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树,也就是构树,果子熟了是红色的,可以吃,味道很甜,树皮可以用来做纸。
这树,生命力和繁殖力都非常顽强,在刘小冬看来,跟芦苇有得一拼。
她要剥楮树皮造纸。
有了两三次芦苇纸的经历,造纸技术她已经娴熟了,而且刘小夏和刘小秋也了如指掌。
虽然纸药这暂时还没找到,用榆树皮代替,但现在天已暖了,她相信这个山上一定有木槿,槿叶到时候也就不缺了。
刘小夏过年十五了,已经跟自己祖父和二叔种地好几年了,力气是有的,要是今年不读书,可能就会开始相看人家,说个亲,过几年就要成亲了。
现在读书了,家里也就没人提相亲的事了,而且很奇怪,村里那些原本十七八岁的半大孩子都在愁对象,自从一进了私塾,家家户户再也不说了。
不说也好,刘小冬就可以拉着人来当劳动力了。
刘小夏按刘小冬说的,砍那些两三指粗的楮树,大的可以把矮乱枝干削掉,小的就全砍了,既能清理山上的环境,也好剥树皮。
让刘小夏一个人砍树剥树皮,刘小冬就跟姐姐去野茶树那里,准备分植种茶。
按年前两人做的标记,很快就找到了野茶树,此刻的野茶树旁若无人的独自生长着。
刘小冬和刘小秋两人用小锄头挨着茶树根刨土,刨了超过半尺的深度,就能看到茶树根了。
刘小冬便上手剥树根,选择有小枝干的树根,剥离茶树。
她以前没做过这个活,剥的小心翼翼,倒是刘小秋,三下五除二就剥了五根连枝带根的茶树。
刘小冬:我姐的技能点在这里啊!
俩人一共剥了十五棵小茶树,把原生的野茶树埋好土,才在离野茶树有三丈的南边挖地地把这十几棵下茶树种下。
以前光听家长说这山土层不厚,今天种茶树刘小冬才知道,这山的土层并没有说的那么薄。
就拿她们种茶树的东边山腰,挖了近三尺的深坑,还没有见到石头,说明这边的土层最起码一米以上。
这种厚度,其实还好,不算薄。
可能在进山的山腰部位,土层明显较薄,所以才给人造成了错觉。
这石头山是荒山,一进山就是满山的柿子树,再里面因为藤蔓和树枝太多,又没有明显能吃的果子或草药一类,长此以往基本没有人进去。
茶树种好,两姐妹又把这篇小茶园周围的荒草和小灌木给砍了去。
一通折腾下来,两个人累得满头大汗。
接近中午,两人是又累又饿,于是打算找到刘小夏,三人回家吃饭。
现在的刘家,已经每天三顿饭了,虽然还是稀饭。
刘小夏不愧是干活好手,就这么半天,已经剥了两筐树皮。
见两个妹妹过来,问道:“你们好了?”
刘小冬累得没力气说话了,刘小秋用衣袖擦了一下脸上的汗,说道:“好了,你好了吗?我们走吧,又累又饿又渴,想回去吃饭了。”
刘小夏看面前还有一些砍掉的树枝没有剥皮,但见两个妹妹已经快累虚脱了,便一手提溜一个装树皮的筐,带着两人下山了。
刘小冬看着走在面前拎着两筐树皮还一点不累的刘小夏,再看看自己已经累得浑身大汗,此刻走一步软一脚的自己,觉得自己这个小身板还是太弱了。
不行,她从今天开始要改善饮食结构,不能天天喝稀饭了,最起码要一天一顿米饭,两天一顿肉。
不然她都没力气干活了。
从山里出来,经过私塾的时候,刘小冬几人见到私塾门口停了辆马车,那上面牌子挂着杜字。
刘小夏停下脚步,转头对刘小秋和刘小冬说:“可能是来探望夫子的。”
刘小冬仔细看了看,也猜到可能是杜元杉和宋守沣两人来看宋留竹。
“我们要不要进去打个招呼?”刘小夏问两个妹妹。
刘小秋看着她哥天真的脸,说道:“大哥,人家是来看夫子的,我们去打什么招呼?”
刘小冬也点头。
刘小夏尴尬地嘿嘿一笑:“好吧,我想着,上回他们跟着夫子一道来的,当时我跟他们聊得蛮好的,就想着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刘小秋听他这么一说,想了想:“你这么说也对,不过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不好见客,还是回去洗漱一番,再换身衣服再来吧,反正他们来了一时半会也不会走的。”
刘小冬的肚子适时地响了起来,声音大到三个人听得清清楚楚:“我好饿,哥,我们快点回家吧。”
说完,她就准备抬腿跑,结果还没跑两步就被人喊住了。
“刘小冬!!!”一道非常熟悉的声音钻进了刘小冬的耳朵,她脚一顿,转头一看,门里站着杜冬云。
她惊得一时间不知道说啥。
杜冬云正准备抬脚出门,被她姐杜贞念从后头一拎胳膊,教训道:“谁教你这么直接大声喊人名字的?”
杜冬云小脸狡黠地一笑,对杜贞念说:“一时情急,情有可原,我的好大姐可不要回去跟娘说。”
然后肩膀一缩,就脱离了她姐的魔爪,抬脚朝门外走来。
刘小冬这时已经反应过来,也走过来迎接她的这个小姐妹。
“冬云姐姐,我完全没有想到你会来这里,可太稀罕了,要知道你来,我就去接你了。”
杜冬云嘴一撇,假装生气地说:“好吧,你就会说客气话,上回我姐姐她们从这里回去,也没见你给我带句话,就只给了一坛子腐乳。你估计压根都快要忘了我呢。”
刘小冬连忙狡辩:“那可是真没有,我主要是太忙了,天天上课背书认字,这几天还要练字,我正准备以后给你写信呢。”
杜冬云转脸一笑,说道:“真的?你打算给我写信?你现在认了多少字了?可都会写了?我刚刚看着私塾建得可好了,我堂外祖说这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还吃的好,人住一段时间,都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呢。”
刘小冬搁心里尴尬地脚趾抠地:这宋夫子,夸张的手法用得也太超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