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谦,这回,老夫有这个实力,有这个权力了吧!”
“老夫也不想和你计较!”
“再给你一次机会,速速打开城门,老夫既往不咎!”
“你要知道,宣府这趟浑水,不是你能搅和的。”
“不关你的事,就老老实实站一边。”
“开城门,要不然,老夫把你一撸到底!”
邝埜抬手怒吼道。
“开城门!”
三千营士卒也跟随邝埜,齐齐怒吼出声。
一时之间,吼声震天,宣府城头骚动非常。
面对这种情景,朱谦脸色憋的涨红。
最后,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老杨啊,不是兄弟不帮你,实在是帮不了你啊!”
“原先还以为,这事不是什么大事,只要风声过了,把那些地方夺回来,就万事大吉了。”
“现在看来,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啊!”
“唉!”
朱谦长叹一声。
“父亲,现在该怎么办?”
其子朱永开口问道。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陛下圣旨在此,邝埜不仅仅是兵部尚书,还是大同宣府巡检总督。”
“这谁还能拦得住!”
“开城门吧!”
朱谦摆摆手,下令道。
随后,宣府城门轰然洞开。
邝埜见此,也不客气,直接抬手。
“三千营的将士们,随老夫入城!”
“驾~”
“驾~驾~”
三千营两万骑卒,即刻策马跟上。
同时,心中也是舒坦无比。
他们没想到,跟着邝尚书,排面那么大,气势这么足!
这宣府,一开始明摆着不太想让援军进来啊。
想必是有什么猫腻的。
但是现在,邝尚书这一番话,压的宣府城防总兵是丝毫还不了口啊。
舒坦!
敢挡我三千营的路,吓不死你!
入城之后,邝埜并未停留,也没有等待朱谦下城。
而是带着兵马,直冲宣府总兵府而去。
而朱谦刚刚下城,就见三千营铁甲洪流丝毫不停,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不好!”
“要出事!”
“速速备马,去总兵府!”
“朱永,你和纪广留在此处,维持宣府城防!”
“记住,无论城中发生何事,无论是何人来调兵,没有我的手令,宣府城防兵马,一兵一卒都不得调用!”
“听清楚了嘛?”
“儿子明白!”
“末将明白!”
朱永和纪广抱拳开口道。
随后,朱谦拍了拍朱永的肩膀,便翻身上马,带着亲卫飞奔而去。
看着朱谦和三千营士卒的快速赶去的方向,朱永和纪广两人对视一眼。
眼中都是浓浓的担忧。
“少将军,你说,城内不会真打起来吧?”
纪广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不知道!”
“但父帅,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你我各安其职吧,无论城中如何,但宣府城防,必须稳如泰山!”
朱永说着。
策马入宣府的兵部尚书邝埜,在身下战马的卖力狂奔下,不一会便抵达了宣府总兵府。
这里,是宣府总兵杨洪的府邸。
邝埜静静的看着总兵府门前两头巨大的石狮子,和那朱红色的实木大门,没有开口。
身后,三千营士卒已经接连赶来,正逐一列成军阵,迅速朝着总兵府四周而去,并将其团团包围。
对此,邝埜看了一眼,也不犹豫,亦不客气,直接下令破门。
“嘭!”
“嘭!”
“嘭!”
一声声巨响,响彻宣府上空。
总兵府内,外堂空地之上。
数百名明军老卒甲胄森严,手中长矛触地,腰间寒芒锋藏,正昂首挺胸,列队站于两侧。
外堂正中间,一把椅子傲然矗立,一名身着鲜亮明光铠甲的将领,放肆的端坐着。
此人低着头,右手长剑触地而立,却在不停的转动着。
此人,正是宣府总兵,镇朔大将军。
杨洪!
杨洪听着府门处传来的巨响,并未言语,甚至连身体,都丝毫未动。
数百明军老卒,也是如此,巍然矗立,丝毫不动。
场中,唯有一人,听着府门处的声声巨响,顿感浑身战栗,瑟瑟发抖。
仿佛,那声音不是砸在府门上,而是砸在他心里。
终于,此人再也站立不住。
下一刻,便双腿无力,跪倒在地,同时脸上涕泗横流。
“爹,救救儿子!”
“救救儿子吧!”
“不是儿子不战而逃,实在是瓦剌军势大,儿子抵挡不住啊!”
“爹!”
“儿子守了,根本守不住!根本守不住啊!”
“难道非要让儿子死在战场上,朝中那些人才满意吗?”
杨俊哭嚎道。
自打弃独石,永宁等十一处军堡回宣府后,杨俊依然无所畏惧。
因为他身边所有人都告诉他。
没事的,不就是十一处军堡嘛,小问题,很快,杨总兵就会打回来的。
到时候,那些瓦剌鞑子,就会哭爹喊娘的四散而逃。
而杨俊,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的父亲,是宣府总兵,是陛下钦点的镇朔大将军。
他怕什么?
他是父亲的独子,他怕什么?
父亲是最疼爱他的。
果不其然,回来之后,无论是美食佳肴,还是酒池肉林。
只要自己想,父亲就给自己安排,无所不准!
甚至,在醉生梦死中,杨俊都忘记了自己的丑事。
直至今日寅时,锦衣卫上门抓监军太监,才把杨俊打醒。
“不怕!”
“不怕!”
“俊儿,有父亲在,谁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杨洪摸着自己儿子的头,静静的说着。
这时,朱红大门轰然倒地,巨大的响声顿时将杨俊吓的浑身一抖。
他仓皇的爬到父亲的椅子身后,看着府门外。
那里,是一位位甲胄森严的骑士,如同索命恶鬼一般。
总兵府府门轰然倒地,下一刻,就有大批三千营士卒要冲杀而入。
但却被邝埜厉声喝止,随后,兵部尚书邝埜策马,缓缓登阶。
直至在总兵府府门处,稍稍停滞。
邝埜于大门处,看着府内,亲兵老卒甲胄鲜明,杀气四溢。
正中杨洪立剑独坐,低头不语!
唯有其子战战兢兢,看着自己瑟瑟发抖。
对此,邝埜冷笑一声,开口道:
“王贵!”
“末将在!”
“三千营将士,全部在外面等着!”
闻得此言,王贵猛然抬头,想要说什么。
却见兵部尚书邝埜,红袍飞扬,独人独马,踏入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