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笑无声 第47章 巨大代价

若雨和许源相拥在一起,泪水盈眶。他们终于重获新生,却也付出了巨大代价。

“我们该去哪里呢?”若雨红着眼睛问。如今的他们不过是两团孤魂,与世间已全无联系。

许源苦涩一笑:“我们回家看看吧。或许还能见最后一面......”

两人来到自己的家乡,果然看到自家老宅 hung以白绸,门前来往亲友们面容凝重。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世间已经“去世”了。

“爸爸!妈妈!”花园中,双胞胎哭喊着,声音哽咽。若雨看着孩子们痛苦的样子,心如刀割。她想拥抱他们,却只能无助地飘过,让身体穿过了他们的身体。

“我们甚至无法再拥抱他们了......”若雨绝望地说。

这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哭着跪在两人的灵牌前:“小源,若雨,你们走得也太突然了!孙儿们还那么小,怎生活得下去!”

“奶奶!”许源震惊地看着老妪。他这才意识到,面前白发消瘦的老人,就是当年那位阿姨般慈祥的奶奶!光阴迅速带走了她的容颜,只留下了这不堪重负的生命。

“我们不该自私自利,害奶奶你受这等煎熬!”许源自责不已。

“都是我的错......”若雨几欲疯狂。一切美好在她眼前土崩瓦解,她的存在只为亲人带去无尽痛苦。

许源连忙搂住若雨的魂魄,生怕她就此散去。“我们会想办法的......会的!”

两人在家人墓前守了几日,目睹着他们如履薄冰的生活。终于,许源做下了决定。

“我死后留有一笔遗产,现在应该可以使命了。我们去找人帮忙,把钱留给家人。”

得到笔遗产,奶奶和孩子们总算渡过难关。他们含泪搬离老宅,远走他乡开始新生活。若雨和许源目送他们离开,心中五味杂陈。

“我们现在去投胎转世吧。”许源说,“来世我再找你,我们一定会幸福!”他已经决意忘却今生,只愿来世能补偿若雨。

若雨却没了声息。许源回头一看,只见她化作一团轻烟,正冲向天空。

“若雨!”

“再见,许源。” 若雨回眸一笑,“我已经累了,来生不想再回忆这些痛苦。我会自己找地方投胎,我们来生再无交集吧......保重。”

她的话音未落,魂魄已融入天穹。许源伸手欲挽,最终只握住一捧空气。

许源泪流满面,跪倒在地。直到太阳西沉,他才独自离开老宅,在荒郊的阴森树下闭上双眼,任凭鬼魅与他为伍,不再想起若雨,也不再有转世。

时光匆匆流逝,这里荒无人烟,只有旷野上的枯木和乌鸦为他守着无尽的等待。城市中熙熙攘攘,那些曾与他相关的人都已lived几代。荒郊野岭之间,一切喧嚣与尘世缘尽,只剩他空荡荡的灵魂在漫漫长夜中练练不去。

直到有一天,一个小女孩迷路来到树下。她哭喊着寻找回家的路,声音却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许源这才睁开了迷蒙的眼。他定定看着女孩,女孩也睁大眼睛问他:“叔叔,你也迷路了吗?”

许源一怔,眼前这个小女孩分明就是当年若雨的模样。他有太多话想说,最终只是伸手抚摸女孩的头发,微微一笑:

“跟叔叔走吧,叔叔送你回家。”

许源握紧拳头,泪水夺眶而出。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与若雨舍身换来的自由,最后也没能救回自己的骨肉。

“孩子们现在在哪里?他们究竟还好不好?”许源痛苦地自问。作为父亲,他无法原谅自己的无能为力。

“你一定要振作!”老人安慰道,“或许他们仍在地底,你还有机会!”

许源擦干泪水,眼神重新坚定起来。他必须救出孩子,这是对若雨的承诺。

老人为许源简单包扎,又取来惊蛰草和解药。“这些东西或许对你有用。”老人神秘一笑,“去吧,照我说的办。中途若有变故,只需祭出惊蛰草。”

许源连连道谢,便踏上寻找地底入口的路途。

经过连日奔波,许源终于在山洞深处找到一条通往地下的幽暗通道。

甬道两旁点着青莹莹的磷火,更显出一片死寂。许源紧握佩剑,小心翼翼向前。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岔路口。许源仔细辨认,发现左边岔路似有轻微啜泣声。

“莫非是?”他怀着希望向左边奔去,却在转角处猛地撞上一人,两人都重重摔在地上。

“你是谁?”许源警惕地抽出长剑。对方一个翻身站起,许源这才看清他的样子。

只见来人身穿黑色长袍,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他从怀里变出一把匕首,摆出攻击姿势:“重要的不是我是谁,而是我为什么要杀你!”黑衣人冷笑道。

许源眯起眼,这人的身手和漠不关心的态度立刻让他联想到阿蛇。

“我警告你离开,否则我们两败俱伤!”许源沉声喝道。

黑衣人哈哈大笑:“你以为区区武功能威胁到我?”话音刚落,他身形一转,在许源背后瞬移。

“去死吧!”匕首迅疾地刺来,许源勉强侧身避过,却在右臂上留下长长的血口。

“不好!速战速决!”许源暗忖。他连续几招猛攻,黑衣人却都避开了。就在许源再次前冲之时,黑衣人突然化作一团黑烟不见踪影。

“小心背后!”一个熟悉的女声突然在耳边响起。

许源心下一动,下意识向右一滚。就在这时,黑烟重新凝实成形,一刀斜斜划过许源方才所在之处。

“谢谢!”许源连忙向声音来源望去。只见一位红衣少女正躲在岔路口向他招手。“快!跟我来!”少女拔腿奔跑。

许源立刻起身追随而去。两人穿过扭曲蜿蜒的甬道,终于来到一片空旷的地下广场。

少女才停下脚步,上气不接下气:“暂时...暂时甩脱他了。这里我比较熟悉...可以休息会。”

许源打量着少女。她看上去只有十几岁,为何会在这个鬼地方?

“多谢你救命之恩。我叫许源,请问你叫什么名字?”许源有礼地问道。

少女扯掉头上的红绸子,一头乌黑秀发披散而下。“许源?真的是你吗!”她惊呼。定睛一看,居然是若雨的脸!

“你!”许源几乎要认不出她来了。“若雨,你究竟...”

“那是我和阿蛇斗法时被迫喝的返老还童汤。”若雨苦笑。“我的内力全失,只剩下懵懂无知的童心。幸好遇见你!”说着,她忍不住扑进许源怀里。

许源心中一片柔软,用尽全力回抱住眼前这个重又失而复得的爱人。“一切都会没事的。”他在她额头深情一吻。

两人相拥片刻,这才松开彼此。许源开口询问:“孩子现在在哪里?阿蛇对你做什么了?”

若雨思索道:“我最后记得,我们掉入地底后失去知觉...然后醒来就已经是这样了。不过我隐约听那个阿蛇说到什么移花宫,或许孩子就在那里!”

“那我们现在就前往移花宫找孩子!”许源笃定道。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他们就无所畏惧!

“这里这么复杂,我们怎么找得到宫殿的入口呢?”若雨捋着头发,神情有些迷茫。

许源默默掏出怀中惊蛰草。“有这个,我们总会找到出路的。”

果然,路上不久他们便走进一间异常辽阔的石室。这石室到处飘荡着薄雾,模糊中隐隐可见重重幢幢宫殿楼阁。

“这里就是移花宫了!”若雨低声说。“小心点,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话音刚落,周遭景色突然变了样子!重重迷雾散开之后,出现的竟是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

两人一个趔趄,重重摔在松软的积雪中。“这里究竟是哪?”许源茫然四顾。万里冰封,四下片瓦无人烟。

就在这时,远处隐约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双胞胎的啜泣声!

“孩子在哪里!”若雨欣喜若狂。两人顾不得寒冷,跌跌撞撞向声音奔去。然而那啜泣声始终若隐若现,迷宫般引他们兜来转去。

终于,两人筋疲力尽,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明明已经接近了!”若雨绝望地一拳砸在冰上。

许源默默掏出惊蛰草轻轻一握。随着一声脆响,周遭景象再次扭曲变幻!这下他们出现在一片冰池之中,四周耸立着冰凌冰柱,仿佛一座冰雪结晶宫。

“又是幻术!”许源眯起眼睛,“我们得小心求证任何线索。”

若雨咬紧牙关让自己保持清醒。就在此时,前方的冰柱后面赫然站着阿蛇!而在他身旁,正是失踪的双胞胎!

“我的孩子!”若雨几欲冲上前去,许源眼疾手快拉住她。“别上当!我们慢慢过去!”

两人慢慢移步向前。就在这时,阿蛇突然大笑起来:“你们父女俩的戏码我看得够多了!该杀你们全家也解气!”话音刚落,他手中猛然现出一柄长枪!

枪光乍现,双胞胎应声倒地!“不!”若雨和许源心如刀绞,泪水仿佛永远也止不住。

就在两人悲痛欲绝之时,一阵清脆的响声骤然炸开——许源手中的惊蛰草碎成粉末!

只听阿蛇一声惨叫,整个空间立时破碎瓦解。两人跌落在坚硬的地面,这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最初的地下广场中。

“刚才都是假的!”若雨欣喜若狂,“我们还有希望!”

许源握紧拳头,眼神坚定如钢:“我发誓一定要亲手除掉阿蛇,给我们的苦难划上句号!”

“除掉阿蛇?”若雨神色复杂,“我也恨他,但你知道他很强大,我们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许源沉吟片刻,语气温和但坚决:“我理解你的担忧。但我们终归要面对他,这不仅关乎你我,更关乎孩子的安危。”

他握住若雨的手,目光灼灼:“我会保护你和孩子们,绝不让悲剧重演。请相信我这一次。”

若雨红了眼圈,轻轻点头。她也明白,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那我们还是小心行事。”若雨深吸一口气,“我刚才在路上顺手拿到一卷地图,上面标有‘移花宫’的位置......我们可以试试找着点过去。”

“好!有了地图我们就有希望!”许源再次握紧若雨的手,“一定会顺利的!”

根据地图,两人穿过数不清的石室与甬道,终于来到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面前——那正是移花宫!

若雨神色一震:“我记得这里!之前我和孩子们就是被困在里面!”

许源小心推开殿门。里面寂静无声,只有烛火幽幽,照着无数诡异雕像。

“你们来了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若雨和许源转身,只见阿蛇斜靠在门边冷笑着!

“阿蛇!别想再骗我们,快放了孩子!”若雨厉声质问。

“孩子?”阿蛇轻蔑一笑,“他们早就死了!你们不过是两具行尸走肉!”

“你说什么!”许源大怒,抽剑就向阿蛇刺去。阿蛇避开长剑,变出一柄匕首反击。两人在殿内激烈厮杀,刀光剑影,难解难分。

“住手吧,阿蛇。”一道凉飕飕的声音突然插入。“我已经探明真相了。”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若雨手持一卷古旧卷轴,脸色肃穆。“你也别做无谓打斗。”她朝阿蛇摇摇头,“因为,我们其实都是死人。”

“什么!”许源回神,连忙放下长剑。

“这卷轴记载了移花宫的历史。”若雨缓缓道来,“原来我们现在所处的地下世界,本就是冥界的一部分——专门困住死而不寂的孤魂。”

她眼中泛起悲戚:“你我,都不过是中了阿蛇诡计,堕入地狱而不自知的冤魂。”

许源放下手中剑,脸色煞白。他知道若雨并未说谎。

阿蛇冷哼一声,神色看不出喜怒:“既然你已经知道真相......那就全都去死吧!”

他猛然从袖中露出荧光闪烁的宝瓶!只听一声巨响,无数鬼气从瓶中冲天而出,直扑向若雨和许源!

“我们走吧。”就在两人闭目等待死亡之时,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

两人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老人的小木屋里!

“你们......”许源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

老人神秘地微微一笑:“事实上,你们和阿蛇都只是中了我布下的迷雾大阵,被困在幻境中无法自拔。不过现在,该醒了。”

话音未落,两个稚嫩的身影突然扑入两人怀中!

“爸爸!妈妈!”是双胞胎的声音!

“我的宝贝!”若雨泪如雨下,紧紧搂住两人。许源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回抱住自己最心爱的家人。

“你已经圆满完成试炼。”天命老人微笑点头,“去吧,带着你重新焕发的爱,迎接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