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所以我逆水行舟 第63章 他的秘密

当欢颜将昊天的事和雨西一说，雨西立刻表示举双手赞成。

“宋昊天，就是你好友钱斐斐的男朋友吧，我记得那个酷酷的小子，他还做过我伴郎的，他若是愿意来熙煜工作，我当然是非常欢迎。”

顿了一下，雨西又补充说了一句，“你若是方便的话，不妨和子航打声招呼。虽然分公司拥有独立的人力资源制度，可是宋昊天是你介绍进来的，而且他毕竟有一些比较负面的记录，让子航了解一下会更好些。”

雨西比起以前，从整体气质到处事作风，真的是大有改观。他不再蒙着头一意孤行，我行我素，而是渐渐学会照顾和体会他人的感受，他从一个生人勿近的孤独领导者渐渐转变为一个更有人情味更受员工欢迎的领导。

虽然知道雨西的提醒一点没错，可欢颜一想到要向子航汇报一件和工作并无太大关系的事情，心里不免有些打鼓。她绝非担心子航的反对，而是担心子航会借题发挥。

自从上次在洗手间听到其他人对自己如此负面的评价后，欢颜心中就隐隐有了道阴影，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众人眼光中的质疑成分越来越多，欢颜的心理阴影就愈加浓重，甚至已经严重到让她有了上班恐惧症。也就是说，当她一觉醒来想到自己又要去那个办公室工作，又要去面对那些对她抱有成见的人，她就不自觉地害怕，不自觉地想逃避。而且无论她如何自我调节，自我鼓劲，她仍是无法驱散心中的阴霾。

最让欢颜郁闷的是她无法将自己的苦闷和伤心向雨西言说，雨西虽不止一次关心过她，说是最近不怎么在家里听到欢颜的笑声，问她是否在工作中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欢颜却一味地掩饰，只推说是最近生理期的缘故，人比较容易疲惫。

在欢颜看来，雨西需要承受的已经很多，她实在不忍再将这些负面的东西加诸到雨西身上，她不要雨西为了她而担心，她要自己坚强些，更坚强些。

欢颜的小小谎言能够骗过凌雨西，但她一天比一天更黯淡的眼神却无法骗过徐子航的眼睛。看着欢颜苹果般饱满的脸颊一日日消瘦，子航的心情竟也不受控制地一日日低落下去。

因为这个原因，徐子航开始对自己非常地不满。他任用楚欢颜为自己的行政助理也好，他在董事会里打击凌雨西也好，他放手让凌雨西重新搭建一个新的核心平台也好，他甚至冒着熙琰正常业务停摆的风险将所有的技术力量都调拨到雨西处，这一切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他要让凌雨西永远无法忘记他，他要凌雨西臣服在他面前。

自从在mIt校园里看到凌雨西的第一眼起，徐子航才真正认清自己的感情世界，难怪任怎样妖娆的美女对自己而言都是过眼云烟，根本无法在自己心中投下一星半点的影子，原来自己倾心等待的是这样一位卓然不群的男子。为了可以和雨西有更多的接触，子航一直密切地关注着凌雨西的动向，并动用了子航在mIt多年积累下的良好人际关系，成功地加入了比尔教授的课题小组，这样，他就能够和雨西朝夕相处，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冠冕堂皇地随时用讨论课题的理由去宿舍找雨西，可以头挨着头和雨西一起讨论研究，每每就是子航身心最愉悦的一刻。

进入课题组没几天，子航就察觉到Vivian对雨西的心意，为了一试Vivian对雨西的感情，也为了从侧面打听一下雨西的感情世界，子航决心向Vivian表白以做试探。不出所料，子航的表白被Vivian一口拒绝，可同时，子航也从Vivian的口中了解到雨西心中始终都有一个女孩，一个远在大洋彼岸的上海女孩，那个女孩的名字叫做楚欢颜。

自那一刻起，子航就对这个女孩充满了好奇，究竟是怎样美好的一个女子，能够让永远冰冷没有温度的凌雨西爱得如此无怨无悔，眼中再看不到其他的人。

子航不敢在雨西面前透露出一丝一毫自己的心思，他怕雨西向他投来鄙夷的眼神，他更怕失去和雨西相处的机会，他刻意装出一副流连花丛中的花花公子模样，唯有如此，他才能够安全地陪伴在雨西身边。

学海虽然无涯，学业却终有结束的一天，当微软向子航抛出橄榄枝，丰厚的收入让任何正常的人都无法拒绝。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去问问雨西的意见，雨西看到微软列示出来的具体入职待遇后，微笑着恭喜他，这么好的待遇，又是这么优秀的公司，这是多少It人梦寐以求的一份工作，还半开玩笑地让他赶紧买机票去华盛顿州的微软总部报道。

“Leon，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会考虑去微软工作吗？”子航发问的时候，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雨西完全没有思考就回答：“我不会留在美国工作的，我一定会回国。”

“哦，再好的机会都留不住你吗？毕竟最先进的It行业发展技术在美国，其实留在美国才最能够发挥你的才干和能力。”听了雨西的回答，子航的心已经凉了一大半，可是他仍想再努力一下。

雨西浅浅一笑，子航和雨西认识这么久，都很少看得到雨西的笑容，通常他都是一副严肃而淡漠的表情，在讨论问题的时候看到最多的则是他蹙起双眉的认真表情，但这一刻雨西唇边绽放出来的笑容，却有如雨后彩虹般明亮。

“Andrew，美国是很好，但它毕竟不是我的祖国。更何况，我的亲人都在国内，还有我从小立志就要娶的女孩，她在上海。”

这是子航第一次亲耳听到雨西谈到欢颜，雨西的眼神瞬间变得那么温柔。

“难道你看不到Vivian对你的心意吗？她可是一心希望你留在美国发展呢！”子航收敛起自己所有情绪，变成好兄弟之间拉家常。

“Vivian的想法恕我照顾不到，她是同学，仅此而已，只有欢颜是我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女孩。”谈到Vivian，雨西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他所有的的温柔，他所有的欢笑，只属于楚欢颜这个人。

“恐怕Vivian会很伤心呢。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很好奇，那位让你心心念念的女孩究竟是何方神圣，我想她一定是位非常美丽的女孩吧。”

那天也许是因为聊到欢颜，雨西比平日里健谈了不少，整个人的状态也非常放松，“说出来只怕你不信，我小时候在大冬天把欢颜推到水库里，差点把欢颜害死，所以还在我孩提时，我已经发誓将一辈子都赔给欢颜，我要陪伴她一生一世。”

“是吗？原来你俩之间还有这么有趣的故事？”子航的心已经凝结成冰，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浓，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他怎么还可以维持那么愉悦的笑容呢。

那晚，雨西将他和欢颜从小到大的故事简单描述了一遍，雨西儿时的一个无心之举，他竟然真的愿意用一生去做补偿。

“Leon，你确认自己对欢颜的感情是爱吗？或者你只是不想撕毁你的承诺？”那时候的子航，还没有能够真正体会到真爱的甜美和痛苦，在他认同的优先级排序中，爱情这种东西的优先级真的很低。

“Andrew，你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你是无法体会这种感情的。其实，我是打小就爱上了欢颜，我很确认自己爱她，也只有我可以这么爱她。”说最后一句时，雨西的目光锐利如刀。

欢颜敲门进来向子航汇报工作，打断了子航的回忆。

“今天中午你约了上海银行某支行陈行长吃饭，说是要和陈行长讨论扩大贷款规模的事；下午2点和营销总监冯总有个meeting，讨论关于投放商务楼招租广告的事情。今天大致就这两个比较特别的安排。”欢颜说完后，将需要子航签字的文件放到桌上，然后垂手站在一边，等着子航发话。

“最近是不是碰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子航没有抬头看欢颜的眼睛，手里一边在签字，一边故作漫不经心地问到。

欢颜心头一惊，难道自己表现出来的情绪有这么糟糕？难道自己竟是将所有的不愉快都放在了脸上？她急忙调整自己的表情和语调，用尽量轻松的声音回答，“还好吧，没有特别不愉快呀。”

子航将签署好的文件重新装进文件夹交给欢颜，同时将身子后仰，整个人都靠在宽大的皮椅中，他决定要点醒欢颜，他的目光如利箭一般射向欢颜。

“欢颜，让你说句实话会死吗？”子航的声音听上去不再慵懒，而是充满了权威和不容辩驳的气势，“你以为我是瞎子还是聋子，你以为公司里传来传去的流言我都完全听不到吗？你以为Vivian玩的这些把戏我就完全看不懂吗？你以为你一个人默默承受这些不公正的对待就是对Leon最大的支持了吗？还是你觉得你弱小的身躯扛得动这么沉重的心理包袱？或者你压根认为自己就象别人口中说的那么不堪。”

子航的每句话、每个提问都仿佛一枚枚炮弹，命中她内心无法正视的伤痛。

“谣言止于智者，我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歪，有些事情，尤其是牵涉男女感情方面的谣言，靠一味的辩驳和解释根本无补于事，只能是越描越黑。是的，这些话让我心里很难过很伤心，可是，嘴长在别人身上，我没有权利也不可能去阻止别人说什么，再说了，感情的事情本来就很难解释，如果Vivian执意认为我才是第三者的话，我认了就认了，至少我已经拥有了凌雨西，而她却只有咬牙切齿背后嚼人舌根的份。”

见子航毫不留情将血淋淋的一面揭开，欢颜便也不再掩饰，索性表明态度。说完这一通话，欢颜觉得心里好像开始亮堂起来，不再那么郁郁不得欢，仿佛有一缕阳光，一点点照进了黑暗的心房。

“好！这才是你应该有的态度，我欣赏你这种积极的处事态度。我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我也很明白什么叫三人成虎。虽然你完全不是别人口中那样对感情摇摆不定的人，但确实敌不过有些人一直在背后这么评价你。不过你大可放心，在我眼中的你是坚定而有原则的，只可惜有些人永远看不到你的好，这其实正是他们的悲哀，他们只能够站在黑暗里羡慕你，诋毁你，却永远没有勇气和你一样站在阳光下。老实说，在为人处事上，你比leon的心胸可宽广多了，要知道谁若是惹leon不痛快了，只怕那个人的日子会非常不好过。”子航朝欢颜竖起了大拇指，以示鼓励，“最近leon一定是在忙搭建网络购物超市的事，照他的脾气，不把一件事一鼓作气完成，他是根本停不下来，只是委屈你了。”

虽然子航在欢颜心中始终都还是一个危险人物，但是身为领导，他愿意俯下身来关心一个下属，并说出这么一大段鼓励的话，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很有情商的领导。

“多谢子航的关心，我会慢慢调节好自己，我绝不会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工作。”欢颜心中暖意洋洋。

“工作？哦，你误会了，我从来不担心这个。真把话说开了，你原本就是熙琰的老板娘，虽然你从来没有意识到这点，其实是我在帮你打工呢。无论熙琰的股权如何变动，leon始终都是熙琰的创建者，这个事实永远都无法抹去，我说的没错吧。”这是第一次子航如此坦诚地陈述熙琰、雨西和他之间的关系，他从来就没有被任何辉煌的业绩冲昏过头脑，他总是保持着一份足够的清醒。

“只要我还在总裁助理这个岗位上，我就会将这份工作做好，我先出去做事了。”听了子航一番话，欢颜情绪好多了，原来上班也好，面对闲言碎语也好，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可怕。

“周五晚上我约了基金公司的客人晚餐，讨论一下资金运作的事情，你陪同参加，我今天先通知你一声。”子航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收到领导的最高指示。”欢颜回头对子航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