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儿,既然,被我知道了,那么,我是不会无视它们的,更何况,事主求到了我这里,我若是不管,就没有人能帮她们了。
于是,翠喜和莲,代表太妃,出宫去看望城南平康坊王氏和工部侍郎夫人,询问两人相关情况,当场能解决的问题,立刻就办!问题难以解决的话,景沅说他亲自去一趟。
景沅的态度,让我心情无比地顺畅!
对了,那家绸缎铺,两人有时间的话,会替太妃去逛逛。
有人替我出宫办事,我得闲在宫里看信。
首都和前线之间的通信,是由凌云骑负责的,所以,一般情况下,两天,信就送到了,完胜二十一世纪的普通快递。
我,开心地拆着安娘的信!是的!信,被检查过后又被封上了,看起来,原封未动。
能到我手里的信,上面不会是不好的事儿,否则,肯定会被景沅扣下的,影响孕妇的心情可还行?
安娘,说她见到了哈顿的女儿。那个小姑娘带着礼物,代表她的母亲,去看望安娘了。
打仗,不耽误双方女眷串门……
安娘说小姑娘在大营见到锦旗后,非常地喜欢他,还问锦旗有没有妻子。
哈顿要是知道自己十五岁的女儿看上了一个奔三的男人,会是什么心情?挥刀来砍?
锦旗作何反应?如我所料,躲小姑娘躲得远远的,安娘都找不到人。
这么大一个乐子,肯定要分享给景沅。
景沅,看过信之后,笑道:“资送足厚,屈锦旗,亦非不可。(嫁妆,足够丰厚的话,委屈下锦旗,也不是不可以。)”
“先是,言敬其择!(你之前还说要尊重锦旗的选择呢!)”撅嘴!我嘴撅得很高!以示不满!
景沅,吻了过来。
我太没出息了!我这气,刚起来,就被吻下去了。
“由其性,恐孤老。亲家若喜,至少,于婚姻之中有一喜者。(由着他的性子,怕不是要孤独终老了。对方满意的话,至少,在这场婚姻中,有一个人是高兴的。)”景沅说。
确实,不能由着锦旗就这么单着,他一个人多无聊啊!逢年过节,夜深人静,他连只猫都没有吧?好像是没有!
于是,在景沅的“帮助”下,我给安娘回了一封信,表示我们两口子希望锦旗能早日成婚,当然,前提是锦旗自己愿意,至少,没有很不情愿。
信被送走后,景沅肉眼可见地高兴,我问他为什么这么高兴,他竟然说很期待当姑父。
自己快要当爹了,见不得别人单身快活,是吗?
马上入冬了,大凉冷得很,只有中午那会儿暖和些,可以出门晒晒太阳,太阳一落,室温一降,就要靠暖炉和景沅了。
饭后,我随便洗了洗就上了床,钻进了景沅早早暖好的被窝。
考虑到景沅的年纪和他的日常表现,我提出过帮他解决,他拒绝了,说是不想让我太兴奋。
是的,景沅担心我会“兴致高”……可能是医嘱……
难以想象,太医院的人会这样想我……
景沅,钻进了被子里,耳朵,轻轻地贴在我的肚子上,半晌,就听被子里传出来一句:“好静,无恙乎?(好安静,他没事儿吧?)”
“已眠!(他睡了!)”我懒得跟景沅解释孩子目前还没有一个土豆大,而且,大凉,没有土豆。
景沅帮我整理好衣服,然后,钻出了被子,冲我傻笑道:“吾儿名矣,其娘亲,何意?(我们孩子的名字,孩子他娘,你有什么想法吗?)”
“会致此事,不修乎?无备选之名?(你们不是开会研究过了吗?没有备选的名字吗?)”说实话,我不敢给大凉未来的皇帝取名,取不好的话,会被笑话千年的。
“生母之言当从也。(孩子母亲的意见应该被听取的。)”景沅说。
“沅儿之名甚善,不知名之人尚在否?(你的名字就取的很好,不知,取名之人还在世吗?)”景沅,字念棠,这名,这字,听着就有文化。
景沅,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沅儿之名,乃皇叔成王所取。(皇叔成王帮我取的名字。)”
“未尝闻此皇叔。(没有听你提起过这位皇叔。)”我说。
“皇叔于山中修行,数载未见之。(皇叔在山中修行,很多年没见了。)”说着,景沅坐了起来,说:“尚有政务须治之,阿姊安寝,无须待吾。(我有些政事要处理一下,姐姐睡吧,不用等我。)”
我拉住了景沅的衣角,嗲声道:“臣妾可也。(臣妾可以的。)”
景沅笑了,说:“诚为政,非他事也。(真的是政务,不是那种事儿。)”
我松开了手,冷哼了一声,翻了个身,留给景沅一个背影。
景沅,帮我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我怎么睡得着?出宫办事的翠喜和莲还没有回来呢!
我的眼皮刚合上,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阿姊,翠喜及莲回。(姐姐,翠喜和莲回来了。)”景沅的声音。
“事定乎?(事情解决了吗?)”睡得迷迷糊糊的我,伸手去摸景沅。
景沅,握住了我的手,柔声道:“事具已定,明早从其详,如何?(事情都解决了,明早再听详情,好吗?)”
“嗯。”我应了一声,然后,继续睡了。
孕期,我做到了早睡,自然,也能早起了。
听到鸡叫,我睁开了眼,发现身旁的景沅在看着我。
“老婆。”景沅,软软地,吐出了两个字。
“老公。”我,拉起被子,遮住了半张脸。
景沅,猛地起身,双腿,跪在我的身侧,俯身,吻住了我。
我都没叫出声,依旧招来了秀禾。
就听扑通一声,秀禾跪在了床边,她说:“娘娘身不便,伏请抑情。(娘娘身子不方便,请陛下克制一下情绪。)”
在亲了一下我的肚子,和儿子告别后,景沅翻身下床,更衣上朝去了。
景沅,顾及我的感受,坚持一夫一妻的生活,也是难为他这么一个身强体健的封建帝王了。
所有人都建议我多躺着,我也就尽量躺在床上了,早饭,也是在床上吃的。
起床洗漱后,我裹了个严实,坐在窗边呼吸起了新鲜空气。
翠喜,端来了茶点,然后,开始了她的工作汇报:“禀娘娘,昨日,奴婢与莲,侍城南平康坊王氏姑婆观学,遂欲学。工部侍郎夫人,其心皆于三子,于侍郎大人疏念,致二人生嫌,奴婢议其昨夜与侍郎大人行房,度今日已和解。臣等二人,便路行绫绢,花尽陛下银。(报告娘娘,昨天,我和莲,陪着城南平康坊王氏的婆婆参观了学堂,结果,她也想去求学了。工部侍郎夫人因为将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三个孩子身上,对侍郎大人疏于关心,导致两个人的感情产生了问题,我建议她昨晚和侍郎大人好好交流交流,估计,今天,已经没事儿了。我们俩儿,顺路去了一趟绸缎铺子,花了陛下好多银两。)”
景沅,钱多得很,花花无妨。
“卿果善治家咎!于吾左右,没汝才矣。(你真是处理家庭矛盾的一把好手!在我身边,埋没你的才华了。)”我说。
“无信得之人,不去娘娘矣!(没有信得过的人,我不会离开您的!)”翠喜说道。
翠喜舍不得我,还可以试试莲!
莲,对其他人,若是能多一些耐心,尽量不出剑的话,也不是不能主导妇联的工作。于是,我喊了声:“莲,昨日,卿可开心?(莲,昨天,你开心吗?)”
“娘娘开心,末将既开心。(娘娘开心,末将就开心。)”莲的声音,从远处的阴影处传来。
算了!我考虑下其他人吧!
还有谁能堪“妇联主席”大任呢?首先得确认她是个热心肠,还得是好人,身体得好,没有拖后腿的老公……
萧玉华?她要当校长。
突然,我想到了太后!她不是想母仪天下吗?她不是喜欢权力吗?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她看起来身体很好,精力充沛,没有亲生子女也死了老公,喜欢管闲事儿……
等景沅下朝回来,我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景沅。
景沅,想都没想,立刻把我否了:“惟念于己,不恤他人。(她的心里,只有她自己,没有其他人。)”
终究,是我过于单纯了。
“待安娘归,如若有闲,即为是事。(等安娘回来,闲来无事的话,可以让她去做。)”景沅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等安娘回来,靠着她老公玩命得来的军功,以及她自己为战事做出的贡献,顶着国公夫人的名头,再加诰命傍身,出任“妇联主席”一职,一点毛病都没有!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高兴地拍了一下景沅的大腿。
我又不能拍自己的大腿,万一动了胎气,影响了大凉的国运可怎么好!
哈顿的信又来了一封!
突厥可汗夫人的信,也是由凌云骑运送的,他们人和马都不需要休息,那真是昼行三千,夜行八百。
这次,哈顿没有用英文写信,而是,用简体中文写的!
我的回信写得不好?我的英文还行啊!
反正,不管是英文,还是简体中文,两国的情报机构应该都看不懂。
哈顿,知道了女儿的心事,在得知锦旗对她的女儿无感后,写信来询问我的意见。
虽然,我没有见过这位公主,也没有见过她的画像,但是,根据她妈的长相来推断,公主应该不丑。
不过,这不重要!锦旗不是看脸的人,介绍过漂亮姑娘给他,他都躲了。
要不然,我写封信劝劝锦旗?就算是为了和平?呃……
和亲这种事儿,我觉得丢人!
处理完政事的景沅凑了过来,问我在愁什么。
锦旗的桃花运,再次被我提起。
“阿姊可书信一封,姊言,将听之。(你劝劝锦旗,姐姐的话,他会听的。)”景沅,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沅儿以为可乎?(你觉得他们合适?)”大姑姐不解,大姑姐歪头。
景沅,点了点头,神情严肃。
“汝知吾所不知也?(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儿?)”我一把扯住了景沅的腰带。
景沅,摇了摇头,一脸无辜。
“阿姊不欲与沅儿翻旧账,但问沅儿一言,爱阿姊乎?(我不想跟你翻旧账,就问你一句话,你爱我吗?)”我自觉说不过景沅,直接拿出了杀手锏。
“沅儿爱阿姊,愿以天下易。(我爱你,我愿意用江山来换。)”景沅,眼睛红了。
完喽!
我把这孩子整哭了!
“阿姊知之,沅儿莫哭,沅儿若哭,阿姊心痛。(姐姐知道了,沅儿别哭,你这一哭,姐姐会心疼的。)”我能怎么办?赶快哄啊!摸摸脸,顺顺毛,拿起手帕,擦擦孩子眼角。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景沅,竟然顺杆爬!他顺势扑进了我的怀里,还抽泣了起来!
将皇位传给你的皇叔驾崩的时候,你都没哭吧?
“阿姊日渐圆润。(姐姐越来越胖了。)”说着,景沅还用头在我的身上蹭了蹭。
用你告诉我我胖了?孕妇有几个不胖的!你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汝若敢嫌,吾不释也!(你若是敢嫌弃我,我不会放过你的!)”说着,我揪住了景沅的耳朵。
景沅,破涕为笑,仰头看着我,说:“阿姊圆润别有韵味,沅儿益喜。(姐姐胖得别有一番韵味,我更加喜欢了。)”
景沅这张嘴啊!
“娘娘,当饮药矣。(娘娘,该喝药了。)”秀禾,在我和景沅的嘴即将亲到一起的时候,喊了一声。
我,尴尬地笑了;景沅,脸上五颜六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