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小道记事录 第24章 王小美的故事

假期结束，二毛忧心忡忡的返回学校。

他这次回家两天除了跟家人团聚，还去看了师父。

师父整个人消瘦很多，病怏怏的。

二毛虽然比别的孩子甚至同龄人接触的东西多点，但是从来没直面过身边活生生人的死亡。

他害怕哪天师父不在了咋办。虽然他们作为师徒时间不久，才几个月，但是感情深厚。

二毛这几个月学到了太多东西，极大的满足了自己的探索欲。

而且对从小对玄学鬼神一类很感兴趣的他来说，跟师父在一起接触的每一次事、物都是一种成长。

所以从小老成的他现在情绪更稳定，专注力也很好。

除了学习以外也不爱玩游戏之类的打发时间。

因为他的内心有足够的满足感。

好在临走时师父说了，自己今年不会走的，过年还要到二毛家一起吃年夜饭呢。

这让二毛心里舒服点。

“你要学会自己独立思考问题，遇到想不明白看不明白的事情，不要轻易下结论。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保命要紧。人在，一切问题都可以慢慢解决。”

就是师父最后交代的这些话，二毛没听明白。

回到宿舍，二毛就隐隐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清香味。

他嗅着鼻子，在屋里一边闻一边找。

大家看着他神经兮兮的样子，莫名其妙。

“你干啥呢二子，看上谁的臭鞋臭袜子了？”

朱标打趣他道：“还是想吃臭豆腐了？”

二毛回答：“你们没有闻到屋里一股清香味吗？”

众人都吸了吸鼻子，除了男孩子身上的汗臭味，啥味没有。

终于，回到自己床上的二毛闻到了气味来源，是他上铺李帅的味道。

今天话唠李帅咋那么安静？

他爬上去后，味道又香了些。

李帅正面对墙面听歌。

二毛想着也许是他妈妈给他洗衣服用什么新牌子的洗衣粉了吧。

叮铃铃……

下课铃一响，学生们一窝蜂的向食堂冲去。

二毛没去食堂，他带了很多奶奶装的吃食。必须消耗点，天气还不算太凉，再放坏了。

到了宿舍，发现李帅竟然已经到了宿舍了。

这家伙平时不到睡觉点都不带回来的。今天怎么那么乖。

二毛吃东西时，李帅就静静的看着他。似乎有话说。给他看的都不好意思了。

二毛把烙馍卷菜递给他一份，李帅也不客气，拿起来吃着。

他问二毛：“陈无为，你相信鬼神之说吗？”

二毛一愣，这家伙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但是他还是认真的回答了：“信则有不信则无吧。世界千奇百怪的事物太多了，我们没见过的也不能代表不存在。而且人类也不是第一个生活在地球的生物，我们现在对地球跟宇宙的探索只是广阔海洋里的一个水滴吧。”

李帅哈哈笑起来：“好你个二子，才开学几天，就学会老师说话的口吻了。”

二毛笑笑：“我实话实说啊，反正对于未知事物，我都是抱着相信可以就不要过于魔怔，不相信也行但是要有敬畏之心。”

李帅点头赞同，继续问他：“你是不是见过鬼？你懂这些对吧，你有些修为？那你见过鬼以外的东西吗？比如精灵啥的？”

“你那么多问题，让我回答哪一个啊？”

二毛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懂这些的？”

“他说的”李帅转头看向门口。

二毛的哥哥大壮又贼兮兮的探头进来。

听到李帅的话，尴尬的挠挠头：“我这不是夸你的吗？能文能武。”

“这也是夸吗？”二毛无语了：“这是学校，学习科学知识的地方，让老师同学知道我会这些真的好吗？封建迷信这是。”

大壮更尴尬了：“哎呀，就随口说说，除了跟你关系好的哥们，谁留意你啊。你又没骗谁钱。”

“那啥，一打岔我都忘了来找你干啥来了。你跟陈爷爷练习画的符带了没？给我一个”

原来，哥哥的那个女同学，王小美，这次放假回来情绪特别不好，眼睛也像哭过一样红肿。

大壮这个舔狗急忙去关心关心。刚开始王小美还不愿意说，后来在大壮耐心的安慰下慢慢吐露出来。

她这次放假回家，没有爸爸妈妈在家做好香喷喷饭菜等着，而是爸爸愁眉苦脸在客厅吸烟，外婆擦着眼泪。爷爷外公也闷不吭声。

她想进屋看妈妈，却被奶奶推了出来。

透过门缝她看到妈妈躺在床上被绳子绑着一动不动。

屋里没有开灯，窗帘也拉的严严实实。

毕竟还是十二三岁的孩子，王小美心里害怕着急，当时就哭了，缠着奶奶问到底怎么回事。

奶奶看向爸爸，爸爸沉着脸点点头。

于是奶奶把她带到隔壁房间，说了原委。

她妈妈一个多星期之前在隔壁村打麻将出的事情。

平时都是爸爸忙完回家正好顺路接她。哪天临时有点生意没谈妥不能接，她就自己回去了。

也没有多远，她就借个自行车回家了。

谁知道等爸爸到家以后妈妈还没到家，打妈妈电话没人接，打电话到麻将馆都说早散场走了。

众人刚要出门寻找时候，妈妈回来了。

当时也没看出来哪里不寻常，就裤子破了一点，说是骑车半路迷路绕晕了，摔了一跤。

爸爸检查看就擦破点皮，其他都好好的，也就放心了。

谁知道当天半夜就犯病了。

半夜一点多，王小美爸爸被妈妈说梦话声吵醒。

嘴里嘟嘟囔囔，刚开始声音不大，也听不清，后来越来越清楚，声音也大了起来。

他拍拍妈妈，没拍醒，于是打开灯想喊她。

结果一开灯发现她妈妈眼睛睁老大，脑门青筋暴涨，嘴巴里不清不楚的梦话现在也变成了咬牙切齿的大吼。

“凭什么你活好好的我就得死，凭什么你过得那么幸福我就得受罪。我不服气！”

大概就是这类话。

爸爸使劲摇晃她，喊她名字也没反应。

他把手在妈妈脸前晃了晃，眼睛都不眨一下。

突然，一口咬住了王小美爸爸的手指，给他疼的嗷一嗓子。他使劲挣脱都甩不开，而且越挣扎被咬的越紧，已经出血了。

声音惊醒呢楼下休息爷爷奶奶，进屋一看也是吓了一跳，急忙拉开妈妈。

但是几个人都扯不开。鲜血滴床上都是。

眼见再拉扯手指要被咬断了，奶奶急忙把擀饺子皮的小擀面棍拿来，塞妈妈嘴巴缝隙里别开嘴巴，爸爸才把手指拿出来。

“你这臭娘们疯了……”

爸爸话还没骂完，就见妈妈不停抖动，口吐白沫，眼睛上翻，上下牙齿不停打架。

奶奶见状立马又把擀面棍塞嘴巴里：“她这是羊角风吧？赶紧送医院，擀面棍不能拿出来，再咬断舌头！”

众人七手八脚送医院检查。

到了医院，医生给打了镇静剂才安静下来。

做了一大把检查，一切正常。不是癫痫。

最后分析说可能打麻将或许兴奋，加上走夜路着凉了，睡觉时候神经没放松下来，引发频繁抽动，让回家好好休息。

后半夜还真是正常了。

第二天白天跟没事人一样，甚至对头天晚上事情一点印象没有。

王小美妈妈甚至开玩笑说：“你就当我故意的，找借口趁机狠狠咬你一口出出气。”

本以为事情就此了结，谁知道晚上又发病了，而且更严重。

身体不抖动了，但是发起疯了。

乱咬人乱砸东西，嘴里骂骂咧咧。

大多数时间就是不停头撞墙，拿修眉刀割自己。

一个手上都是鲜血淋淋的伤口。

把老家的狗都吓得一直对着她叫，好像看到陌生人一样。

整个家是闹腾的鸡飞狗跳。

而且力气特别大，爸爸跟爷爷奶奶一起都按不住。

后来时间没办法，找来邻居几个年轻小伙一起把她绑起来，嘴巴还得塞着毛巾，不然就一直咬舌头。

第二天又送医院检查了，除了额头的包跟嘴巴手上伤口，还是一切正常。

医生建议去精神科看看。

王小美家里人怎么也不相信好好的人头一天还一切正常，就突然得神经病了？

但是还是得去看，一检查，做测试，比普通人思维都正常。

没办法，再带回家，晚上绑好，继续观察。

不出所料，到了晚上，闹腾的更厉害了。

嘴巴塞着毛巾都能听出来在骂人，不停挣扎，绳子都挣断了，后来直接用床单绑着。

甚至白天也不正常了。已经三天了，没吃没喝。还那么大力气。

这时村里一个来看望的老人提到，是不是中邪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身体一检查就是哪都好好的，也只可能是这个原因了。

于是爸爸去请了一个看事的来。

第一个来了看了一眼不说话扭头走了。

大家一头雾水，急忙拦着，问咋回事。

这人说自己本事小，无能为力。

没办法再找。

陆续找了好几个，不是做完有些效果安静很多，但是没撑几个小时疯的更厉害，就是直接摇头说自己没这个能耐。

就这样折腾好几天，家里人是精疲力尽。

王小美妈妈的状态越来越差，那么多天水米未进，脸色发黄凹陷，手渐渐成鸡爪状，但是力气一点不减。

众人实在没办法了，就打算送精神病院了。

王小美听完后哭的厉害，闹着不让妈妈去医院。

奶奶问她：“你妈妈在家一直闹腾，你爸也不能吃饭不能睡觉，你要看着你爸也身体出问题吗？”

王小美看着爸爸满眼血丝，手上还绑着纱布，流着眼泪不说话了。

她想进去看一眼妈妈，但是家里人严严禁她接近一步，怕伤到她。

王小美不要去学校，要在家等医院接走妈妈再去上学。

又被奶奶外婆连哄带骗送学校去了。

说完，王小美眼泪又下来了。

陈大壮虽然不会这些，但是他的村子里，可是有几个会看事的，其中还包括自己弟弟，所以他从小耳濡目染，多少懂些。

他安慰王小美：“小美同学，你别着急。你妈妈看起来像被夺舍了，这情况还是有救的。问题不大。”

王小美一听，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真的忙？陈清心？如果你真能治好我妈妈，我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

大壮脸红的不得了：“我不会这些，但是我们陈家村有几个会的。我把我家里电话给你，你让你爸爸联系一下问问情况。对了，我弟弟也懂这个，而且还挺厉害，我现在去跟他要个平安符给你。你带身上吧。”

听完哥哥的诉说，二毛心里明白个大概，但是他现在在学校，回不去，只能让王小美先去村里找别人。

李帅在旁边听的津津有味：“这也太刺激了！看电影一样！”

兄弟俩白了他一眼，李帅不好意思的闭嘴了。

随后爬到上铺，在被窝里打电话聊天一样叽叽咕咕半天。

二毛把平安符拿出来交给哥哥，交代他让王小美随身带着，不要沾水。

晚上熄灯之前，大壮又来了。

他告诉二毛，王小美家里已经联系了爸爸，晚上就有人去看看。

二毛也放心不少，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