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传得有鼻有眼,说沈砚知和楚璇是京圈里最般配的金童玉女,两人门当户对,还是青梅竹马。
还说楚璇对沈砚知爱得死去活来,就算沈砚知被闻溪撬走,她也要坚持生下沈砚知的孩子。
更夸张的是说,楚璇已经怀胎八个月,因为伤心过度造成胎儿窒息,胎死腹中,只能引产。
短短一个星期,什么狗血的剧情都传了一遍,这是相对统一且最虐的版本。
简直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对闻溪更是深恶痛绝。
王姐自己的婚姻也是被小三介入,所以代入感特别深。
“是叫楚璇,”王姐入戏深,对那位未婚妻十分同情,“大家都是女人,我实在看不过去,闻溪,你把你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良心过得去吗?”
“你长得这么漂亮,何愁找不到男人,干嘛非要去勾搭马上结婚马上当爹的男人?”
闻溪极力否认,“我没有!”
“你当然不会承认,不是非得人家结了婚你才是小三,这种情况,你也是小三。”
楚璇叉着腰,往前一站,“这位大姐,我叫楚璇。”
王姐没反应过来,还在指责闻溪,“你非要拆散人家,你们也不会长久……”
“大姐,”楚璇提高音量,“我就是你口中怀胎八月胎死腹中不得已引产的沈砚知青梅竹马未婚妻,楚璇。”
前缀太长,说完,直喘气。
王姐愣住了。
办公大厅里的同事们也都愣住了。
楚璇?
传说中沈砚知的未婚妻,京圈的大小姐,楚璇?
楚璇深吸一口气,又道:“我还是黄花大闺女,你造谣我未婚先孕胎死腹中还做了引产,我可以告你!”
王姐有钱,不怕告,她是看到楚璇本人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不可置信,“你真是楚璇?”
“嗯,要不要拿身份证给你看?”
“那我怎么听说……”
“你听谁说的?!”
王姐翘起食指,朝办公大厅指了一圈。
所有人,真的是所有人,全都不约而同地转开了脸。
特别是那几位长舌妇,直接趴在桌上,生怕被王姐指认。
殷如意吼了一嗓子,“谁造的谣,自己站出来!”
办公大厅里瞬间鸦雀无声。
闻溪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她尚且有沈砚知撑腰,但殷如意和李学长没有。
殷如意这么帮她,不知道会得罪哪位同事哪位领导。
“算了,解释清楚就行,王姐,她就是楚璇,您自己问问,她和沈砚知到底是什么关系。”
王姐语塞,只是好奇地看着楚璇。
楚璇一把挽住秦怀的胳膊,大声宣布,“沈砚知是我结拜大哥,没婚约,没怀孕,没小三,没引产,秦怀才是我男朋友,你们别乱传,影响我名节。”
“我哥一大龄剩男,好不容易才脱单,要是因为造谣生事给他搅黄了,他跟谁急!”
此时此刻,正在建筑院楼下坐车里等人的沈砚知,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谁在骂我?!”
宋涛看了看时间,说:“老天在提醒你,到点,下班了。”
沈砚知开车门下车,整了整西装,面无表情地往里面走。
平时接闻溪都在外面等,今天,他要去里面接。
楚璇老远就看到了沈砚知走进门口,挥了挥手,大喊,“砚知哥,这里这里。”
大家低头私语,原来真是兄妹情,误会闹大了啊。
于是,大家在私下偷偷摸摸地讨论到底是谁第一个传出来的,简直就是一个恶毒的妒妇。
闻溪心里有数,只是不想揭破而已。
职场没有真友情,她本来就不是来交朋友的。
“都解决了?”当着众人的面,沈砚知一贯的高冷、严肃,今天甚至还有点黑脸。
王姐当下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势逼人的气场,二话不说,马上把闻溪要的文件打印出来。
并且装订好。
“对不住啊闻溪。”王姐低声道歉。
闻溪淡淡一笑,接过文件,郑重道:“他这个人,始乱终弃的事干不出来。”
王姐惭愧脸红。
在大家骂闻溪的同时,其实也是在骂沈砚知,只不过碍于沈砚知的身份,不敢骂,所以加倍骂了闻溪。
而闻溪,由始至终担心的,都是沈砚知。
普通人面对流言蜚语,可以一笑置之,因为普通人本就没有铠甲,不怕失去什么。
但沈砚知不行。
他的形象、名誉,乃至一言一行,都代表了他的家族,代表了政府形象,甚至代表了国家。
他是有坚硬铠甲的人。
他的铠甲就是他背后的家族和他所在的国家。
然,金刚则折,革刚则裂。
他必须保证自己的铠甲不折、不裂。
这就是他的使命。
楚璇和秦怀解决完事情之后就不见了。
他们现在异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五日不见,抽刀断水水更流。
闻溪坐上车,问:“不叫楚璇秦怀一起吃个饭?怎么说今天的事都要谢谢楚璇。”
“他们没空吃饭。”
“啊?”
沈砚知凑到她耳边一说,闻溪直接捶他,“你能不能正经点?”
“都是男人,我能不知道?”
前面的宋涛准备开车,“去哪?”
沈砚知不答反问,“涛哥,你想不想把你女朋友接到身边?”
宋涛一脚踩紧刹车,回头,两眼都在发亮,“我做!梦!都在想。”
宋涛特意强调了“做梦”二字,意思太明显。
以前沈砚知也一个人,忙忙碌碌就知道工作,他作为跟班,也跟着一起忙。
但现在沈砚知一下班就回家,他也下班,空余的时间真的很想女友。
男人一旦动了情,铁汉也变绕指柔。
——
元宵节,沈开远如期回国。
风尘仆仆回到家,刚好赶上晚饭,父亲康健,妻子贤惠,他一身的疲惫都仿佛消之殆尽。
晚上回到卧室,杨从心贴心地帮他准备了泡脚桶。
“皮鞋都磨破了,你没发现吗?”
“没在意。”
“我提前回来,你倒是不会照顾自己了,退化了?”
“夫人照顾我周到,我庆幸有你。”
沈开远不舍得再让杨从心伺候,自己卷裤脚泡脚,“砚知和闻溪如何了?”
杨从心急急忙忙提前回国,就是为了阻止他们,也不知道阻止成功没有。
“好上了。”
“啊?你不是反对?”
“我反对没用,儿子坚持。”
“儿子以前也坚持,你没松口。”
杨从心有点犹豫,踟蹰片刻,终是问出口,“开远,你娶我,后悔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