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所以我逆水行舟 第77章 惊闻噩耗

雨西离开上海也有个把星期，飞机落地后雨西给过欢颜一个报平安的短信，后来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工作太繁忙的缘故，欢颜每天都发好几通短信，却要隔好几天才收到雨西一条回复。欢颜也问过几次雨西的归期，雨西总是含糊其辞，说不出来具体的日子，只说一旦定下来就立刻告诉她。欢颜想着下个月熙琰就要登陆纳斯达克指数，这一阵忙些也是正常，便不再追着去问了。

欢颜再大度，对雨西再有信心，但是一想到远在大洋彼岸的雨西是和Vivian在一起工作，两人朝夕相对，欢颜心中总是有说不出的别扭，尤其是从未曾听到雨西对她解释过上次为何彻夜不归，又为何会被拍到那么暧昧的照片，欢颜心里忍不住有点打鼓。在彼此相爱的人的眼中，尤其是掺杂不得一点沙子的吧。

欢颜心中虽有着小失落，好在她是一个乐观向上的人，她不会让自己一直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悲伤中，她开始重新规划元旦三天假期的安排。

先去年末那天惯例会通宵营业的浦东八佰伴享受一次疯狂采购的乐趣；然后次日去东方艺术中心欣赏一场新年音乐会；再去城隍庙吃遍各种小吃，感受一下节日的气氛。这样一件件计划好后，欢颜觉得非常充实，原来一个人的生活也可以很精彩。

这头斐斐虽然爽了约，欢颜却接到了雨珩的电话，约她元旦一起找节目。

“你不用陪你家许念欢度节日吗？”欢颜笑着问雨珩。

“他呀，现在比谁都忙些，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过节，我只要他保证每天都能够回家睡觉就好啦。”雨珩虽说在埋怨，声音里却听不出半分不高兴来，明显带着丝丝喜悦。

欢颜心里不禁有些愧疚，下半年以来公司也好、自己也好，都发生了不少事情，自许念和雨珩结婚后，自己还真没怎么关心过这对小夫妻的近况。

“是这样啊，快说来听听，许同学最近都在忙些啥？”

“阿念已经辞去基金经理的工作，和大哥大嫂一起在忙东西投资的事。你晓得我的，对于金融、投资、理财这些方面我是零知识，他具体在忙些啥我也不是特别搞得明白，反正这一两个月出差特别频繁，他一早就向我请过假了，说是利用元旦假期好好睡上几天，这一阵是把他给忙坏了。上周听二哥说起过你元旦也没活动，所以我赶紧来约你呀。”

“我正打算年末那天去浦东八佰伴疯狂购物，你有兴趣一起吗？我们还可以互相给些意见，如何？”欢颜想到居然有闺蜜陪着自己一起hAppY，心情一下大好起来。

“好啊好啊，辛苦了一年，我正想着要好好犒劳自个一回，难得你有兴趣购物，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于是，两人约好12月31日那天雨珩下了班先过来和欢颜汇合，然后一起杀向浦东八佰伴，当晚雨珩也不回自己家，购物结束后直接和欢颜一起回家，姐妹俩正好也有一肚皮的知心话要聊。

12月31日，照例是浦东八佰伴的狂欢日，当天店里通宵营业，而且自午夜十二点的新年钟声敲响后，店内几乎所有的柜台都有很大的优惠力度和惊喜折扣，这天是很多女性最钟爱的日子，钟爱程度甚至超过情人节。

若放在以往，欢颜一般是不会有这样的好兴致去凑这种热闹，因为她骨子里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可是偶尔疯狂一把的感觉真心不错，而且今年的收入较往年又有很大幅度的提升，诚如雨珩所说，就当自己犒赏一下自己这一年来的辛苦工作吧，就让这**迭起的一年在快乐的购物中结束吧。

欢颜在购物方面虽是比较理智的，却也免不了有从众心理。她本来并没有特定的购物目标，可是见每个专柜前都是人头攒动，雨珩又是一个见到好看衣服就越发走不动路的人，她心里也跟着蠢蠢欲动起来。先是陪着雨珩去买长靴，试了几双雨珩都喜欢，最后还是欢颜帮着她做了决定；然后姐俩又去试大衣，买完大衣又跟着一帮人冲到首饰柜台去抢购黄金饰品。总之，所有楼面这姐妹俩都逛过不止一圈，真的是逛到再也走不动为止，两个人才宣布此战告捷。

两人的手上拎着大包小包无数个纸袋子，真正是做到了满载而归。至于购物总共花费了多少，又便宜到多少，这姐俩完全搞不清楚，反正看到车子后备箱里全被购物袋塞满了，两人心里真的很有满足感和成就感。

今晚，尤其是欢颜，她可真是使出吃奶的劲头，把几年来没发泄过的购物**一次性释放完毕，心里那叫一个爽。

这年元旦的新年钟声，欢颜和雨珩这姐俩是在商厦里和无数购物达人一起聆听和欢呼的。待到她俩终于杀出重围走出商厦，两人的脸上全都红扑扑的，都是刚才在人群中使劲挤来挤去挤出来的好血色。

坐到车上后，这姐俩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异口同声地说，原来购物才是一项真正的体力活呀！说完，两人更是笑到前俯后仰，一时完全停不下来。

一路上，她俩的兴奋劲还没有过去，还停留在刚才与专柜和商厦的优惠策略斗智斗勇的阶段中，讨论到热烈处，欢颜还差点mISS掉一个红灯，已经开过停车线才发现是红灯赶紧踩刹车。好在已是夜深时分，路上除了外出狂欢而迟归的一些零星路人，街道上甚是冷清，欢颜并没有因为差点闯红灯而出什么交通事故。

这夜，欢颜和雨珩躺在一张床上聊了好久。也难怪，这两位确实有将近半年的功夫没有聚在一起聊过八卦，谈谈女生之间的小秘密，好不容易凑一起，自然是有说不完的知心话。

欢颜问起许念具体是啥时候决定辞去高盛的金饭碗与雨东一起开创属于自己的事业。

“你知道的，大哥这几年一直都在美国工作，对国内那些机构客户的基本情况包括运作模式并不是特别了解，大哥既然是做股权投资的，当然要对企业情况有所了解才行啊，于是他想让阿念介绍一些国内的机构客户给他。没想到阿念正好对做基金经理表示非常厌倦，正想做些其他的工作，尤其是投行方面的业务，这才是他真正的兴趣所在，于是阿念毫不犹豫就辞职啦！其实大哥并不赞成阿念现在就辞职，大哥挺担心的，首先他和大嫂常年没有在国内工作和投资的经验，而且pE投资在国内尚属于起步阶段，怕万一公司运营发生状况，大哥大嫂自己赔上老本也就算了，怕把阿念也搭上。”雨珩仍是和少女时一样，喜欢手里抱个毛绒玩具，好像只有这样才是最有安全感的。

“雨东有这份担心很正常，他一向都是做事谨慎之人。不过许同学就不一样咯，他对自己的事业和定位一向都是很有想法很有规划的，既然做pE是许同学兴趣所在，那真的碰到什么困难，他自然会勇往直前，即便最后没能够得到他要的成功，他也绝不会后悔的。”毕竟和许念做了四年同窗，彼此间非常熟知了解。

“果然是呢！那会子阿念就说过，欢颜肯定支持我的想法，搞得我好像一点不支持他一样。其实，无论阿念选择什么样的工作，只要他自己做得开心，我一定是支持他的。”

雨珩只是无心的一句，然而听在欢颜耳中，总是有点小小的不妥，毕竟当初许念追过欢颜，这个事实无法抹杀。

“你大哥这一阵除了工作很忙外其他都还好吗？”欢颜决定转移话题。

“哈，你终于想到关心大哥了吗？”雨珩真是一张利嘴，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调侃欢颜的机会，哪怕调侃的对象是自己的大哥，当然，雨珩一向和雨东关系更近些，“我一直在想，你要和我聊多久才聊到大哥头上。还好，还在我设想范围之内。”

“看你一张嘴贫的，一点规矩都没有。”话虽这么说，可是对雨东，欢颜始终都有一种别样的情怀，每次提及这个名字，欢颜就连声音都会放软一分。

“大哥最近真的很忙，有时和阿念一起出差，有时和大嫂一起出差，真正在上海的时候并不多。就因为大哥太忙，连新房到现在都没能装修好，因为业主即不着急又不催，那些工人乐得磨洋工。大哥大嫂现在还是和老爸老妈一起住在原来虹桥那套别墅里呢。”雨珩的瞌睡虫上来了，眼皮开始耷拉起来，说话的速度也越放越慢。

“看你困得，好了好了，我们不聊了，再聊天都要亮啦！”欢颜也打了一个哈欠，准备正式闭眼睡觉。

“欢颜，我晓得大哥心里从没有忘记过你。也是造化弄人，你最终还是选择了二哥。以前，我总是可以看到大哥脸上的笑容，而自从你嫁给了二哥，我真的好久都没见大哥真心地开怀大笑过了。”雨珩眼都睁不开，却还坚持要说。

欢颜没有立刻回复，她心中何尝不是对雨东有着一份深深的愧疚，再说了，无论欢颜怎么回答，答案都是没有意义的吧。

隔了好一会，见雨珩已是轻轻地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估摸着睡着了，欢颜轻叹一声，低低地说了一句，“虽然错过你的大哥而选择了你二哥，我却从来就不曾后悔过，你二哥面上虽冷，只是他习惯将全部的好都收藏在自己心里。可以和你二哥携手共度余生，已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见雨珩毫无反应，欢颜想，这小妮子终于是睡着了，小嘴终于可以闭上，不再那么贫了。欢颜刚想翻身睡去，却听到雨珩嘴里又嘟囔一句，“欢颜，被太多的人爱着，心里是不是也挺累的。”

也许吧。欢颜没有再做回答，只是在心中默默说着。其实，无论多少人爱你，你只要想清楚你爱的是谁就行。

这晚，由于两位睡着时已是凌晨三四点，自然醒过来时也不会早。欢颜是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吵醒的，欢颜张开眼睛一看时间，都已经快到中午了。

是谁呀，元旦也不让人安生好好睡上一睡，大上午的就往人家里跑。欢颜忍不住在心里这样抱怨着。

欢颜揉着惺忪迷离的眼睛走到大门口，凑到猫眼那里瞅了一眼，门外站着的居然是徐子航，有可能已经按了好一会门铃，看上去神情非常焦急不安，人还不停地在门口转圈。

“稍等一会哈！大约十分钟啊!”欢颜见是熟人，便赶紧扬声喊道。

然后急急忙忙冲到卫生间，赶紧刷牙洗脸，又赶紧把睡衣换掉，拿了一套冬日里常见的休闲款式的绒衣绒裤穿在身上，对着穿衣镜稍微比划了一下，看看自己并无不妥之处，便去将大门打开，请子航进屋。

子航显然是很匆忙赶过来的样子，身上胡乱穿了一套皱巴巴的休闲服，全无平日里整理得一丝不苟的精致男高大上的形象。

欢颜边请子航进屋坐下，边笑着对他说：“子航，你不会元旦一早就来找我讨论工作吧？这可太过份了哟，恕我没有兴趣奉陪啊，而且我今天下午和晚上都找好节目了，有什么工作方面的事情，你还是等到工作日再来找我聊吧。”

子航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神情带着几丝恍惚，脸色不仅显得非常凝重，更是全无正常人的血色。

如何开口对欢颜说出那个噩耗，尤其是看到欢颜一脸阳光的笑容，子航只觉得内心如被刀割，可是，这样重大的消息又怎么能够瞒住欢颜呢，她终究会知道的，而且这事必需要欢颜亲自处理才好。

子航还在酝酿措辞如何开口，雨珩一手捂着正在打哈欠的嘴，懒洋洋地走出卧室，她光顾着找欢颜，完全没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子航，“欢颜，那么早谁在狂摁门铃啊，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雨珩，是子航。”欢颜正在厨房给子航泡茶，听雨珩那么大大咧咧地喊，赶紧跑出来，拉着雨珩回卧室，一边低低对她说，“客人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呢，你换套衣服再出去吧。”

“哦，就是你们口中那个天才少年吗？那我可要好好瞅上几眼。”雨珩身子被欢颜拖着往卧室里去，却使劲回头往客厅方向看。

“这是雨西的妹妹雨珩，昨晚我俩一起去疯狂购物来着，回头我再郑重向你介绍。”欢颜端茶给子航，顺便也做了介绍。

凌雨西，这个名字仿佛一根鞭子，狠狠抽打在子航心上，悲痛本已经将子航逼到他能够承受的临界点，而面对欢颜，更是将子航最后一点承受力压垮了。他强自控制着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接过欢颜递过来的茶放在茶几上，他的手一直在打颤，颤抖到差点连被子都打翻。

这一下，就连欢颜都看出子航的异常，“子航，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吧？既然来了，你就痛快说吧，我听你安排就是。”

子航将欢颜按到沙发上坐好，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开口说道：“雨西、雨西、雨西他。”

可是，子航反复说了雨西的名字好几遍，嘴唇哆嗦了很久，却仍是无法继续。

“我二哥怎么啦！你倒是快说呀！”

雨珩换好衣服出来，正听见子航断断续续在念雨西的名字，她冲到子航面前，抓着子航的衣服一阵摇晃。

看见子航这幅神情，欢颜只觉得心一个劲往下沉，雨西在纽约一定出事了，而且还是很重大的事情，否则又怎会让子航无从启口。

子航的泪被雨珩摇了出来，他真的无法隐瞒这个可怕的消息，再难他也必须当面告知欢颜这个消息，“雨西昨天在纽约街头为了救一位无意间走到车流中的小男孩，自己却被来车撞飞，现在正在纽约的重症病房进行抢救，而且据说生命垂危，抢救回来的机率很低。”

子航话还没有说完，欢颜已是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世界突然就变得一片黑暗，耳边轰隆隆地只听到雨西被车子撞飞这几个字反复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