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笑无声 第49章 血肉模糊

“你究竟想要什么!”许源愤怒地问。

“想要?”血月杀人魔摇头大笑,“我就是喜欢看人痛苦地死去的样子,这才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啊!”

说完他突然从斗篷中掏出一个锈迹斑斑的皮鞭,狞笑着朝许源走去:“让你们尝尝我的新鲜玩具!”

“住手!”若雨惊恐地尖叫。然而血月杀人魔已经像疯子一样扬起鞭子,狠狠抽向许源的后背!

“啪!”皮鞭与**碰撞发出可怕脆响,许源只觉得背上像被火烧一样疼痛。

“哈哈!叫出来!快叫给我听!”杀人魔扬起嘴角,得意的笑容如同恶魔。他手腕一抖,再次向许源背上挥出十鞭子!

“啪!啪!啪!”鲜血飞溅,许源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然而他只是咬紧牙关一个音节也没吭声,生生忍受下滔天的痛苦!

“好你个无情的疤面吧唧!”杀人魔被许源的坚定激怒。他一脚狠狠踹在许源小腿上,骨头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住手!住手!”若雨抓狂地大喊,泪水夺眶而出。她心如刀绞,却根本没法阻止这个杀人狂继续折磨许源!

终于,在长时间的鞭打和踢打后,许源终于痛苦地跪倒在地,浑身是血却仍然一声不吭。

“真是个无趣的疤脸!”血月杀人魔不再理会奄奄一息的许源,慢悠悠走到若雨跟前,用他黄澄澄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这小妞生得倒标致,玩起来一定很带劲!”

“你这个畜生!”若雨怒不可遏,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杀人魔脸上!

“好你个贱人!”杀人魔捂着快肿成猪头的脸,暴怒道:“我今天一定要你好看!” 他狞笑着举起皮鞭,对准若雨娇弱的身躯就是一顿乱抽!

“啊!——”密闭空间中回荡着若雨的悲鸣。而杀人魔像得了新玩具的小孩,乐此不疲地折磨她和许源。

当他终于玩够了离去之时,若雨和许源已经奄奄一息,满身血污地躺在地上,就像两只待宰的羔羊。他们死死握着彼此冰凉的手,像两具等待埋葬的尸体。

“我们似乎活不过今晚了......”若雨虚弱地说。“对不起,我没法救你。”

许源摇摇头,勉力抬手轻抚她的脸:“没关系,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此生最大的慰藉......”

若雨虚弱地躺在地上,鲜血从她身上的无数鞭伤中渗出,她感觉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

“若雨,振作些!”许源轻声劝慰,虽然他自己也已经奄奄一息。

若雨苦涩一笑,轻轻摇头:“没用的,我 inner力已尽,仅剩的生命不能支持我撑过这个晚上。”

她艰难地转向许源,眼中满是不舍:“我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与你重逢。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我已经没有遗憾......”

“不!”许源痛苦地大喊,“你不能就此离我而去!我们明明已经名副其实地重逢了......”

若雨虚弱地抚上他的脸,嘴角挤出一丝微笑:“此生不幸,我相信来世我们一定会再次相遇的。到那时,一定要抓住我,不许我再次离开你身边!”

许源握紧若雨已经冰凉的手,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我发誓!一定会实现的!”

若雨微笑着缓缓闭上了眼睛,她那张美丽却无比痛苦的面容终于得到永恒的安宁。

“不!!!!”许源痛苦至极,他疯狂摇晃若雨的身体,却无法让她睁开眼睛。这一刻,他的心仿佛被生生撕裂,痛不欲生。

我终于明白自己有多么爱你,却要在此刻死神的阴影下失去你!

许源绝望而痛苦地跪在地上,再也感觉不到身体的痛楚,只有心灵的创伤在无声地流血。他知道,此生再也不会有比这更深更痛更长的绝望和等待......

就在许源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落在不远处墙壁上的一个缺口。那看似平常的缺口之后,好像隐隐透着光亮!

“这是......!”许源瞪大眼睛,他意识到那可能通向一条出口密道!

顾不得浑身的伤痛,许源猛然起身,拖着残破的身体爬向那个缺口。他用尽全力一击,整个人“轰”的一声摔进了密道。

密道外果然是月光!许源欣喜若狂,这意味着他们有机会逃生!

他奋力爬回地牢,抱起若雨已经冰凉的身体向月光处爬去。就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当许源拖着若雨从地下挖出时,却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墓地。

“这是哪......”他茫然四顾。一眼望去,只见无数石碑横七竖八地立在空地上!

许源抱紧若雨,在这万籁俱寂的墓地中肆无忌惮地放声大哭,哭声划破长夜的死寂。他知道两人已经没救了,只是死前能够看这最后一眼星月,也算是来生的一点慰藉......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幽灵般的声音:“别哭了,我可以救你们!”

许源惊恐地回头,只见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站在不远处,幽灵似的盯着他们。

“你......你是谁?!”许源警惕地问。

“我是这片墓地的守墓人。”老妪嘶哑地说,“我在地下听见你的哭声,所以上来看看。你还有救,跟我来吧!”

许源下意识想要相信,但多年的打击让他早已丧失了信任别人的能力。他犹豫着看向若雨冰冷的脸,她就那样静静地躺在他怀里,像是睡着了一样安详。许源的心一揪,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你到底能不能救她?!”他哽咽着问。

“不能。”老妪冷静地说,“她已经死了。我只能救你一个。”

许源泪水涟涟地抱紧若雨,在心中痛苦挣扎。与若雨生死相依already那么多年,他真的忍心丢下她一个人吗?可是,他也不想就这么死去......

墓地四周阴森森的,夜风吹过,树影婆娑。许源抬头望天,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当空,就那样冷漠地看着两人。他心如刀绞,来回抚摸着若雨冰凉的面颊。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轻轻放下若雨,站起身来。

“带我去吧。”他低声对老妪说。

老妪微微一笑,亮出一口烂牙:“跟我来。”

许源跌跌撞撞地跟着老妪走过墓地,他时不时回头看向若雨,心中五味杂陈。

老妪将他带到墓地一隅的一个小木屋前,推开吱呀作响的门。里面黑黢黢的,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进来。”老妪说。

许源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到桌子前面坐下,把手伸出来。”黑暗中老妪的声音传来。许源照做了,只感到一阵刺痛,似乎有针头刺进了手背。

过了一会儿,许源觉得自己仿佛飘浮在空中,四肢无力,头脑却异常清明。一阵白光闪过,他觉得自己回到了少年时代,重拾了年轻的身体。

“好了,起来吧。”老妪点亮油灯,许源这才看清周围的景象。这是一个陈设简陋的屋子,墙上挂满了怪异的符咒和药材。老妪站在桌前,手里拿着一个血迹斑斑的针管。

“这......这是怎么回事?”许源迷惑不解。

“我给了你新的生机。”老妪说,“不过代价是失去此生的记忆。我已经封印了你全部的记忆,你将是个干净的新生命。”

许源惊恐万分:“不!!!我的记忆......若雨!!!”他仓皇奔出木屋,跌跌撞撞地冲向墓地。

月光下,一具女尸静静地躺在刚才的位置。许源痛苦地跪倒在她身旁,泪水再次夺眶而出。那确实是若雨,她血迹斑斑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那样苍白而宁静。

“若雨!若雨!”许源痛彻心扉地呼唤她的名字,却得不到丝毫回应。他的记忆已经所剩无几,眼前这个女子的名字和容貌却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连死神的魔爪也无法抹去。

“你这么做是对的。”身后响起老妪的声音,“新的生命意味着新的希望。也许你们命中注定要经历这些,但我相信未来会更好。来吧,跟我走,这里已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许源泪眼婆娑地最后一次抚摸若雨的面庞,在她冰冷的嘴唇上留下一个轻柔的吻。然后他缓缓站起,面色决然地转身离开。

从此他开始了新的生活,努力寻找自己遗失的记忆碎片。他总觉得心中缺失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日夜牵挂一个模糊的身影。他在白天工作,晚上则潜入各处墓地,希望找到线索。

多年后,许源终于凭借着一件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从何而来的银质发簪,在一座偏远墓地找到了若雨的坟墓。

他跪倒在她墓前,泪水决堤。那个多年来牵挂他的身影,终于有了实感。

“若雨,我找回你了......”他哽咽着抚摸墓碑,上面只刻着一个名字——若雨。

这一刻,他失去的记忆突然像潮水一般涌现。他和若雨浴血奋战,苦尽甘来的种种,历历在目。那一幕幕惨烈画面几欲将他淹没,让他痛不欲生。

可他终究忍不住欣喜若狂——因为他记起了一切。他和若雨的誓言,他们生死与共的日日夜夜,全都鲜活地存在于他脑海里。

“若雨,我终于完完整整地找回自己,也找回了你。”许源虔诚地跪拜,“我们曾许下一生的诺言,我这一世没有完成的心愿,来生一定会实现。届时我定会再次找到你,与你携手走完接下来的人生。”

他知道,他和若雨的深情,即使死亡也无法将其分离或磨灭。这便是他此生再也不会放手的,也是来生必将与之相逢的宿命。

许源跪在若雨的墓前,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多年来的思念和哀恸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他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这几十年的苦楚都哭出来。

“若雨,我终于找到你了。”许源抚摸着墓碑,声音哽咽,“我们之间的誓言,我这一生没有完成,来生一定会兑现。我会找到你,never再离开你。”

他抱着墓碑痛哭,以致没有注意到身后慢慢走来一个白衣少女。

“你在和谁说话?”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许源猛然回头,只见少女正好奇地看着他,墓碑的影子落在她脸上。

“你......你是谁?!”许源大吃一惊。

少女羞涩一笑:“我叫白萱。我经常看见你深夜一个人跪在这位小姐的墓前。你一定很想念她吧?”

许源怔怔望着她,少女轮廓柔美,神似年轻时的若雨!不过很快他就否决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是啊,我想她想得快要发疯了。”许源长叹。

“不好意思冒昧问一句,这位小姐和你是什么关系?我看你总是一个人跪在她墓前哭。”白萱歉意地说。

许源看着她透亮的眼眸,奇怪的是并不觉得她唐突。这个少女身上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他抹去眼泪,开始讲起他和若雨的故事。他说着说着,情不自禁地哽咽起来:“我们本该有个奇迹般的重逢,本该余生相伴。命运却这般无情,让我永生永世和她失之交臂!”

“这真是太令人心碎的故事了。”白萱同情地说,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你现在一定很难过吧?”

“我这一生注定孤独了。”许源痛苦而生无可恋地说。

“也许......命中注定你们还会再见的呢?”白萱犹豫着说。

“那只能是来生了。”许源苦涩一笑。

“如果,命运给了你第二次机会,你愿意抓住吗?”白萱眼波流转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白萱涨红了脸,“如果有来生,我愿意陪你走完余生,延续你和她之间的誓言。我是说,当然了,如果你愿意的话......”

许源怔怔地望着她,她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盛满柔情和期待,就和当年的若雨一模一样!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许源难以置信地说,“我们才刚见面而已......”

“不是的!”白萱坚定地摇头,“我知道你的心在流血,我想要帮你疗伤。我相信这就是天意!”

“可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许源茫然失措。

“我是个孤儿,小时候被送到附近的古刹寺庙。”白萱说,“每天我都一个人来墓地里玩,然后不知不觉看到你总是一个人在这墓前哭。我看着你那么悲痛,心里总觉得有种奇特的感应。就仿佛......就仿佛我应该安慰你才对。”

她羞赧地低下头:“所以我今天终于鼓起勇气来跟你搭话了。抱歉如果我唐突了......”

许源依旧怔怔地望着她,少女的身影重合成若雨年轻时候的模样。他神思恍惚,已分不清这是否是上天的安排。

“你真的愿意陪我走完余生吗?”他轻声问。

“当然!”白萱郑重点头,眼中满是真挚,“我发誓!”

许源一把抱住了她,泪水夺眶而出。也许这真的是老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让他可以实现和若雨的誓言。哪怕希望渺茫,他也要抓住眼前这道曙光。

就这样,许源和白萱开始了新的生活。白萱天真活泼,总能让他的生活充满笑声。而每当他陷入对往事的回忆和哀思时,她总会温柔地握着他的手。

许源也逐渐意识到,白萱身上有着和若雨极为相似的气质与举止。每每这时,他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她的誓言——如果来生相遇,就要抓住我,不许我再次离开你身边!

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让白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