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梅一看到两个方子的名字,就激动地全身发麻,脸上脖子起了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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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一个在这个时代不是能立世兴家的方子啊!而刘小冬就这么毫无保留的大度地一下子给了她两个。
这真是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冬姐儿,你可知这两张方子的价值?不说京中,就是在梁阳府或是当河县,哪一张方子都能引来众商翘首。你祖母知道这事吗?”宋若梅努力地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狂喜,颤着声音问道。
刘小冬反而轻松地回答:“宋姨不若在仔细看看内容,虽是方子,却并未经过验证,而且这就是我祖母口述给我的,我再加以记录,原本想着以后有机会试验一番,如今遇到宋姨,想着再没有比宋家适合做这个的了。于是便给你了,我对宋姨还是那句话,凡是我给你的,我家的长辈都会同意,而且是坚决地同意。”
宋若梅一下子就忍不住了,眼含热泪地一把抱住瘦小的刘小冬,哽咽道:“好孩子,你宋姨定不会亏待你,亏待刘家,宋家也定不会亏待刘家。”
她蹲下来,眼神跟刘小冬的眼神齐平,用温柔的眼神看向她,说道:“你今日既给了我这两个方子,我宋若梅再不拿出点有诚意的东西,便是天上的王母娘娘也看不过去了,好孩子,来,跟我下楼,我们去找你祖父祖母还有爹娘,我宋若梅今日要收刘小冬为义女。”
这一番话,宋若梅说的铿锵有力,饱满又曲折的情绪感染到了刘小冬。
刘小冬没想到,她的献方会得到一个县令夫人的义母,这个发展可谓是非常地出乎意料,但想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宋若梅紧紧地拉着刘小冬的手,把屋里的杜贞念和杜冬云喊了出来,便带着三个女孩噔噔噔地下楼去了。
刘家几个长辈完全不敢相信,宋若梅会收刘小冬为义女。
尤其是赵来英。
宋若梅显然还在激动之中,接过杜贞念手里捧着的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金镶玉。
“想收冬姐儿为义女,并不是一时兴起,这事说来话也不长,从去岁她卖了两个方子给我家,我便喜欢上了她。今年贞念又来这里与她做事,我这个做娘的都看在心里。”
“也不怕大家笑话,我家贞念与元杉是一对双胞胎,冬云却是一个,遇到小冬之后,不光我喜欢,冬云也与她相处融洽,恰好,两个姑娘名字里都有一个冬字,所以我就想到了这个。”
“刘家养女不容易,我知道我这一遭是在跟刘家抢孩子,可是,我实在跟着孩子有缘,还望二老及妹妹妹夫能成全我这拳拳爱护之心。”
“这金镶玉,我宋家女儿从出生时就会配一个,我从老宅中求来的这一块金镶玉,就是整个宋家对冬姐儿的接纳之意。”
刘小冬看到那块快跟成人手掌大的云纹金镶玉吊坠,心说,好家伙,这真是大手笔啊!!!
宋家果然是家底丰厚,竟然每个女儿都有一个。
刘家几位长辈神色各异,实在是他们完全没预料到会有人想收他家的孩子当义女。
贫农家中,也时常会有给孩子找干爹干娘的事情,不过,这都是两家长辈相互商量之后的决定。
宋若梅今日此来,忽然就提出要收刘小冬为义女,着实是有些意外了。
太意外了!
只有刘小冬觉得这不能全算是意外。
明面上是那两张方子,宋若梅激动之下做出的决定,但细想之后,宋若梅连见面礼都准备好了,这一定是有“预谋”的。
而且宋若梅说的也清楚,年前的两个方子卖给她之后,她就喜欢冬姐儿这个小辈了,年后更是放心地把自己女儿放到房家洼来,一点也不担心。
前者或可是起了心思,后者或许就是纯纯的试探加定心吧。
若说宋若梅这此举是看上了刘小冬,或是也或不是吧。
一个普通孩子,不值得宋若梅甚至宋家如此大手笔。
但若有所图的话……
刘小冬觉得,以宋家人的聪明,肯定能猜到刘小冬还身藏宝藏,但他们也知道,刘小冬若不想拿出这些宝藏,他们就没有办法得到。
或可以威逼利诱,但刘家也不全是傻的。
而刘小冬再细细一想,就觉得宋若梅此举,实则是在帮她啊。
有了宋家义女的身份,以后便有了两个靠山——宋家和杜家。
而且以她自己的安稳打算,后续的所有事务甚至都可交给宋家来打理,她完全可以当一个富贵闲人,安稳躺到寿终正寝,跟辅助系统回到研究院去。
这种可以说是一举两得甚至一举多得的好法子,实在是对双方都好啊。
以后刘家,乃至整个房家洼,都可以大胆迈步往前走了。
她的开荒计划,可以热火朝天地搞起来了啊!
这么看,自己一个十周岁还不到的小女娃,完全是占了便宜的。有了宋若梅义女的身份,跟杜贞念和杜冬云的关系便更近一步,她也可以借此培养刘家的一众兄弟姐妹。
她借了刘小冬的身份,占了刘小冬的亲缘,那就得替“刘小冬”还这些缘分。
她在这里有上帝视角,可身边的这些家人亲朋,都不过是艰难度日的芸芸众生。
她这个“刘小冬”其实不在乎多一个长辈少一个长辈的,只要她做好自己,在保持现在的聪明之下,踏实地过好每一天,便是最理想的状态。
所以,她其实还有些乐意当这个“义女”。
甚至,保不齐以后这身份还能给她带来一些便利。
这个时代,在大家族生活或是不易,但有时候,有大家族护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就以刚给出去的两个方子,她就可以“躲”在宋家这棵大树底下,安稳顺遂地度过此生。
要是这么看来,“刘小冬”其实是赚了的。
老刘头和赵来英两个老人看向对方,都在对方饱经风霜地眼睛里看到了一些东西。
刘树从最初的震惊,到现在的激动。
而王冬麦想得要远一些,她想到了自己小女儿以后的婚事,只怕这义母一认,婚嫁大事便由不得她这个亲娘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