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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幼儿园门口。
离放学还有半个小时，校园里一片安静。老师们正在整理孩子们的手工作品，等待家长们准时来接。可就在这时，校门外，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徘徊着——梁志斌。
他穿着一身刻意打理过的西装，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迫不及待想见到自己孩子的“好父亲”。
可幼儿园的老师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门卫室的监控早就捕捉到了他在门口徘徊的画面，值班老师警觉地走出来，挡住他的去路，礼貌却不失防备地开口：“先生，请问您是？”
梁志斌露出一副“好父亲”应有的微笑，语气温和：“我是辰辰的爸爸，今天特意来接她。”
老师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底闪过一丝不信任。
辰辰的爸爸？可从入学开始，学校的监护人备案里，接送人名单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名字。
老师心里瞬间提高了警惕。
“请稍等一下，我们需要和辰辰的监护人确认。”她没给梁志斌继续说话的机会，转身直接拨通了钟昕的电话。
幼儿园门口，气氛凝滞。
梁志斌站在原地，脸上的笑意逐渐僵硬。
从老师拨打电话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他原本还想着，如果钟昕不同意，他可以再软磨硬泡一下，说不定能把辰辰带走。但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没那么容易。
他正想着要不要再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低沉冷冽的嗓音——
“梁志斌。”
梁志斌的身体猛地一僵，回头就看到顾华超和钟昕一前一后地走过来。
男人身穿黑色风衣，眼神冷厉，浑身透着一股骇人的压迫感，像一头随时会撕裂猎物的狼。
“怎么，连幼儿园都敢闯了？”顾华超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梁志斌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他眼底闪过一丝心虚，但仍强撑着气势，勉强笑道：“我只是想接自己的女儿回去玩玩，怎么，这也要被你干涉？”
“你的女儿？”顾华超嗤笑了一声，目光危险地眯起，“梁志斌，辰辰的抚养权早就判给了钟昕，你没有经过同意，根本没有资格擅自接走她。”
梁志斌被他说得脸色有些挂不住，语气有些恼羞成怒：“我好歹是辰辰的亲生父亲，看看她怎么了？！你一个外人，倒是管得挺宽！”
“我是外人？”顾华超冷笑了一声，忽然上前一步，直接压低声音，“那你知不知道辰辰每天都喊我什么？”
梁志斌皱眉。
“她喊我‘爸爸’。”顾华超一字一顿地说，语气带着刻意的挑衅。
梁志斌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你——”
“怎么？”顾华超冷淡地勾了勾唇，“她喊我爸爸，我还能不答应？”
梁志斌被这句话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双手紧紧攥拳，眼底满是愤怒和嫉妒。
这个男人凭什么？！
明明辰辰是他的女儿！可现在却跟着钟昕生活，连爸爸都要喊别人？！
他越想越气，语气变得更加咄咄逼人：“顾华超，你别太嚣张了！你再怎么蹦跶，她的血脉里流的也是我的基因！我想见她，谁也拦不住！”
“是吗？”顾华超忽然低笑了一声，随即，他脸色猛地一冷，声音如刀锋般犀利：“可惜，法律拦得住。”
梁志斌呼吸一滞，脸色瞬间青白交加。
顾华超看着他的反应，目光彻底冷了下来，低声警告道：“梁志斌，我不管你以前打的什么主意，现在给我听清楚——辰辰不需要你，她也不欠你什么。如果你再敢用任何手段接近她……”
他微微俯身，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锋刃，狠狠扎进梁志斌的耳朵里：“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梁志斌猛地瞪大眼睛，心里蓦地升起一股寒意！
他从未见过顾华超这副模样，也从未觉得他如此危险。
“你、你敢——”
“要不要试试？”顾华超眯起眼，嗓音低得骇人，“看看我敢不敢。”
梁志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道：“我告诉你，上次那场抚养权官司，你以为我是自己折腾出来的？笑话，要不是有大人物在后面给我撑腰，我凭什么敢去跟钟昕打这场官司？”
顾华超的眼神骤然冷下来：“谁？”
梁志斌目光阴沉，似笑非笑地说：“你要不要问问上次的律师，认识不认识你爸爸呢？”
顾华超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指尖无意识地收紧，盯着梁志斌的眼神像是裹了冰。
其实，从梁志斌那场抚养权官司打得过于嚣张，他心里就起了疑。一个负债累累的无赖，哪来的底气跟钟昕死磕到底？哪来的钱请那么贵的律师？甚至，在那段时间里，钟昕明明占在绝对优势，案件却一拖再拖，仿佛有人在背后故意制造阻碍。
那时候，他就有过一个猜测——这件事，或许跟顾振华有关。
可他一直没去深究。
不是不想，而是不愿。
他不愿去承认，自己的父亲，会对钟昕做这种事。
可现在，梁志斌一开口，就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顾振华，真的插手了这件事。
一股难以言喻的冷意从心底涌上来，像是一道尖锐的刀锋，割裂了他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侥幸。
他一直知道，自己和父亲的理念不同，性格不同，价值观更是天差地别，可他没想到，顾振华居然会做得这么绝——不仅从商场上给他施压，甚至连钟昕和辰辰的生活，都要搅得不得安宁。
原本的疑虑，被梁志斌毫不留情地揭开，他再也无法回避这个现实。
顾华超深吸了一口气，眯起眼睛，嗓音低沉到极致：“你最好说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
梁志斌看着他这副神情，心里莫名生出几分快意。他嘴角一勾，语气阴阳怪气：“呵，怎么？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
“啧，真是可笑啊，顾华超，你自己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居然还有空在这管钟昕的破事？”梁志斌冷笑着继续道，“当初我一分钱都拿不出，凭什么能请得起最好的律师？凭什么能把官司拖那么久？你回去问问你爸，看看他会不会给你个交代。”
顾华超的指尖捏得更紧，手背青筋微微绷起。
他一向自负，习惯掌控局势，可这一次，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
——他真的被恶心得透了。
顾振华，到底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沉默几秒后，顾华超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轻得像是寒夜里吹过的风：“梁志斌。”
梁志斌被他叫得有些不安，皱起眉头：“干什么？”
顾华超缓缓抬眼，漆黑的瞳孔沉得骇人，他唇角微微扬起，语气带着锋利的冷意：“你会后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