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兵遣将完毕,徐爷再三吩咐夫人:“我知道你文武双全,但你千万不要使出性子来跟他们恶斗,一旦人家识破我的计谋,关上城门不应战,我们是耗不起的,凭我们这点人马,强攻根本不可能。”
姚彤点点头:“我听相公的,放心吧。”
夜幕降临了,徐爷让人在营房附近点燃很多火把,而吴铭也带上他的人马,悄然向屏风县进发,为了躲避王冉的探子,他们不走官道,而是顺着田间小径摸黑进军。
那王冉在城楼上远远望去,红衣军灯火辉煌,他本欲派一支敢死队去徐爷营房劫粮草,没想到这么多烟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王冉的副将张让又提醒他:“将军,我们可以坚守不出战,他们奈我其何?”
王冉自有他的难处,如果不主动出击,会被困死城里,他们没有后援没有补给,他必须背水一战。
夜在大雾中沉睡,吴铭的军士埋伏在玉米林子里,露水滴落,一个个感觉特别冷,但军令如山,没人敢叫苦叫累,于是他们抱团取暖,只等天明好痛痛快快厮杀。
一夜无事。
一切如徐爷所料,天刚大亮姚彤就在城门前叫战:“王冉,快出来受死,姑奶奶等你多时了。”
那王冉在城楼上看得真真切切,挑战的人是个女人,还是个漂亮女人,只见她白马银甲,长枪在手,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巾帼英雄。这就引起了他的兴趣,何不把她捉拿归为己有?
于是王冉下令,一定要活捉来犯之敌,尤其是那狂妄的女将,谁捉拿活人,赏白银三千两。
姚彤正叫骂着,只见那王冉大开城门,披挂金铠甲上阵,骑一匹大黑马,横一口长柄大刀,威风凛凛杀出来,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何方妖孽,敢在爷爷面前叫战?快报上名来?”
姚彤也不搭话,挺银枪打马冲上去,双方战鼓擂得山响。
姚彤牢记徐爷叮嘱,边杀边退。但这王冉故意逗挑姚彤,一把大刀抡起来挡架,就是不还手,他想拖累死姚彤。
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女人,她唰唰地连刺几枪,差点一枪戳落王冉耳朵。
见对方非是弱女子,王冉欲一刀劈下姚彤臂膀,姚彤早有防备,拍马快速闪开。
然后调转马头往回走,那王冉不知是计,紧追不舍。
怕对方不追赶自己,姚彤跑一阵子再回首挑几枪,约莫追了十余里远,副将张让感觉不对:“将军,我们上当了。”
王冉勒住马缰,有些不耐烦:“你是啥意思?眼看她就要成为我的菜。”
张让一指前方:“你看尘土飞扬,说明他们有伏兵,专等我们钻进去。”
王冉正欲回头,却见姚彤突然杀回来,二话不说,一手握银枪,一手拔出鸳鸯剑,枪刺刀劈,可怜王冉的长柄大刀,被姚彤削成两段,正当他惊愕发愣时,姚彤一枪将他挑于马下。见如此血腥阵仗,副将张让举起大铜锤,欲救回王冉。
姚彤突然收住枪,对张让说:“将军,你若识相点,就别再跟我厮杀了,你们真不是对手,不信你回头看看。”
那张让一脸懵逼,扭头一看,只见屏风县城楼上起火了,浓烟滚滚,黑了半边天。
正在他不知进退时,只听一声炮响,两边玉米林子里突然冲出吴铭的人马来,他们作战勇猛,皆是长柄武器,王冉的兵将为了逃命,一个个慌忙往玉米地里钻,刚进入要么做了俘虏,要么做了人家的刀下鬼。
姚彤打恭道:“将军跟我们一起干吧,顽抗死路一条。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屏风县城已经被徐爷拿下来了。”
张让有些不相信:“你怎么知道屏风县城被拿下了?”
姚彤噗呲一笑:“那城楼上的黑烟告诉我,你们除了跟我走,一切反抗都是徒劳的。”
见张让还在犹豫不决,姚彤知道他内心开始动摇了,就趁热打铁:“张将军,我钦佩你的才能,但你没有遇到明主,只要你让你的手下放下武器,我保证朱爷会重用你的。”
那张让闭上眼睛,一声叹息:“羞死先人啊,我怎么就做了你的俘虏?我本来反对出城跟你们交战,怪只怪这王冉不听我劝告。”
大铜锤重重落地,任泪水横溢。
姚彤让人绑了所有俘虏,唯独没有绑张让。
吴铭跟姚彤一前一后押着降兵朝屏风县走。果然城门大开,徐爷早已在此恭候着。
清点人马时,降兵有五千多人。
徐爷让人给他们松绑,传令杀猪宰牛,大家同饮同乐。
姚彤悄悄问徐爷:“相公,你攻城死伤情况如何?”
徐爷突然哈哈大笑道:“我根本就没有攻城,而是让他们自己主动打开城门任由我们进去。”
姚彤一脸愠色:“你又在骗我了,怎么可能主动给你开门?”
徐爷不是开玩笑,而是严肃地告诉夫人,他在桃花湖经营多年,结识了不少英雄豪杰,王冉的另一名副将叫王潇,此人德才兼备,还是他的邻居,前些年在九江城邂逅,徐爷不仅请他吃喝,还请他玩女人,离别时还送了他一百两银子。
攻打屏风县城,徐爷早就跟王潇沟通好了,事成之后,让他当屏风县的守将。
姚彤有些不满徐爷:“那你干嘛不早点给我们说,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啊。”
徐爷说:“如果我事先兜底,就不是秘密了,万一情况有变,连退路都没有的。”
姚彤还是不明白:“你就不怕王潇反水?”
徐爷告诉夫人,王潇最痛恨王冉,这人只知道占山为王,没有志向和见识,只图眼前利益,人若是不会做人还能做什么事?之前他们打家劫舍,抢得的财富,他个人拿大头,流血流汗的喽啰们反而所剩无几。
这种人根本成不了气候,王潇也看不到希望,更让他和弟兄们不满的是,他们抢劫一大户人家时,顺便带走了八个女人,这八个女人都是他王冉个人所有,手下人干瞪眼。
徐爷让人在城楼上挂着“朱”旗号,所有军士统一服饰,佩戴红巾军的标志,大摆筵席喝庆功酒,他让王潇坐在自己右边,吴铭坐在左边,夫人跟张让坐两旁。
徐爷第一杯酒敬王潇,他说:“王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理应受人敬重!今后我们齐心协力打天下,而不是获得方寸之地做小确幸。”
王潇也端起杯子,有些不好意思:“承蒙徐将军厚爱,你说齐心协力打天下,我服你了,感恩遇见。”
徐爷又端起第二杯酒敬张让:“张将军做人光明磊落,今后可独当一面,与我们共同推翻蒙古王朝,敬酒一杯慰英豪,兄弟齐心肝胆照。”
张让突然释怀了,把胸口一拍:“大丈夫为国为民,今后徐将军若是需要我张让出力,我定当不负所望。”
徐爷又端起第三杯酒敬夫人,他当作众人面说:“我夫人姚彤虽为女流之辈,但她不输男儿志,我可以夸下海口,她的功夫和胆略,可在十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而她自己却不会伤半点皮毛,这杯庆功酒敬你,我们的路还长着呢。”
姚彤深情地说:“我们生逢乱世,无论男人女人,只有拿起枪来拼了,赶走蒙古人,重建一个新的王朝,老百姓才有幸福安宁的好日子。今后,我们为了江山社稷而打仗。”
徐爷端起第四杯酒敬吴铭,两眼放光:“吴将军可是我军顶梁柱,有大将风范,会用兵更能冲锋陷阵,值得表扬和大家学习,我敬你人品更敬你是条汉子。”
吴铭举起杯子说:“我跟徐将军认识不久,但将军做事谨慎,满腹经纶,其才华不输当年诸葛孔明。兵不血刃拿下屏风县城,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可见将军的深谋远虑,未雨绸缪,今天我算是领教了将军的军事才能。”
一轮酒敬完后,大家畅所欲言,有人提议拿下晋阳城,然后挥师东进。
吃饱喝足,徐爷让大军休整三日,他却带着夫人姚彤游山玩水去了,不需要侍从,就他们二人,既浪漫又自在。
徐爷喜欢城外齐家山的风景,此山虽大但不高,平缓的斜坡上有个小小湖泊,肥沃的土地上野生出一片竹海,翠竹在微风中摇曳,碧水在阳光下流淌,时不时还可以看到鱼儿跃出水面。
这让徐爷想到了当年他跟朱爷逃难到桃花湖,烤鱼充饥,味道美极了。
姚彤心里装不得事,她搞不懂徐爷,明明他的本事在朱爷之上,为什么还要让人家发号施令?
忍不住还是问来他:“夫君,难道你师父的话就是圣旨吗?你就不可统领所有力量,新建一个政权,让国家得到发展,天下安宁,百姓得到休养生息?”
徐爷淡然道:“一将成名万骨枯。我的使命是辅助师弟打天下,不可代替,师命难违,我亦不愿勾心斗角,我向往高山流水,攀登到最高处,再做个闲人吧。”
姚彤频频点头:“相公说得很对,做个山野村夫,一起修炼成仙多好啊。”
赤日透过竹林洒落一地斑驳白光,夫人往厚厚竹叶上一躺,看那碧云悠悠,时不时飞过一群鸟雀。
徐爷也往竹叶上一躺,闭着双眼感慨万千:“如今若是盛世该有多好啊,我们可以长住在这里,过着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逍遥日子,我们可以听风吟歌,然后挥毫作诗词。”
夫人撒娇说:“夫君,我不想回城里住,就在这里过夜最好,你可以向着星月吟诗,还可以跟我说悄悄话。”
徐爷虽然天生贪色,但自从娶了姚彤后,他逐渐冷落了其她女人,唯有姚彤是他的最爱。
其实从这齐家山步行回城也就一个时辰,但徐爷非常喜欢他的夫人,为了讨得夫人欢心,他挥剑砍下一地青竹,割了一抱葛藤,找了个平地支起几根竹子,搭建了一个简易的人字形棚子。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窝棚,但徐爷却想得周到,他怕夜晚下雨,还割下棕树叶盖顶,用竹块夹紧固定,风吹不掉下雨不漏水。
当然,作为两个武功高强的大活人,即使来了狼豺虎豹也是不怕的。
徐爷站在堤坝上,看见一群鱼在向他张口,却又不忍心捉来烤了吃,一尾一尾在水中摇摆如精灵儿。
夫人却不怜悯鱼儿戏水的可爱,她要的是它的鲜美。就抽出鸳鸯剑来,朝水中一戳,便串起好几条尺多长活蹦乱跳的鱼儿来。
鱼儿在剑上摇头摆尾,徐爷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姚彤好像读懂了他的心思,轻言道:“夫君别为鱼儿伤感,人生自古是天下主宰者,也是改变者。”
徐爷笑了笑,以掩饰他的妇人心肠,是啊,为将者若是婆婆妈妈的,那是无法带兵打仗的。
夫人寻得一块麻沙石,用剑锋掏空,如同一个石头锅,用水冲洗干净,再装了半锅水,用三个石块顶着,这便是炉灶。
徐爷觉得夫人越来越可爱,就顺着她的意思,把鱼鳞刮去,除去内脏,洗净放在棕树叶上。
夫人拔了些野菜,从随身携带的褡裢里拿出一小包盐巴来。
徐爷一见,眼睛就大了:“夫人,你这是有预谋的夜宿野外吗?”
姚彤呵呵一笑:“我早就想跟你出来感受一下,可一直没有时间。”
徐爷找来两个打火石,轻轻一碰撞,就见火花飞溅,引燃了炉灶里的竹叶,枯枝加树棒,燃起熊熊火焰,石锅里的水嗤嗤响着,姚彤放入野菜和盐巴。
徐爷觉得很新奇,就打趣道:“我说夫人啊,你觉得我们像不像两个野人?”
姚彤一细看,徐爷满头大汗,衣服湿透了,就捂嘴偷笑:“这里就你我二人,要不你脱光吧。”
这徐爷不愧是英雄豪杰,见夫人如此说,他果真三下两下扒光了自己,有风吹来,凉幽幽的,真是爽歪歪。
但夫人也一样的,因为在炉灶前忙碌,汗水如同洗澡。他疼爱的为她擦了擦汗水,试探着问:“这里就你我二人,要不你也脱了?”
姚彤脸蛋一红,斜眼一白:“你这色狼难道天天看我,还没看够吗?”
徐爷打诨道:“晚上的油灯昏暗,还是大白天在日光下看得透彻。”
却说夫人真是个男儿性格,敢作敢当,听男人如此一说,竟然当着他的面脱得赤条条的,一对玲珑的**在他眼前晃动。
这一刻,徐爷突然一脸惊诧,禁不住感叹:“夫人啊,你是不是仙女落入凡尘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