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过后。
那叫三爷的男子匆匆说了一句,“你们且在这儿等会儿,外头是咱们炸的山,等清扫妥当了,我再让人来喊你们。”
说完,便招呼了一声手下,走了出去。
简言点点头,回了声好,扭头却见自家妹子神色有些呆愣。
他便问了句,“简阳,你没事吧?”
“什么?!”简阳回答得很大声:“你说啥?”
“.......你听不到了?!”简言拔高了音调,“是不是被震聋了?!”
“盼我点儿好吧!”简阳嗔怪了一声:“我只是耳鸣比较严重,听大不清楚,不是聋了!”
简言这才放下心来,随后又跑去关心了下吐得眼泪汪汪的小白。
好在小白.......倒是没死。
狗子很坚强。
它除了好像断了几根肋骨,吐了点儿胆水,和眼神涣散,有点怀疑狗生之外,别的倒也没什么。
过了约摸能有一炷香的功夫,简阳的耳鸣总算是缓过来了。
但她又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听力好像好得有些过分了。
“哥,我好像变异了。”简阳捂着自己的脸,惊恐道。
简言回说:“你变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谁家好人天天的盯着雄性的.......啊。
“不是!”简阳急了,“不是变态!是变异,变异懂吗?就是......跟以前不一样了,进化了!”
“终于成超级赛亚人了吗?”
简言撇腿站着,脸上带着三分嘲讽,七分讥笑。
那样子真是超级欠揍。
但是简阳现在没心情揍她哥,她现在要给他哥证明自己真的变异了这个事情。
“你等着,三分钟内,那个三爷的下属,就会来喊我们出去。”简阳说道。
简言依旧撇着腿,歪嘴笑了下,“你这是有了传说中......预知能力?”
“不是预知,是我刚才听到的。”简阳认真道。
“嘿~~~”简言笑呵呵,“那感情好,咱家出了个顺风耳了。”
简阳不解释,只是坐在粮袋上一味地甩她哥白眼。
因为兄妹俩没有手表,所以也不知道等了多少时间,约摸反正就三五分钟吧,果然从外头钻进来了个人。
就是那个三爷的手下。
“二位外头已经安全了,你们可以走了。”
听他说完,简言愣了下,心想不可能吧?
如果简阳没诓他,那他妹子这听力.......未免也太超出人类极限了吧?
就算这个男的走了三分钟。
那按照成年人的走路速度来算,三分钟能走个......三四百米。
三四百米是什么概念?
就是操场跑道捋直了,从头走到尾。
这距离,就是用吼的,对面的人也不一定能听清吧?
简阳.......难道真的变异了。
简言面露惊诧地,缓缓转头看向了自家妹子。
而此时的简阳,却只朝自家哥哥嘚瑟地撇了下嘴,随后便摇摇摆摆地走了出去。
简言赶紧背起了地上的粮袋子,跟了上去。
小白被忘在了灌木丛里。
它在思考。
到底是跟上去,还是逃跑.......
跟着他们,狗命怕是要不保。
可不跟着他们,万一被疯女人抓到......
突然,灌木丛外头传来了一声:“小白快来,咱们回去了!!”
狗腿似乎自己长了脑子一般,‘噔噔噔’地就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跑了过去。
小白好像跟它主人得了一样的病,那就是大脑还在思考,器官却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
而此时已经钻出灌木丛的兄妹二人,着实也是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到了。
原本还算宽阔的官道,已经堆满了被炸下来的山石。
之前在粮仓门口发放粮食的那群人,正在整备粮车,安抚受惊的马匹。
被炸的这段路,一边是山体,一边是条宽阔的河。
刚才简阳他们看到的大片农田,就在河的东岸。
等于说,这条官道,就这么被炸断了。
简言开口想发表下自己的震惊,却再次被妹妹捏住了嘴唇。
“别说话,”简阳说:“耽误我窃听。”
好气啊,简言心想,都是被炸药吓到的人,怎么却只有妹妹获得了超能力?!
他也很想要啊!
简阳蹙眉低头,认真听了片刻之后,那个叫三爷的男子便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他走到了兄妹二人跟前,问道:“咱们要往西走,你们家在哪儿啊?若是顺路的话,倒是可以一起走。这一袋粮食有一石呢,我看你们背着也挺费劲。”
“......”简阳一脸无语地看了那男子一眼,才开口道:“大哥,这条路怕是也没法往东走了吧?”
三爷这才反应过来,“哈哈哈哈哈,你瞧我这脑子!!对对对,确实也就只能往西走了!那走吧,带你们一程!”
简阳原想拒绝,可还没等她开口,简言却已经把身上的麻袋甩人家的马背上去了。
行吧。
反正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坏人。
毕竟简阳刚才已经远远听完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些人劫的粮仓,是平云县隔壁,一个叫东阳县的常平仓。
这个常平仓里头装的,都是去年朝廷发放的赈灾粮。
因为这个东阳县的县令胆子有点小,不敢大规模地买卖赈灾粮,却又不想把粮发下去,所以这批粮食就一直堆在常平仓里头。
而这东阳县的问题,比平云县更复杂一些。
一方面这地方山多,土匪多,所以哪怕粮食短缺的问题跟平云县差不多,但是这里的老百姓活得,比平云县更艰难一点。
另一方便,东阳县人口本就少,前头闹了几年灾,那人就更少了。
再加上山匪横行,本地百姓都是一个村一个村地往外逃,以至于现在这个地方,都到了十室九空的地步。
可是人少了,今年的粮税却一点没少。
摊派到家家户户,那要交的粮食和钱财,就更多了。
别的地方,说起惨状来,那是饿殍遍野,可这东阳县惨得,路上连个饿殍都瞧不见。
至于为什么。
这些个劫粮的侠盗只说了一句话:人肉也是肉。
反正自己想吧。
至于说这些个被简阳在心里标记为侠盗的人是什么来头......
大致应该是东阳本地一些实在是受不了压迫的壮丁,和原本就在江湖上晃荡的侠客,组成的一个叫......
“咱们义和团啊.......”三爷牵着马,说了一句。
正在走神的简阳条件反射地来了一句,“可不敢叫这个啊!”
三爷‘嗯?’了一声,好奇地问道:“怎么?这个名儿不好吗?”
兄妹俩同时,异口异声道:
“不够霸气。”
“太不吉利。”
不吉利是简言说的。
不霸气是简阳说的。
三爷爽朗大笑:“哈哈哈哈哈,那你们说说,咱这队伍,起什么名儿好啊?”
“就叫.......助农扶贫帮困小队。”简阳说道。
........
原本热热闹闹的队伍,突然一片寂静。
几秒之后,人群里爆发出了一阵哄笑声。
有人喊:“这是什么破名儿啊!”
又有人笑道:“这也不霸气啊!”
更有人摸着脑门到处问:“啥名儿,那娃给取了个啥名儿?!”
三爷更是笑得癫狂。
刚才因为太紧急,简阳都没怎么好好打量这个人。
这会儿仔细瞧瞧......
哇。
真是不愧人家叫他一声爷。
那浓密的络腮胡,恨不能冲进发际线的眉毛,和大得跟牛似的眼睛,外加一个恨不能凹到颅骨里去的山根,以及哪怕是穿了厚衣服,依旧能看得出形状的满身腱子肉.......
这一切的一切都能说明.......小白确实扛揍,被这人飞踹出去都没死。
三爷真是一个.......霸气外露之人啊。
在大笑一场之后,那三爷抬手道:“行了,都别笑了。这义和团听着确实也不怎么霸气,当初我就说这名儿不好。
义和什么东西?咱如今既然已经被逼走上了这条路,那就没有什么义和不义和的事儿了!
这破名字是谁取的来着?一会儿回去领罚!这义和团的名儿,咱今天且改了去!
至于改什么........周回,你来说一个。”
说完,三爷扭头看向了,骑马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