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刘禅点点头,认为于谦所言十分在理。
大明朝这几年以来的事端,不就是军队作战不利而产生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如果军队战力依旧,那这些烦心事,起码可以少八成。
“那,爱卿身为兵部右侍郎,可否知晓,我大明朝的军队,是何以到达如今这个地步的?”
刘禅开口问道。
“陛下!”
“对于此等乱象,臣苦思良久,遍察卷宗,终于追根溯源,找到了症结所在。”
“我大明能有今日之祸患,能从南到北,烽烟不止,足足有三道病症。”
于谦说着。
“哦,是哪三道病症?”
刘禅颇为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这其一,便是陛下重用阉宦!”
“陛下驱使宦官控制朝政,又派遣太监掌控军队,这便是第一条症结所在。”
“以至于朝中,王振跋扈专权,竟还要唆使陛下亲征!”
“而军中,则是阉宦乱军,陛下委他们这些人以监军重权,他们到各地军中之后,便是肆意妄为!”
“或敲诈勒索于士卒,或与军官合谋抠扣军饷,或吞并军田为私用。”
“更有甚者,有一些巨奸,还胆敢倒卖军械辎重,或者私买盐铁,以从中谋取巨利。”
“而这些阉宦,只需要向他们拜的干爹,也就是王振提供所得的三四成好处,便可以得到庇护。”
“有王振在朝中遮掩,在多年倒卖之下,竟已成规模!”
“大量精良军械被倒卖,而后果,就是我大明军队军械多废弃,到最后,甚至是不堪一用。”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兵锋不振,我大明军队何以扫平天下。”
“此谓阉宦之巨祸也。”
于谦说着。
“混账东西!”
“竟有这样的事?”
刘禅一拍龙案,暴怒而起。
这会,刘禅是真怒了,只不过,他除了怒那些倒卖军械的阉宦,更怒朱祁镇。
对于宦官,刘禅从来不是一棒子打死,且一直都是认为可用的。
关键在于怎么用。
要把他们当成背锅侠,当成白手套,也要把他们当成杀人刀。
就像现在的王振一样,即便被打入诏狱,却还一直在发光发热。
前面朱祁镇干的蠢事,刘禅全部都可以转嫁到王振头上,然后再把自己摘出去。
若是在其他地方,用得上这些宦官,刘禅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但是,绝对,绝对不能让这些阉人接触兵权!
残缺之人,心中多有扭曲。
若掌国之利器,必定生乱!
大汉十常侍乱政的教训,可是太过沉重了,刘禅也没少听他父亲和相父说起此事。
所以刘禅对此十分警觉,对于大明朝宦官掌兵权,刘禅此刻已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并且,刘禅一直有自己的想法。
那就是,什么样的人,就该去做什么样的事!
比如相父,文武双全又忠君爱国之人,那自然是既掌国事又掌军事了。
对于自己,也是要有自知之明的,治国理政尚可,但军事方面,那还是全权交给相父吧。
专人就得专事,这样,朝中才不会生乱!
而现在,这朱祁镇,竟然派出大批阉宦,去各地军中充当监军。
这岂不是儿戏,一群阉宦,一群太监,常年在宫中唯唯诺诺,他们哪里知道什么叫战争?
一群连大丈夫都称不上的人,你指望他能在战场上硬气起来?
他们这些人,早已经习惯察言观色,稍微有点权就会颐气指使。
一群外行,把明军搞的乌烟瘴气那是必然。
对此,刘禅是微微摇头,他知道朱祁镇是怎么想的,就是想要阉宦牢牢抓住兵权嘛。
但他的手段,实在是太低级,太漏洞百出了!
刘禅平息了一下,随后再度看向于谦:
“爱卿接着说。”
“朕听着。”
于谦点点头,刚才看皇帝脸色,分明就是气到了。
只是不知道,是被自己气到了,还是被那些阉宦气到了。
“陛下,这弊病症结之二,就是军饷。”
“臣查验过这些年兵部的军费账册,兵部下发给各地军中的饷银,都是足兵足饷的。”
“但这饷银最后落到我大明军士手中,可能就只有七成八成。”
“这还是情况好的。”
“有的军中,甚至能被抠扣五成的饷银!”
“这就是军中一直盛传的喝兵血!”
“将士们浴血搏杀,每次上战场,都可以说是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打仗!”
“一个不小心,就会人头落地,战死沙场。”
“这种情况下,如果连将士们视作命根子的饷银都发不齐全。”
“那还能拿什么指望他们拼死作战呢?”
“如此,我大明朝军务废弛,战力颓废,已是必然!”
听得于谦所言,刘禅更是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你朱家人要别人去卖命,总得给点好处吧!
要是连最基本的饷银都被抠扣,那人家凭什么给你卖命。
这是实打实的道理。
刘禅想着,却见于谦停顿,似在等候自己发话,刘禅抬抬手,示意他继续讲。
“咳咳!”
“陛下,这痹政之三,便是亲政以来我大明朝国策偏转。”
“昔日太宗宣宗时期,我大明朝对北方草原的态度,是主动出击,打强扶弱!”
“以此来维持草原平衡,从而达到我防御大明北境的目的。”
“但陛下亲政之后,我大明国策发生偏转,从主动出击变成尽力笼络。”
“而笼络之法,便是允许草原部族向我大明朝贡!”
于谦说着。
“嗯,爱卿,你此言朕有些不解。”
“主动出击废弛,朕知道是错的。”
“但这朝贡,又有何问题?”
刘禅问道,朝贡这一点,他还真不清楚。
因为大汉也是施行朝贡政策,并借此向各蛮夷部族展现大国气象,大国天威。
“陛下明鉴。”
“朝贡本没有错,这的确能彰显我大明天朝上国之气象!”
“但正是因为要维持这种所谓的气象,却反而被其连累。”
“以至于,我大明对待小国朝贡,往往都是薄来厚往。”
“不求小国能给大明朝送上多少东西,但他们既然来了,我大明朝的回礼,就一定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