抱。
往日里都是羽裳和佑煦在抢娘亲,如今终于没人和他抢了,娘亲便属于他一个人了。
祝梧桐也就把孩子抱自己腿上坐了会儿。
大人闲聊了几句,凤王爷道:“你这是受伤了?”
都是习武之人,他一眼看出儿子气息不稳,脸色不太对,多少有些苍白了些。
“无妨。”
凤王妃一急,忙道:“伤在哪里了?严重不严重?快把孩子抱过来。”
奴婢忙上前把两个孩子抱走了,萧知行道:“不严重,好差不多了。”
战场之上打打杀杀,哪有不受伤的,小伤无妨,若是重伤就会影响士气,凤王爷便让他回去休息了。
萧知行回了寝屋歇息,祝梧桐进来伺候,上前帮着给他把战袍脱下。
两人已许久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了,嗅到他身上的气息,祝梧桐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只是尽量让自己做到心静如水。
他都不在乎她,一走便是半年,连个信都没有。
她也不要在乎他。
她只要扮演好她这个角色就成,反正她会装。
猛然,她的手腕被握住,就听萧知行问她说:“你在我身上下蛊?”
祝梧桐疑惑,啥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