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小道记事录 第5章 高医生

此时二毛正躺在师父家里，跟大师兄挤一张床，醉醺醺的打呼噜。

晚上师父非要拉着他喝点，二毛从来没喝过酒，两瓶啤酒下肚，脸红的像猴屁股一样。

当师父还在跟师兄，高木三人聊的热火朝天时候，他已经头晕脑胀的睡过去了。

半夜，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他实在难受头晕，把头盖在枕头下面继续睡。

大师兄被吵醒了：“喂？哪位？嗯，是的，什么？”

承善一下子坐起来，把二毛也惊醒了。

他飞快的爬起来，跑到师父屋里喊醒他：“师父，快醒醒，朱老八老婆那边出事了！”

等师徒三人到医院的时候，朱老八老婆已经出了抢救室，躺在无菌病房里。

她脸上戴着氧气罩，脖子上插个管子，一股红红的东西正从管子里流向下面的袋子。

朱老八满眼血丝，头发乱糟糟的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自己老婆。

他的姐姐在旁边安慰他，责怪自己睡太沉了。

师父问他：“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病情恶化了？”

朱老八哭丧着脸回答：“我也不清楚，我正在家烧纸呢，医院电话打来了，说我老婆在抢救。

我就赶紧来医院，在抢救室门口等待得时候，好像看到我娘从我老婆白天住的病房里一闪而过，还朝我笑了笑。

我当时汗毛一下竖起来了，揉了揉眼睛又看不到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但是还是想找你问问，于是就赶紧给你打电话。

打了几次没人接，幸亏当时也留了你徒弟号码，这才找到你。”

师父不好意思说他喝多了睡着没听到手机响，他转移话题问朱老八：“白天从医院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医生也说伤口处理的还不错，没几天就可以出院休养。

才几个小时，突然恶化到危及生命了，这不太对。”

说完，他在病房门口转了一圈，又到朱老八老婆病房走了一趟。

回来后，他跟朱老八说道：“可能你刚才看到你娘不是眼花，她的确来过了，不过现在走了。”

朱老八一听真是他娘，也急了：“我娘那会不是应该在家吃肉包子吗？又来医院折腾我媳妇干嘛？”

师父也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高医生过来了，他问几人：“你们都是病人家属吗？”

朱老八连忙说：“我是病人丈夫，这几位是我朋友。医生，我老婆情况怎么样？”

高医生回答：“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但是后期不知道会不会伤口感染，需要在无菌区多观察几天。”

朱老八点头表示感谢，高医生让他签字以后转身走了。

师父一直盯着他看，高医生走了一段路，也扭头看了看他。

朱老八都快哭出来了，他问师父：“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师父回答：“你让你姐姐也辛苦一晚在这看着，你现在跟我回老宅。”

随后就招呼两个徒弟回去，

到电梯门口的时候，师父忽然说道：“你们先下楼，我有东西忘了拿，去拿回来。”

几人关闭电梯下去后，师父来到了高医生办公室。

高医生抬头看着他：“你好，还有什么问题吗？”

师父进屋坐在他对面，笑呵呵的问道：“你好，高医生，朱老八老婆在病房里遇到的事情是你解决的吧？”

高医生一听这话，也笑了：“我就看着你们几位不像普通人。

是的，我查房时候发现的，当时情况危急，救人本就是我该做的职责。但是我才拜师不久，学艺不精，只能做到把她惊走。”

师父点点头：“真是医者仁心，多亏你出手相救了。

你背后的师父，不简单啊！感谢！

对了，高医生，你有qq号吗？加个联系方式吧……”

朱老八家里，刚进屋，师父就看到那个瘦小的老太太正坐在遗像下的椅子上怒目圆睁的瞪着他们。

师父点根烟，也坐下了，他问道：“怎么回事啊，老人家。不说好的您吃饱喝足了就走，现在又折腾啥的？还想要你儿媳妇的命。”

朱老八一看这架势，躲在大师兄后面，颤抖着声音问师父：“老张，你跟谁说话呢？是我娘吗？”

师父也不理他，继续听老太太抱怨：“我省吃俭用一辈子，把他们拉扯大，就临咽气了想吃口肉包子都没有。你说我养那么多孩子有什么用？哎呦老天爷唉，我怎么那么命苦啊！”

师父打断她：“好了老太太，死都死了，还没完没了的，你孩子小时候也跟着你们两口子一起吃苦长大的，你老了后他们又不是不孝顺，你在这矫情什么呢？”

老太太一听这话，更生气了，她瞪着眼睛，干瘪的脸颊满是皱纹，整个脸皮像沙皮狗一样往下耷拉着：“他们是还算孝顺，可是我那个儿媳妇并不咋样。

我活着时候不让我孙子来看我，我死了她还躲医院落个清静，让我儿子来蒸包子。

那么热天，我儿子从来没做过饭，在厨房里多难受。还害的我儿子跑那么远路买外边不知道放多久的冻包子给我吃。

我活了没吃过一口好的，变成鬼也不能吃口现做的包子吗？”

师父疑惑：“什么冻包子？”

老太太干枯的手往桌子上一指：“就这个，你看看，这是人吃的吗？”

师父站起来把遗像下面桌子上的包子拿起来闻一闻，又打开看看。

他扭头问朱老八：“不是让你蒸包子吗？你怎么从外边买了？”

朱老八苦着脸回答：“我蒸了，但是又酸又硬，实在没法吃啊，时间还来不及，我想着不都是包子吗？出去买点好的不就得了。”

师父叹口气，连连摇头，他问朱老八母亲：“那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想怎么办？难不成非把你儿媳妇命折腾没了，让你儿子人到中年没了老婆，你孙子没妈？”

老太太反驳道∶“我又没想弄死她，就是给她点颜色看看。”

师父说道：“还狡辩呢，那还不叫弄死？你的苦难不是你儿媳妇造成的，但是现在你儿子的苦难就是你搞出来的！

现在我让你儿子重新给你弄锅包子，你吃饱了就走，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师父音量都抬高了几分，把老太太吓呢一缩脖子：“那就按你说的办呗。”

“承善，你去教朱老八包包子，你别动手，让他自己弄，承云，你去生火，搞快点，再墨迹一会，鸡都叫了。”

几人赶紧忙活起来了，师父坐老太太面前看着她，防止她在出幺蛾子。

终于，在天快亮之前，包子出锅了。

朱老八母亲趴在一盆包子上贪婪着闻着，不一会竟然泪流满面：“你说我这一辈子图啥啊？原来肉味那么香，又不是吃不起，我却一直在这没苦硬吃。呜呜呜，早知道活着时候我就多享受享受儿孙福了！”

朱老八也跪在地上，往盆里添纸，他知道母亲能听到他说话：“娘，您安心去吧，别闹腾了，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我自从结婚后家里事情从来没问过，都是我老婆操心，她也很累的。

我在你眼里是孩子，她难道不是她父母的宝贝吗？”

师徒三人终于在太阳出来时候回到家里。

高木这时候也醉眼朦胧的从屋里出来：“你们都起那么早吗？这是刚锻炼回来？”

几人困的也没劲搭理他，躺床上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