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念所行之 第25章 发光公主

“比起我能赢，我更愿意让你站在高处。”

时间在盼望中流逝，转眼进入五月，校园里的丁香花也开了。

运动会开幕式开始之前，倪清漾去换岑朝送她的礼服。

赛雅进去给她拉拉链时发现她里面穿了件背心，问道:“妮妮，你怎么还穿了一件啊，热不热啊。”

女孩随便扯了个谎，“忘记脱了。”

“要脱吗？”

“不用了，也快开始了。”

倪清漾出来时，岑朝愣在原地足足有两分钟。

礼服裙摆是蓝色的，抹胸的颜色比裙摆要深，宫廷风格的绒面质地，内衬有胸垫，女孩胸前勾勒起性感的弧度，丸子头盘在发顶，柔顺的发髻垂落在耳侧，她化了妆，白皮红唇，落落大方的模样确实像降落的公主。

“哈哈哈哈，看傻了吧岑朝。”赛雅大笑道。

岑朝点了点头，他看了眼小姑娘的脸，化了妆但还是不够艳丽，上镜的效果可能会差一点，于是他开口:“口红可以再重点，上镜好看。”

“我没敢给她画太艳，怕你不让。”赛雅说。

“怕我？”

“一般男朋友不都不想让自己女朋友打扮的太漂亮吗？”

“我又不一般，行了，化吧，一会开始了。”

入场时，每个方队前都有一位穿着礼服的女孩举牌，这些姑娘身姿高挑，容貌出众，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可岑朝还是觉得他们家这位最漂亮。

小姑娘步履轻盈，仰着高傲的头颅目视前方，在阳光的照耀下，身姿嵌进柔和的日光里，美的不切实际。

入场仪式结束，班级在指定位置就位。

先进行的是百米赛，接着就是男子三千米决赛。

只比一场，十进三赛制。

上赛道前，别人都去做热身运动，岑朝则是在观礼台的椅子上摆着，浑身散架了似的懒洋洋的，他身上穿着火红色的号码服，头往后仰靠在椅背上，手里抱着倪清漾的校服外套。

周柏林走过来扔给他一瓶水，然后在一旁坐下，他被太阳刺的睁不开眼，手遮在额前，他说：“少爷，还不热身去？”

“小心腿抽筋。”

岑朝睁开眯着的眼睛，他眨了眨被太阳光晃的不行的眼睛，他往赛道上看，发现倪清漾正和赛雅在那看比赛，两个人看起来还挺兴奋，这让他坐不住了，岑朝把校服放到周柏林手里，嘱咐道：“别丢了，别弄脏。”

周柏林：“……”

岑朝三步并两步的跑下去，把正在看比赛的倪清漾一把拉走，倪清漾身上穿着长裙，她怕弄脏只得一手提起来点，岑朝把她拽到检录处，手里的矿泉水放她手里，“我要在终点看到你。”

“你必须在终点等我。”

这小语气，还挺傲娇。

倪清漾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我肯定在终点等你。”

“先抱抱。”岑朝伸开手索要拥抱。

倪清漾摇了摇头，“跑完再抱。”

岑朝恋恋不舍的转身去检录，一步三回头的看她，最后在火辣辣的太阳下上了跑道。

少年身穿一件白色无袖t恤，外面套着火红色的号码服，下身是一条黑色的五分短裤，强健有力的双腿上肌肉紧绷，皮肤白的仿佛在发光，岑朝搜索到倪清漾的位置，少年歪了歪头，食指与中指并拢在太阳穴一侧轻点朝着她的方向一挥。

十五班的女生直接炸开了锅。

太**裸的秀了。

这一次倪清漾倒是接的很自然，她两手抬起手掌向下在头顶上比了一个心，岑朝一下子高兴了，活动脚腕的时候垂下脑袋，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裁判就位后，预备哨声吹响，岑朝躬腿蓄势待发，砰的一声枪响，所有人同一时刻出发，岑朝挤在了大部队中，一百米下来，他跑到了第四的位置。

一圈下来，有的人体力明显下降，跑在第一的男生速度逐渐减慢，岑朝还是匀速在追，并没有加速。

大喇叭这时响起一段非常激昂的话

“高一十五班的岑朝同学，你的腿像人的寿命一样长，你的背影像星河一样广阔，你的努力和坚韧就好比搬山的愚公，你是高一十五班的闪耀之星，你是临德六中的运动健儿，你挥洒汗水的背影值得永远铭记！”

倪清漾和赛雅笑喷了，这种杰作不用想她都知道出自谁的手，赛雅回头正看着周柏林兴高采烈的跑过来，男孩一脸得意，“怎么样怎么样，我的文采还可以吧，有没有振奋人心？”

倪清漾：“……”

赛雅：“……”

赛雅：“这也就是岑朝跑步顾不得听这些话，不然绝对揍死你。”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尖叫声，他们三个纷纷回头看，原来岑朝冲到了第一位，倪清漾小步往前凑了凑，岑朝开始加速，将他与第二名的距离逐渐拉大。

第六圈时，有人直接放弃下场，有人开始摆烂走着。

岑朝遥遥领先在最前面，他调整着呼吸，捏紧拳头坚持着往前跑，两条长腿大步迈开，滚烫的沙尘随着他的脚步翻滚起来，少年喉咙里溢出粗重的喘息声，炽热的阳光照射在他棕色的卷发上，草坪上层层热浪浮动。

四分钟过去，他跑完第五圈。

倪清漾就知道岑朝体测的时候是装的，他浑身的肌肉就能看出来他的体能异于常人的好，少爷不是不行，就只是懒。

他要是想争，他就是第一。

第七圈中途，他路过十五班所在的观礼台，所有人朝他招手，喊着他的名字。

全场的目光向他看齐。

少年手握接力棒，勾唇轻笑，皙白绷着青筋的手朝着人群挥了一下，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岑朝最狂。

他瞥见倪清漾，双臂弯曲，在头顶比心。

女孩羞的红了脸，往赛雅身后躲，结果这姑娘也跟着起哄尖叫。

还差最后二百米。

加油呐喊的声音在此刻到达顶峰。

所有人都在为岑朝加油呐喊，有的人甚至喊破了嗓子。

倪清漾往终点走去。

女孩站在终点后的五十米，紧紧的盯着狂奔的少年，最后二十米，岑朝拼尽全身的力气，直冲终点。

“岑朝！岑朝！岑朝！”

“岑朝！岑朝！”

“啊！！第一！过了，过了！！”

岑朝的身体撞过终点那抹鲜艳的红色，惯性使他一直向前发力，直到倪清漾的身旁，他一把将小姑娘从地上抱了起来，他个子很高，小姑娘腾空起来的时候像是飞起来一般，他抱着她转了一圈，裙摆似花瓣一样绽开。

“岑朝！”倪清漾害羞地叫他名字。

欢呼声此起彼伏，他将倪清漾放下，然后低下头去拥抱，重量全部放在了她身上，心脏激烈的起伏着，少年粗重滚烫的呼吸喷薄在小姑娘的耳边，他趴在她肩膀上喘着，像只累瘫了的大狗狗。

这一幕，被胡林涛看见，男人刚想上前，旁边的宝玉书记咳了一声，男人悻悻的后退。

抛开家庭因素不说，这两人的成绩摆在这，他们也不敢动。

倪清漾扶着他去观礼台坐下，贴心的给他擦汗给他开水，岑朝咕咚咕咚往下喝，倪清漾叫他慢点喝。

汗珠沿着下颌往下滴，他头发都是湿的，整个脖颈像是被水淋过一样，他一边喘着气，另一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坐。”

“不要，裙子会脏的。”

“我买的，你怕什么？”

“就是因为你买的才怕弄脏。”

听到她的回答岑朝的心咯啶一下，他勾唇笑了：“真拿你没招。”

总是说一些让他感动的话，岑朝不会煽情，他拍了拍自己大腿，笑的欠揍：“那坐这儿？”

倪清漾：“……”

岑朝：“那你站着吧，给我挡挡阳光。”

烈日高挂，直白刺眼的光映在他的发丝上，倪清漾侧身挪了一小步，将那道光掩盖住，发丝的光泽暗了些许，台阶上映出两个人的影子，岑朝低着头，手肘撑在膝盖上，一下一下喘着气，周围学生全神贯注的看着跑道上的战况，时不时发出强烈刺耳的尖叫声，倪清漾盯了他许久，忽的开口

“岑朝。”

“嗯？”他抬头。

倪清漾盯着他有些疲惫的眼睛，她问：“要不要亲一下？”

疲惫瞬间消散，岑朝那双漂亮的眼睛弯出一抹弧度，他问：“不能两下吗？”

“……”倪清漾白感动自己想跟他煽情一下了。

“一下也没了。”

“别别别，亲一下，亲一下。”岑朝见好就收。

毕竟，难得，她，主动。

倪清漾看向周围，周围没有多少人是关注场外的。

她低下头在他唇上轻轻点了一下，两个人在人山人海的操场上接了一个十分干净而又清澈纯粹的吻。

学生时代不带任何欲念的亲吻，偷偷地在同学老师不注意的时候亲了一下，时间仿佛被定格。

太阳烘烤着大地，草坪上蒸腾起一层层热浪，滚烫的温度好似年少时的喜欢一般热烈，岑朝的心脏砰砰跳动。

又被拿捏了。

“宝宝，你太会了。”

倪清漾一头雾水，“我怎么会了？”

“弄得我都害羞了。”

周柏林和赛雅跑了上来，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周柏林一脸的得意气息，像他跑了第一似的，“岑美人，你知道你加速后有多牛逼吗？”

岑朝嗯了一声，擦了把汗，“毕竟是腿比你命长，精神可以跟愚公媲美的人。”

“啊？”周柏林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你听见了？”

“周柏林，你让我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不至于不至于，你姥姥在俄罗斯呢。”

岑朝：“……”

“我多有才华，你难道一点没被振奋到？”周柏林还挺伤心，觉得满身才华没被理解。

“愤怒的愤算吗？”

周柏林说，那大可不必。

*

异程接力是在周日下午。

十五班的赛程时段处于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六月份虽没有达到天干物燥的地步，但也有点小热，尤其是参赛的运动员要围着操场一圈圈的跑步。

周柏林带着倪清漾他们参加接力的人在空余赛道上拉练。

倪清漾一边压腿，一边听着岑朝跟她讲长跑注意事项。

他还强调，“你不要硬撑，难受就停下来。”

倪清漾嗯嗯嗯三声。

第一棒运动员是丁嘉，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一位成员，前四百米必须要全力以赴一直冲刺才能给后面更多机会。

随着砰的一声枪响，赛道上的女孩如箭离弦冲刺出去。

然而一山要比一山高，跑步快的人有很多，丁嘉算是十五班里运动素养较高的人，第一棒也明显撑不起来，导致被人拉开距离，十五班处于劣势状态，尤其到了第二棒男八百米开始，距离逐渐被拉开，周柏林明显慌了许多，起步时踉跄了一下。

观众席倒抽了一口气。

好在周柏林及时调整，状态比一开始好了很多。

“周柏林加油！！”赛雅吼破了嗓子为他助威。

周柏林超过第三名，少年咬紧牙关，面部通红，用尽浑身解数持续不断的加速，将第二名的学生超过，此时他与跑在最前面的男生相差不到一百米。

最前边的男生身高腿长，在跑八百米的第一圈就用尽了全身蛮力去跑，第二圈开始时明显吃力了些，周柏林趁势加速，长腿大步跨开。

操场上响起了他的名字。

他将速度拉到最大，在弯道时超过去。

倪清漾站上跑道，神经绷的极紧，岑朝在她旁边不远处看着她，小姑娘紧张的双腿有点发颤，发觉她状态过于紧张，岑朝举起手在嘴边做了一个喇叭的形状，朝她喊了一声。

“倪清漾，注意调整呼吸。”

“别害怕。”

倪清漾没有回头去看他，但是听见了他说的话，狠狠地点了点头，她努力调整呼吸，告诉自己他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她也一定可以发挥的很好。

周柏林踏入她所在的这条直道，倪清漾转身弓步，等待着他冲刺过来，距离还有十米时，倪清漾小步跑了起来，顺势接住周柏林惯性跑过来的接力棒。

手掌握上接力棒的一刻，倪清漾大步迈开腿。

因为第二棒的周柏林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些，所以倪清漾占了些优势，要到一百米时，第二名班级所在的第三棒才出发。

女孩狠狠攥住接力棒，长腿迈开，鼻子与口配合着上下呼吸，但明显过于用力，岑朝有些担心她第二圈时体力不支。

倪清漾确实没有控制好节奏，第一圈是过于急促，四百米下来时双腿开始沉重，太阳挂的极高，阳光火辣辣的照在她身上。

她已经听不清周围人呼喊声，满心满脑全部都是冲刺。

“班长也太行了啊，看着不像是跑步这么快的。”

“你看看都把十三班那个落多远了。”

一圈下来，倪清漾落下那女生半圈之远，双腿如同灌铅，既沉重又疼痛，嗓子里开始冒火星子，火辣辣的灼烧着她，有那么一瞬，倪清漾眼前浮现一片黑影，好像要晕倒一般。

脑海闪过一帧一幕岑朝踏过红线的场景，她攥紧双拳，狠狠咬住牙关进行最后的冲刺。

太阳是血红色的，风在为每一位热血少年助威。

岑朝一直站在赛道旁，眸光锁在女孩的身上，大概到七百米时，有班级的女孩坚持不住开始走着，倪清漾仍在持续发力，跑的脸色唇色惨白，岑朝压了压腿，走上赛道，准备接最后一棒。

他看起来永远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最后一百米，倪清漾抬起腿，大步跨开，拼尽全身上下所剩无几的力气去冲刺，去奔向她的少年。

见到他的一刻，责任感安全感爆棚。

倪清漾离他越来越近，女孩的轮廓愈发清晰。

岑朝做好起跑的准备，女孩因为惯性持续往前冲，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岑朝说:“宝宝，加油马上到了。”

她往前冲，岑朝手往后探，接过她手里的接力棒。

整场比赛几乎没有了悬念。

因为倪清漾将第二名的女生直接落飞。

而且最后一棒是岑朝，这就更加没什么可比性了。

倪清漾停下时，眼前一片漆黑，魂飞魄散一般，幸好赛雅来的及时，将她扶住，女孩双腿不听使唤，软的不行，她被赛雅扶着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着。

赛雅在兜里摸出一颗糖，剥开糖纸，放进她嘴里，倪清漾还在喘着气，舌尖感受到甜滋滋的白桃味。

“妮妮，你真的好帅啊。”赛雅津津乐道。

“好多人为你欢呼的。”

倪清漾无力的摇了摇头，唇色惨白，“当时什么都听不到。”

“也是，毕竟那么累。”

“我身为观众我都觉得累，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倪清漾撤扯出一个笑来，她说:“我累的时候，我想起了岑朝。”

“我当时脑海里闪过的想法就是，岑朝的三千米都可以跑第一，为什么我一千米不行，他能做到的，我也能。”

“虽然不是三千米，但我也想跑的特别好。”

赛雅说，妮妮你已经做到了。

“真的特别好，特别特别好。”赛雅语气真诚。

她本自心向光芒万丈，所以从不惧路长山水迢迢。

彼时，岑朝还剩下一圈半的路程。

赛雅陪着她走了一段路停下来，两个人站在赛道旁注视着场上的赛事，看着岑朝如何一步一步勇夺第一。

少年皮肤白皙，在阳光下的身体透着晶莹光泽，卷发被风拂过，轻轻的弹着，他的节奏很稳，步伐临危不乱。

最后的二百米冲刺，倪清漾去终点线等着他。

这时候的操场早已沸腾，那些坐着的观众全部站了起来，他们有节奏的喊着岑朝的名字，一声接着一声的呐喊冲破云际，直到岑朝的身体撞过红色线以后，狂热的气氛拉到最顶。

岑朝的惯性致使她继续往前跑。

最终还是在倪清漾面前停下来，她张开双臂，将人接了个满怀，岑朝结实有力的躯体撞上她的，倪清漾往后趔趄了两步才站稳。

他第一句话说的不是别的，而是，“宝宝，你太棒了。”

是夸她。

“我真的好喜欢你。”

倪清漾朝着自己跑过来的那一刻，他真的好喜欢。

拥抱转瞬即逝，仅仅抱了一小会，岑朝就将她放开，生怕下一秒被主任打破，毕竟周围注视的人这么多，倪清漾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笑了下。

“笑什么？”

倪清漾只是说:“我也是。”

好喜欢他。

而且现在还特想亲他，想放肆大胆一些。

“你说什么——”岑朝眼睫一颤，濡湿的头发垂着，他还喘着气，音调微微上扬。

“不说了。”她转身要走，岑朝紧紧的跟上。

“我听见了。”

“你说喜欢我对不？”

岑朝在她身旁聒噪个不停，弄的小姑娘伸手去捂他的嘴，结果这人却没皮没脸的亲了亲她掌心。

见她是有点害羞，岑朝没再逗她。

倪清漾的头发因为跑步而有些松垮，马尾辫软塌塌的，她正往前走，男孩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拽住，“阿漾，头发有点松了。”

“整理一下，等会不是要上台领奖？”

倪清漾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想弄，太废力气了，我现在真的好累。”

她现在还一直咳嗽，嗓子里都是血腥味，她最讨厌梳头发，因为长发很难打理，每回梳头发都会把手弄的很酸。

岑朝耸了耸肩，说道:“那你做这，我帮你扎好吧。”

倪清漾也没拒绝，挑座位坐下。

岑朝拿下她的皮筋，五指插进她的发间，温柔的往后捋，他捧住倪清漾的那把长发往高去扎，颅顶的发丝扯的蓬松了一些，然后他将手腕上的皮筋套上去，扎了三圈，固定住。

最后又给她整理了一下两侧的发髻，马尾拽紧，扎了一个极完美的高马尾，倪清漾的头发长且直而且顺，所以扎高马尾特别漂亮，他手法熟练，蓬松的颅顶把倪清漾的脸衬的更小。

“好了宝宝。”

看见她胸脯前的扣子开了，岑朝伸手给她系上，还不忘跟她腻歪一下，贴了贴她的脸。

“岑朝，你怎么什么都会，还会给女孩扎头发？”

他在她旁边坐下，漫不经心的回道:“什么都会点不挺好？”

“其实就是想让你随时都需要我。”

倪清漾笑了:“你就是想让我离不开你呗。”

“也可以这么理解。”

“我要是把你男朋友的配置拉到最顶，其他男的你应该也看不上了，最好的就已经在这了。”他得意洋洋的笑着，懒散的靠在椅背上，阳光倾泻而下，照在少年的脸上，他眼眸半眯的，笑容懒而缱绻。

倪清漾伸手掐了下他的脸，“论长相确实是，应该没人能比得上。”

这下他不乐意了，矫情劲儿上来，“宝宝，我就只有长得好看这一个优点吗？”

“明明这是我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好吧。”

倪清漾当然知道，但她不能夸出来，因为这人得飘到起飞。

“岑朝，你们快去领奖啊，准备了。”赛雅招呼了一声他的名字，又看向倪清漾，“妮妮，你也是，快过来。”

运动会颁奖环节到的时候，主任念到十五班的团体总冠军时，呐喊声一飞冲天，倪清漾被岑朝推上去做领奖代表。

小姑娘站在第一名的奖台上，脖颈上挂了一块奖牌，手上捧着大号的奖杯，她站在高台上，嘴角始终上扬，浑身散发着光与热。

随着致辞的结束，运动会落下帷幕。

各班学生被组织着收拾操场的水瓶，倪清漾把奖品分发给每位运动员，留下属于自己和岑朝的奖品。

岑朝接过她手里的奖杯，倪清漾低头摸了摸冠军的奖牌，这块只有参加三千米长跑的选手才能拥有的奖牌，圆圆的牌坚硬又明亮，阳光一照还泛着闪闪金光，跟他就很配。

倪清漾在脖颈上摘下来，叫住他:“岑朝，你停一下。”

“嗯？”他原本走在他前面一点，听到这话停下脚步，回头去看她。

“你头低一点。”她说。

岑朝不解的皱了皱眉。

“我要给你戴上奖牌。”

“你戴着吧，我的不就是你的？”

女孩摇了摇头，她说:“这不一样。”

“这是你的荣耀，谁都不能承载，一定得是你。”

小姑娘语气眼神都很真诚，岑朝扯了下唇角，他垂下眼低笑，顿了几秒，抬眸与她对视，岑朝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头发。

他说宝宝你才是我的荣耀。

“最初跑三千米，就是想让你去举牌，想看见你穿公主裙的样子，后来拼了命的跑也是想赢这块奖牌，然后送给你。”

“比起我能赢，我更愿意让你站在高处。”

他对倪清漾的爱不是私藏与占有，是让她自由自在勇敢无畏，最好万众瞩目。

送她漂亮的公主裙，让她化漂亮的妆，为的是让她每一张上镜的照片都没有瑕疵，为的是让别人一看到她便觉得惊艳，更为了让她自己对本身充满自信。

岑朝比任何人都希望倪清漾光芒万丈。

他要她的光与热覆盖一切。

岑朝知道她敏感又自卑，所以想尽办法去爱她，因为hata跟他说过，一段好的爱情是会让女孩变的更加自信。

他相信只要他做的更好，倪清漾一定会慢慢的像赛雅那般明媚张扬而自信。

而不是平时私下里还算开朗，正式场合就开始往壳子里面钻，明明能做到的事也不敢尝试。

“所以，你就收下吧。”他说。

倪清漾心有动摇，犹豫少时，才点了点头。

“那我也想给你戴一下。”她举起奖牌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下。

岑朝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俯身低头。

奖牌挂在他脖颈上时，倪清漾才心满意足。

倪清漾黑色的双眸锁在他脸上很久，忽然想起了一段话。

她以前常常读《林徽因散文集》，记下书中有一段话是这样讲的。

“很多人喜欢你

或许因为你漂亮

或许因为你说话机灵有趣

这些喜欢都暗含了很多期望

而有的人喜欢你

是看见你哭和狼狈

知道你辛苦和平凡

允许你不美又不乖

还想把肩膀和糖果都塞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