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红烛高烧,将整个房间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那大红色的喜服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般散落在地上。
烛光映照着屋内影影绰绰的人影,给这原本就充满神秘氛围的场景更增添了几分暧昧与迷离。
此时,正值寅时初刻,夜色依然深沉,但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紧接着,一个略带焦急的声音响起:“将军,时辰已到,您该启程了!”显然,门外之人深知此刻打扰屋内的新人并非易事,但军令如山,又容不得半点耽搁。
屋里先是一阵沉默,随后传出一声低沉的回应:“一刻钟后出发。”
陆君泽缓缓抬起头,目光最后深深地凝视着身下那个香汗淋漓、娇喘吁吁的女人。她美丽的容颜因为刚刚的欢愉而显得愈发妩媚动人,双颊绯红如霞,眼眸中还残留着一丝未褪尽的**。
快速穿上衣袍,便大步离去。
此次出征,前途凶险异常,生死难料。但身为一军之将,保家卫国乃是义不容辞的责任。他暗自祈祷,希望今夜能够留下子嗣,这样一来,即便自己不幸战死沙场,家中也总算有了延续香火之人,可以稍稍宽慰母亲的心。
其实,最初他不过是想寻觅一位身世清白的女子,只为完成传宗接代的使命。怎奈圣上亲自赐婚,将这位高门贵女许配给他。面对如此殊荣,他虽心有不愿,却也只能接受。毕竟,抗旨不遵可是杀头重罪。
如今,既然已经娶了这位名门闺秀,自然要多加小心谨慎,临行之前,必须安排足够的人手留在府内守护母亲。
朦胧的大雾如同一层厚重的帷幕,弥漫在天地之间,但即便如此,也依然无法阻挡大批铁骑前进的坚定步伐。马蹄声如雷,震耳欲聋,大地仿佛都在为之颤抖。那密密麻麻的队伍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浓雾深处。
城门口处,一名身着华服的妇人静静地伫立着,望着那逐渐远去的军队,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她伸出手,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痕,然而新的泪水却又迅速涌出。
“老夫人,将军已经走远了,您可要小心身体啊!快些回府歇息,将军他英勇善战,必定会凯旋而归的,您就放心吧。”一旁,一个穿着婆子服饰的老嬷嬷满脸关切地劝慰道。
陆老夫人微微叹了口气,应了一声:“嗯……”随后,便在老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转身,朝着府邸走去。
而另一边,在凝辉院里,自那个男人离开之后没过多久,沈菱歌这才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她只觉得全身酸软无力,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挣扎了许久,她终于强撑着坐起身子,有气无力地呼唤着贴身婢女紫烟和紫蕊进来服侍她沐浴。
此刻的沈菱歌心中对她那所谓的夫君充满了厌恶之情。在她眼中,这个男人粗鲁、野蛮至极,毫无半点怜香惜玉之心。
回想起方才那令人不堪忍受的经历,那种被完全控制住,丝毫无法动弹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让她不由得一阵战栗。这样的感受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最好那个人就这样永远留在战场上,再也别回来。
身为堂堂相府嫡出大小姐,骨子里透着与生俱来的骄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更是才情出众,美名远扬,即便是许配给皇子也是够格的。
可恨她那亲生父亲十分功利,耳根子还极软,尤其喜欢听信继母吹的枕边风。而这继母呢,心如蛇蝎,毫无半点慈爱之心,整日里就想着如何打压她这个原配所出的嫡女。若不是还有祖母一直袒护着她,真不知她从小到大得遭受多少磨难和苦楚。
婚姻大事向来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而这一次,父亲竟然全然不顾祖母的意见,在继母的唆使之下,趁着祖母毫不知情的时候,擅自做主向圣上进言,表示愿将家中的嫡长女下嫁给陆将军,以此来安抚其。圣上闻此大喜过望,当即欣然应允。
待到沈菱歌得知此事之时,一切都已成定局,再无转圜余地。无奈之下,她只得匆忙披上嫁衣,坐上花轿,被抬入陆家,成为了陆君泽的妻子。
可叹她一个如此高傲之人,竟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人摆布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心中自然愤愤不平,对于这个所谓的夫君——陆君泽,亦是充满了厌恶之情。
次日,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床榻之上,沈菱歌悠悠转醒。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抬眼望向窗外,发现日头已然高悬,估摸时间已快到午时。
丫鬟伺候着沈菱歌洗漱完毕后,又端来了精致的膳食。沈菱歌慢条斯理地享用着美食,待用过膳,她这才缓缓起身,整理好妆容服饰,准备前往福寿堂向陆老夫人请安。
其实,沈菱歌本不愿一大早就拖着尚未完全恢复的身子前去请安,更何况她实在不想被那陆老夫人拿捏住。
她之所以会嫁到这陆家来,完全是迫于无奈之举。因此,她心里暗自打定主意,绝对不能再让自己受半分委屈,更不可能在任何人面前低三下四。
当沈菱歌踏入福寿堂时,只见陆老夫人正端坐在堂上,一脸慈祥地看着她。沈菱歌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微微屈膝行礼道:“儿媳拜见母亲,母亲万安。”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礼数周全得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同时,她的余光也不着痕迹地打量起这位陆老夫人来。
倘若陆老夫人胆敢借题发挥,想要给她立下什么规矩,那么她绝不会有丝毫退缩,定会当场与对方翻脸。
然而,出乎沈菱歌意料的是,陆老夫人竟满脸笑容地亲自上前扶起了她,并亲切地说道:“不必行这些虚礼,陆府不讲究这些繁文缛节。菱歌,老身如此称呼你如何?”
听到这话,沈菱歌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从陆老夫人的言行举止来看,似乎颇为和蔼可亲,并不像传闻中那般难以相处。
沈菱歌脸上绽放出一抹微笑,应道:“母亲您这般叫我,自然是极好的。”
此时此刻,沈菱歌觉得或许这陆老夫人比她原先想象中的要好许多呢,如此一来,日后在这陆府之中,只要彼此相互尊重、和睦共处,想必日子应该不会太过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