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那两位大佬口中津津乐道的人才,竟然正穿着一身便装,与董剑一同坐在街边的一个毫不起眼的路边摊前。他们面前摆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正宗云南过桥米线。
虽然董剑也算作半个云南人,但自幼却是在四川长大的,对于云南当地的特色美食,自然感到十分新奇,而坐在他对面的祁天正已经大快朵颐起来,瞧他那副风卷残云般的吃相,任谁都难以想象这样一个人居然会是一名**少将。
“旅座,咱就吃这个,会不会有点有失您的身份啊?”
董剑一边往嘴里塞着米线,一边在旁轻声询问道。
祁天正头也不抬,没好气儿地回应道:
“我啥身份?咱们就是个当兵的,哪来那么多说头,能有口吃的就已经很不错啦,等真打起来了,你小子就知道你多渴望这碗热汤了!”
话音未落,他便端起硕大的碗,咕嘟咕嘟地喝起汤来。
其实这事也怪不得董剑会这么想。虽说如今已是民主共和时代,可那些根深蒂固的封建传统观念以及官僚主义思想,依旧深深地烙印在中国民众的心间。即便是像董剑这样身经百战的军人,也难免会受到这种思维定式的影响。
不一会儿,祁天正二人就吃饱喝足了。他们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从兜里掏出一块小银元搁在了桌上。接着,两人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街边停放着的一辆黄包车吸引住了祁天正的目光。只见那名车夫悠然自得地坐在自己的车旁,嘴里叼着一根香烟,正吞云吐雾呢。尽管心里隐约觉着有那么点儿不太对劲,但祁天正也没太往深处去想,扭头叫了董剑一声,便打算一起返回他们的临时住所。
然而,当两人已经走出一段路后,祁天正却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他像是突然被一道闪电击中似的,猛然抬手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嘴里喃喃自语道:
“哎呀,我知道哪儿不对劲儿了!”
这可把一旁的董剑吓了一跳,满脸狐疑地看着他,赶忙开口询问道:
“咋了啊?旅座!您这一惊一乍的。”
祁天正眉头微皱,神色凝重地回答说道:
“快,咱们得赶紧回去!刚才那个车夫不大对劲呐!”
董剑听得一头雾水,赶忙开口追问道:
“啊?么子不对劲啊?我咋个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呢?”
祁天正深吸一口气,语速飞快地解释道:
“你想想看啊,如今这年头,老百姓们能填饱肚子都算是谢天谢地了,谁还有闲钱去买什么烟卷来抽啊!这里头肯定有鬼,咱得回去看看!”
话音未落,祁天正已然调转方向,朝着来时的路一路小跑而去。
待二人急匆匆地赶回原地时,却发现那名黄包车夫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祁天正目光迅速扫过四周,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刚才吃米线的摊前,语气焦急地开口问道:
“大叔,您看见刚才那个黄包车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小摊老板抬起头,看了一眼祁天正伸手指向一个方向,回答道:
“哦,黄包车啊,朝那边去啦!”
得到答案后,祁天正连忙道谢:
“谢谢啊大叔!”
说罢,随后两人沿着老板所指的方向飞奔而去,这条道路对于他俩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这正是通向军部的路。
没过多长时间,祁天正就在距离军部不远的街口再次瞧见了那辆黄包车。只见车夫正坐在车上,眼睛时不时的瞟向军部的方向,祁天正见状,心中一喜,赶忙朝着董剑使了个眼色,接着两人分开走了过去。
临近车前,祁天正故意提高嗓门喊道:
“黄包车,走不走啊?”
黄包车夫闻声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祁天正,随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回道:
“不走不走,你问问别人去吧!”
然而,祁天正并未就此放弃,反而锲而不舍地继续纠缠道:
“哎呀师傅,您就行行好!我实在是走累了,走不动了,您看这样好不好,我给您出双倍的车钱,您送我一程呗!”
“说了不走就是不走,你这人废话咋这么多呢!”
那名黄包车车夫满脸烦躁地吼道,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
一听这话,祁天正顿时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他撸起胳膊挽着袖子做出一副要打架的样子,大声的喝道:
“你怎么说话呢?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把你这破车给砸了!”
黄包车夫见状,也迎了上去,就在两人即将大打出手之时,黄包车夫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下意识地想要回头查看,但为时已晚。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一个硬物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刹那间,剧痛袭来,他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手里还拿着一块砖头的董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他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黄包车夫,犹豫片刻后,开口向祁天正问道:
“旅座,咱们不会搞错了吧?万一……”
没等董剑说完,祁天正便满不在乎地打断了他的话:
“怕什么?人是你打的,又不是我打的!有事儿也是你的事!”
“啊?”
董剑被祁天正这番无耻的话语,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此刻的他,他觉得自家这位旅座大人最近变得越来越像龙副旅长了,说话办事咋就这么廉价呢?
祁天正不再理会原地愣神的董剑,蹲下身开始对黄包车夫进行搜身,果不其然在他身上搜到了一把手枪,还有一包香烟,一面镜子,祁天正将手枪塞进了自己的腰间,然后对着董剑努了努嘴说道:
“鬼子!”
“啊?旅座?你咋知道的,万一是咱们的便衣呢?”
董剑不解的开口问道。
祁天正把手中的烟在他眼前亮了亮开口说道:
“这烟你见过吗?这是鬼子内部专供的金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