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认亲,晚上定亲,还一并定下了领证和婚礼的时间。
这速度,闻溪都感觉不到真实性。
把爷爷奶奶和妈妈送回空军大院后,沈砚知让司机绕去长安街上开一圈。
“不赶紧回家还瞎溜达干什么?”
“向金色的太阳汇报一下,我要娶媳妇儿了。”
“……”疯了。
沈砚知今天太开心,喝得多,刚才强撑着清醒,这会儿,上头了。
他抱着闻溪,半个身子都挂在闻溪身上,下巴抵在她的锁骨窝,呼吐出来的热气全往闻溪脖子里喷。
说话也是大舌头,“闻溪,我是不是在做梦?”
闻溪也觉得不可思议,“可能吧。”
沈砚知翘起脑袋,掰过她的脸,要去亲她的嘴。
“你别过来!”闻溪一掌给他的嘴拍开。
沈砚知没觉得疼,脑子晕乎乎的,昏昏沉沉,“完了完了,一点都不疼,我在做梦。”
闻溪成全他,对着他的脸,用力一拍,“啪!”
“啊!你真打啊?!”
闻溪哭笑不得,“疼吗?”
“疼。”
“那就不是做梦。”
沈砚知捂着吃痛的脸颊,笑得跟傻子似的,被打都开心,“好好好,不是梦就好。”
男人力气大,喝醉的男人更是像头牛一样,又犟又硬,闻溪还是被他抱着啃了很久。
要不是前面有司机,他还想来更过分的。
回到沈家,沈砚知喝了一大碗醒酒茶,被沈开远叫去了书房。
“来了来了。”
健步如飞,走得稳稳当当。
闻溪恍然大悟,狗男人在车里是装醉!
她特别嫌弃地擦了把脸,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酒气熏臭了。
杨从心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光里都是温柔的笑意,“今天累坏了吧?”
闻溪摇摇头,“我一点都不觉得累。”
“瞧你那兴奋劲儿。”
闻溪害羞一笑,问:“夫人,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没有很早,就过年的时候知道的。砚知怕中间再出错,所以等开远回国,确认了,才告诉你。”
闻溪疑惑,“再出错?”
“你还记得葛大千吗?”
“嗯。”
现在一切真相大白,杨从心就把白天没来得及说的一些细节,告诉闻溪,“葛大千找上你时,砚知就拿你们的头发做过亲子鉴定,你们不是亲生父女。”
“葛大千不是你生父,砚知就怀疑,闻姝之也不是你生母。”
“当时是我糊涂,闻姝之说你是开远和胡忆慈的孩子,我偏就信了她。”
“同父异母,是亲兄妹,亲兄妹哪能在一起?!”
“况且,开远有私生女的事一旦暴露,那就是天大的丑闻,或许还会影响他的仕途。”
“也是我自私了,我只想到了丈夫和儿子,没有想到你。”
“所以,我警告闻姝之,一定不能把你的身世说出去,砚知问,只可以说你是弃婴。”
“砚知信了,所以没有深查。”
闻溪听着,思绪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那段时间。
沈砚知即便知道她是弃婴,也坚持要跟她在一起。
而她,却背着他申请出国读研。
杨从心继续说:“这一次,砚知特别慎重,怕再出错,还怕你知道真相后会怨恨沈家。”
“如果我和开远能早点沟通,你和胡忆慈就能早点相认,或许你也不必出国……”
“闻溪,从前种种都是我糊涂,我向你道歉。”
闻溪受宠若惊,“夫人,您不必道歉,我不怨任何人。”
“不怨我吗?”
闻溪摇头,“我之所以能成为现在的我,都是您的功劳啊。”
闻溪一句话戳中了杨从心的最柔软处,她立刻眼泛泪光。
“我曾说过,您于我而言,是老师,亦是母亲,永远不会变。”
杨从心直接泪崩,“小溪……”
今天一整天实在太满,白天时,闻溪根本没有时间与杨从心说上话,偶尔的眼神交流,她能感受到杨从心有话要说。
其实,她也有一肚子话要说。
“您和先生相伴多年,外人只看得到您身为沈夫人的荣耀和体面,却看不到您的殚精竭虑。我知道,您在这个位置,不容易。”
“从前的我,连沈砚知送的礼物都不敢承受,只能默默地收藏起来,他越给得多,我越害怕,越承受不住。”
“现在的我,也未必能做好他的太太,但有您教我啊。”
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倘若没有从前那些经历,她就不是现在的闻溪。
闻姝之也好,杨从心也罢,都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磨炼她、改变她、成就她。
所以,她真的不怨任何人。
“夫人,您还愿意继续教我吗?”
杨从心用力点头,眼泪甩落,心也安了,“我当然愿意。”
夜深了,闻溪躺在床上浅浅睡着,隐约听到沈砚知进来的声音。
他走到床头,俯下身,凑近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去了洗手间。
闻溪心想,还算他有自知之明,这么臭的人要是敢亲下来,她把他的嘴打烂。
不知道过了多久,闻溪只觉得床垫一沉,随即,一个温凉的身体贴了过来。
有淡淡的沐浴乳的香味,还有一丝清凉的薄荷香。
都在驱赶她的睡眠。
“哎呀,别闹我,我睡着了……”
沈砚知笑声传来,“睡着还能说话?”
“被你吵醒的。”
“既然已经醒了,那就陪我说说话。”
闻溪闭着眼睛不理,说了一整天话,嗓子都要冒烟。
沈砚知把她身体掰向自己,故意在她脸上蹭啊蹭,“我洗干净了,没有酒味了吧?你闻闻。”
嘴巴里是没有了,但是,吐出来的气息有啊。
不过淡了许多,还能接受。
“几点了?”
“十一点。”
“你们说什么说那么久?”
沈砚知伸来一条胳膊让她枕着,紧紧抱住她,“宾客名单啊,亲戚容易,同事、朋友,请谁,不请谁,都要一一斟酌。”
闻溪觉得头疼,“明天再说吧。”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还有一小时,就睡过去吗?”
“嗯。”
“不行,要有仪式感。”
闻溪根本不想睁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