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气的他回来的时候脑子都是一炸一炸地疼着的。
浑浑噩噩地跟着众人一起回了家,被卫氏这么一问,心中的气就被点炸了。
孙二力突然眼神一抖,吼着跳将着大声喊道:“瓶姐儿瓶姐儿,我家哪有什么瓶姐儿,你要是再问我一句,我就一把掐死你。让你去问阎王爷去。”
他突然的暴戾呵斥,手舞蹈之,吓得卫氏连连后退,一个没扶住,直接瘫坐到地上。
孙二力见她脸上的眼泪流淌不止,心中的气更甚,双眼通红,脸色骤变,俯下身伸出手要抓住她:“你厉害了,你养得好姑娘,她已经跟我断绝关系了,你明个就能去找她享清福了你知道不知道?”说完又哈哈大笑,像是疯癫一般,“你厉害了,你养了个好姑娘,敢开口跟我断绝父女关系,她怎么敢提的啊?怎么敢的啊?我是她老子呢。谁给她的胆子啊!?”
一边大吼大叫,一边抓住卫氏的手不放,吓得卫氏连连尖叫,孙绿护着她娘也被吓得不敢吱声,只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刘礼秋见孙二力俨然一副疯子样,把刘枕月护出去让她跑去村里喊人,自己在这里随机应变。
但她毕竟才十三四岁,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况且孙二力又是一个成年男子,她也不敢直接上去抵挡。
只得抱着昨晚用来抵门的大木棍,从后面又捅又点地扒拉孙二力。
怎奈孙二力正在疯癫头上,刘礼秋使出了全部力气捅他,也没吸引他半点注意力,他仍然在抓着卫氏的手,情绪激动地大喊大叫。
刘礼秋额头上冒出一层汗,拿棍子的两只手也渐渐要使不出力了。
就在这时,刘礼夏一声大喝闯了进来,刘礼秋只见面前一道黑影闪过,疯癫嚎叫的孙二力直接被一只脚踹到墙边,闷哼一声趴在了地上。
等刘礼秋反应过来,才看清楚这一脚是刘礼夏踹得,趴在地上的孙二力直接没声了。
刘树,孙大力等人鱼贯进屋,小小的屋子立马站满了人。
刘礼夏把卫氏扶起来,孙绿见到自家表哥,终于敢放声哭出来了。
卫氏心有余悸,脸色煞白地搂着女儿,晃晃悠悠地直接坐到了地上,眼泪不止。
孙大力跑过去看孙二力如何了,后进来的梁氏大声说道:“哎呀,可不能出事了,要是他二叔再出事,这个家就散了呀。”
刘礼夏头一扭,对梁氏说道:“大舅妈少说一句话,二舅家就能牢固十年。”
梁氏看刘礼夏看向她的眼神充满警告,悻悻地闭上了嘴,站到了一边去。
刘枕月终于赶上了,跑了进来,一见大哥大姐二叔都在,长出一口气,再看二舅妈抱着小表姐娘俩哭做一团,连忙跑过去搂住她们,嘴里不断地安慰着。
刚才刘礼夏对梁氏的一声警告,孙大力听得是真真切切,他检查完自己兄弟还有气在,便也没再说什么。
通过这回菩萨庙之行,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家的这个大外甥已经彻底长大成人了,以后的他,再也不会被他这个舅舅所威慑了。
好吧,其实往年他在言语上“威慑”他的时候,这个外甥都是不回应他的。
闹得他一脸郁闷了好几年,每回还没想说他两句,他就要带着妹妹回家,真是从小就克他这个舅舅。
也难怪,想想小小年纪就爹妈接连去世,不就是被他克的嘛。
孙大力突然心里一抖,身子凉了大半截,他大外甥克死了爹娘,那会不会克他这个舅舅啊!!!
再看一眼趴在地上毫无反应的孙二力,孙大力感觉自己双脚发软,伸手扶住墙,呼吸急促起来。
梁氏见自家丈夫反应异常,立马跑过来关心道:“当家的,你怎么了?当家的?”
孙大力感觉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但是他脑子越来越昏沉,眼睛越来越模糊,到最后,眼前一黑,头一歪,人直接睡倒了。
孙家两兄弟,一个两个都在大早上直接躺地上一睡不醒,这可把梁氏吓坏了。
她又是捶又是拽又是喊的,孙大力就是躺着没反应,刘礼秋见这场面太过晦气,扛着木棍点着步子跑到自家爹刘树身后,再把手上的木棍一丢,又往里面躲了躲。
刘树知道自己侄子是个有分寸的,孙二力看着倒地不起但绝对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再看孙大力,估计也就是晕过去了而已,至于他为啥这个时候晕倒,可能是——早上没吃饭饿晕了吧。
他不得而知,也不想关心,见到自家女儿和侄女,就想快点带上三人回家。
哦,对了,在回家之前,还得帮大侄子礼夏,把他二舅妈一并带走。
刘礼夏在从菩萨庙回来的路上,跟他说了自己的打算,他想趁着年前这段时间不忙,私塾也没复课,带二舅妈卫氏去看病。
这也是他昨天对孙瓶的保证,毕竟“撺掇”孙瓶跟二舅断绝父女关系的人是他,眼下孙瓶得以解脱,但碍于计划没法立即赎身,照看二舅妈的事就得落在他这个大外甥身上。
刘树是支持刘礼夏的决定的,毕竟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至于看病花钱的事,对现在的刘家都是小事。
镇上没有医馆,想找好大夫只得去县城。
刘礼夏准备套驴车拉着二舅妈去县城的医馆治病。
梁氏还在呜呜哇哇地喊孙大力,刘礼夏看不过去,过去探了探他大舅的鼻息,嗯,还有进出气;又摸了摸脉搏,嗯,正常跳动。又掰开眼看看瞳孔,再掰开嘴看看舌头。
这么一通乱摸乱看,刘礼夏得出他大舅应该只是单纯地昏倒。
他对梁氏说:“掐他人中看看。”
梁氏慌乱中举起两只手,十只手指头并拢,往孙大力人中捅去。
刘礼夏一看,老天爷啊,掐人中,不是捅鼻子啊。
立即伸手拦住,然后扯出她的一根中指,直直地朝孙大力人中按去。
果不其然,还没按一小会,孙大力悠悠转醒,梁氏喜不自胜,看刘礼夏的眼光里都是敬佩。
刘礼夏:也不知道是装晕还是吓晕的。
他转眼看向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二舅,心道,我那一脚都是收着的,你竟然能直接躺地不起,那我就看你躺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