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怎么来了。”裴月白摸了摸鼻子,仰头看向穿着常服,头发高高束起,站在房顶上的皇后。
皇后闻言,施展轻功轻轻的落在裴月白面前。
“我怎么来了?你还好意思问?”皇后瞪着裴月白,“今日为何没有上朝,你知不知道大臣们都在找你。”
“找我?”裴月白边说边往屋子里走,“找我做什么,我还没登基呢,找我能解决什么事。”
“我只是个太子,二把手,一把手还在上头稳稳的坐着呢,不找一把手,找我这个二把手主事,简直倒反天罡。”
“你跟父皇说说,让他好好给那些人穿穿小鞋,让他们知道藐视君上的下场。”
“鬼话倒是一连篇,你给我老实交代,昨天晚上到底干嘛去了!”皇后拽着裴月白的脑袋,“我一大早就来了,一问府里的人一个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要造反,啊!”
“哎呀母后你快放开我,你都这么大人了,你不能像抓小鸡仔儿一样抓我,我也是要面子的。”裴月白挣扎着,试图摆脱自家母后的魔爪。
被他这么一说,皇后这才反应过来周围还不少人。
她立刻放开了裴月白,尴尬一笑,“哈哈,习惯了。”
小时候经常那样提着裴月白的脖子,顺手了这不是。
“那你快给我老实交代,不然我没法向你父皇交差。”
“行行行,我说,我说。”
进到屋子,裴月白大氅一扔,大刀阔斧的往榻上一靠,十足一纨绔子弟的模样。
等躺下了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嘿嘿一笑,坐了起来。
皇后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瞧你那浪荡样,你能不能有点一国太子的稳重。”
“我很稳重啊。”裴月白狡辩。
皇后实在不想看他那找人嫌的模样,“快说,昨晚做什么去了!”
皇后话音刚落,光禄端着茶水进来奉茶,奉完茶一溜烟儿就撤了。
可皇后却看着面前的茶盏沉默了,“你就用这个茶叶招待本宫?”
“这茶叶怎么了?上好的明前龙井。”裴月白假装没听懂皇后话里的试探,拿起茶喝了一口,“我珍藏的。”
“你少给我装,你从来就只喝云巅沁水,什么时候喝过别的。”裴月白可是她肚子里出来的,他屁股一撅,她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被拆穿了,裴月白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半晌他才想出了一个蹩脚的借口,“您赏的那点能喝多久,扣扣嗖嗖的,早就喝完了。”
“喝完了?”皇后瞪大眼睛,“你哪怕一天十二个时辰一刻不停的喝,也得喝上三五月呢,你跟我说你半月不到喝完了?”
“额……”裴月白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哎呀,您别管了,我喝个茶你也要管,给我了就是我的,我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还说急眼了。”皇后突然冷笑一声,然后用一种已经看透一切的眼神看着裴月白,“你是不是给别人了?”
裴月白眸子里的诧异一闪而过,被皇后精准捕捉到。
皇后朝他挑眉,“说说,是不是那个公主来了?”
裴月白别开视线拒绝跟皇后对视。
见他这样子皇后就知道自己十有**是说中了。
“真来了啊?”皇后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眼睛里都冒着精光,“何时来的?在哪?你们两情相悦了吗?什么时候让我和你父皇见见?”
“或者你单独让我见见也行,我保证给你保密。”
“呵呵,您少来。”裴月白可听不得保密这两个字,“您能藏住什么事啊,转头就被父皇套走了。”
以他从小到大被坑的经验,他母后知道的事,不出一个晚上就会被他父皇知道。
被嘲讽了,皇后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但其实她也猜了个**不离十了,“所以你昨天晚上是去找人家了?”
“你不是说你被踹了吗?”
裴月白心中止不住的叹气,他母后是明白怎么在他伤口上撒盐的,“您还记得当初父皇是怎么娶到你的吗?”
皇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死皮赖脸,撵走撵不走,不会打仗却非要跟我去战场,差点给敌军送人头。”
“所以啊,我脸皮厚。”裴月白笑着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这是父皇教我的。”
对于裴月白的不要脸,皇后恍惚了一下,觉得非常珍贵。
裴月白打小就聪明,没有什么事是他办不到的,所以对一件事他总是很难坚持,十分有昏君的潜质。
现在突然这么有恒心和毅力,她简直太欣慰了。
“好好好,有毅力,不愧是我儿子。”
“好好干,争取早点娶进东宫,免得那些人天天盯着太子妃的位置,烦人得很。”
皇后说着,突然一拍大腿,“对了,我今日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太子妃?”裴月白问。
皇后点头,“早朝过后,有人在养心殿参了长公主一本,说长公主打着为你选侧妃的名号,大肆敛财。”
“过几日还要举办梅花宴,说是看看各家未出阁的姑娘好不好,其实被邀请的夫人小姐都是使了银子的。”
“父皇怎么说?”裴月白问。
说起这,皇后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说起这个就气,你父皇本来说派人去敲打一番,结果长公主仗着太后的懿旨敷衍了事。”
“太后去毓灵山是为国祈福,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要是眼下你父皇因为此事落了太后的面子,恐怕又要惹得朝臣非议。”
皇后越说越气,一掌拍在小方桌上,茶杯都碎了一半。
“何必动这么大气,这件事好办,交给我。”
裴月白边说边拿手帕给皇后擦手,“往北走的地方正闹雪灾呢,这笔银子正好用来赈灾。”
裴月白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他脸上蔫坏的表情深得皇后的心,“你有法子了?”
裴月白挑眉,“打着太子府的旗号,银子自然应该进太子府的库房。”
“那就交给你了。”皇后松了一口气,神色终于恢复了正常。
她没有在昭王府多待,因为她看出了裴月白的心不在焉,她不是喜欢从中作梗的人,想想便放裴月白自由了。
只是临走之前,她还是忍不住问,“我真的不能提前见见吗?”
裴月白无奈,“母后,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