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兰,就你这克夫命,还来领救济粮?也不怕把霉运带给大伙!”
李家村的晒谷场上,人声嘈杂,村支书老婆王翠花双手掐腰,扯着嗓子叫嚷着。
她耳朵上那对金晃晃的耳环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在日光下格外刺眼。
李秀兰攥着衣角,站在人群前,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她是个寡妇,丈夫早逝,独自拉扯着五岁的女儿,日子过得极为艰难。
今天,她本是来领那点微薄的救济粮,好给生病的女儿熬点粥,却没想到又被王翠花刁难。
“王嫂子,我……我就领我该得的那份,这救济粮是国家给困难户的,我确实困难呐。”
李秀兰嗫嚅着,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无奈。
“哟,还敢顶嘴了?”
王翠花往前跨了一步,脖子一梗,“你困难?谁不知道你天天在家偷懒,就想着靠救济过日子。”
“我看呐,你就是心思不正,说不定是克死了男人,现在还想着勾引别的汉子呢!”
周围的村民们发出一阵哄笑,有人在小声议论,有人则是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李秀兰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觉得满心委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叼着烟卷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正是村里的恶霸张富贵。
他右手缺一根小指,走路时一摇一摆,带着一股痞气。
“吵啥呢?”
张富贵吐了口烟圈,眯着眼看向李秀兰,“哟,这不是李家那寡妇吗?”
王翠花立马换了副笑脸,扭着身子迎上去:“张兄弟,你来评评理。这李秀兰来领救济粮,还不服我说她两句。”
张富贵撇了撇嘴:“领救济粮?她也配?我看呐,她欠我的钱还没还呢,正好,去我砖窑干活抵债。”
李秀兰一听,慌了神:“张富贵,我啥时候欠你钱了?你可别乱说!”
“嘿,你男人活着的时候,从我这儿借了二十块钱,这利滚利的,现在可不止十块了。”
张富贵把烟头一扔,上前一步,恶狠狠地盯着李秀兰,“要么去砖窑干活,要么把钱还上,不然,有你好受的!”
李秀兰又气又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男人没借过你的钱,你这是讹人!”
“讹人?”张富贵冷笑一声,“我张富贵说一不二,你要是不去,今天这救济粮也别想拿。”
“以后在这村里,你和你那丫头也别想好过!”
李秀兰咬着牙,心里又恨又怕。
这二十块钱对她来说是一笔巨款,她根本拿不出来。
可去砖窑干活,她一个女人,还有个生病的女儿要照顾,实在是分身乏术。
“张富贵,你不能这样欺负人!”李秀兰鼓起勇气说道。
“欺负你又怎样?”张富贵伸手就去抓李秀兰的胳膊,“今天你必须跟我走!”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孩子的哭声:“妈妈,妈妈……”原来是李秀兰的女儿小宝,她发着烧,小脸通红,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小宝,你怎么跑出来了?”李秀兰连忙挣脱张富贵的手,抱住女儿,心疼不已。
“妈妈,我难受……”小宝在李秀兰怀里抽泣着。
李秀兰心急如焚,她知道女儿病得厉害,得赶紧找大夫看病,可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她看向王翠花,咬咬牙,跪了下来:“王嫂子,求你借我点钱,给小宝看病,等我有钱了一定还你。”
王翠花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呸,别弄脏了我的地。借钱给你?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你那克夫的命,借你钱我还怕倒霉呢!”
说着,她端起一旁的洗脚水,就往李秀兰身上泼去。
李秀兰抱着女儿,被泼了个正着,浑身湿漉漉的,又羞又愤。
她缓缓站起身来,看着王翠花和张富贵,眼神里满是恨意:“你们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说完,她抱紧女儿,转身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晒谷场。
夜晚,李秀兰坐在昏暗的屋子里,看着床上熟睡的女儿,泪水止不住地流。
她想着白天的遭遇,满心都是绝望。
这个家,被欺负得太惨了,可她一个弱女子,又能怎么办呢?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吹得窗户哐哐作响。
李秀兰打了个寒颤,起身去关窗户。
就在这时,她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人,穿着一身白裙,长黑发随风飘动,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谁?”李秀兰惊恐地问道。
对方没有回话,只是看了她几眼,然后便离开了。
夜深人静,李秀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白天的屈辱像一把把利刃,不断刺痛着她的心。
身旁的小宝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发出几声梦呓,这让李秀兰更加揪心。
天刚蒙蒙亮,李秀兰就拖着疲惫的身体起身。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地里看看,指望能从那几亩薄田收获点东西换钱给小宝看病。
路过村头的玉米地时,一阵奇怪的声响传入她耳中。
好奇心驱使下,她悄悄靠近,拨开玉米叶,眼前的景象让她瞪大了眼睛——王翠花和张富贵竟在玉米地里偷情!
“这……这怎么可能!”李秀兰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
她又惊又怒,这两个人平日里仗势欺人,没想到私下里还有这般丑事。
李秀兰转身想离开,可脚下一滑,不小心踩断了一根玉米杆。
“咔嚓”一声,在寂静的玉米地里格外刺耳。
“谁?”张富贵警觉地抬起头,迅速整理好衣服。
李秀兰知道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走出来:“是我。”
王翠花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地冲过来:“你个死寡妇,竟然敢偷看我们!”
李秀兰挺直腰杆,毫不畏惧地说:“我只是路过,没想到会撞见你们这等丑事。你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张富贵恶狠狠地瞪着她:“李秀兰,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我让你在这村里待不下去!”
“你们做出这种事,还怕人说?”李秀兰不甘示弱,“我要去举报你们!”
王翠花冷笑一声:“举报?你以为有人会信你?一个克夫的寡妇,整天就知道造谣生事。”
回到家后,李秀兰越想越气,她决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第二天,她来到村支书家,把看到的一切告诉了村支书。
村支书听后,脸色铁青。
可还没等他说话,王翠花就冲了进来,大哭大闹:“你个不要脸的李秀兰,竟然污蔑我和张富贵,你自己心思不正,就想拉别人下水。”
村支书看着李秀兰,眼神里满是怀疑:“李秀兰,你可别乱说。翠花虽然脾气急了点,但不会做出这种事。”
李秀兰急得眼眶泛红:“我真的看到了,就在村头的玉米地。”
王翠花哭得更厉害了:“你血口喷人,大家都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意见,故意编排我。”
很快,这件事在村里传开了。
村民们大多选择相信王翠花,对李秀兰指指点点。
“这李秀兰,肯定是报复王翠花平时管着她,故意造谣的。”
“就是,一个寡妇,整天不安分。”
李秀兰走在村里,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刺在她身上。
她委屈极了,却又无处诉说。
深夜,李秀兰独自来到河边,望着潺潺的流水,泪水夺眶而出。
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陷入了绝境,被人欺负、被人误解,看不到一丝希望。
就在她哭得伤心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算算时间,你悲伤的日子快到头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你将会转运。”
李秀兰回头,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裙的女子。
又是那个前一晚站在她窗外的女子。
她记得她,她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没想到这人真的存在。
女子正是司徒半梦,她来到这个世界收恶灵,却首先被李秀兰吸引了。
她身上的悲伤氛围太强了。
看样子,她若是不及时赶来,恐怕李秀兰会想不开寻短见。
“你是谁?为什么总是突然出现?”李秀兰警惕地问。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改变这一切?”司徒半梦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改变?我能怎么做?他们权势大,村民又都不相信我。”李秀兰苦笑着。
“我可以给你力量,让那些欺负你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司徒半梦缓缓说道。
李秀兰心中一动:“真的吗?可……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没有目的,只是看不惯这世间的不公。”司徒半梦伸出手,一道光芒闪过,融入了李秀兰的身体。
“从现在起,你拥有了改变命运的力量,力量能维持十天左右。”
“去复仇吧。”
说完,司徒半梦再次消失不见。
李秀兰感受着身体里涌动的奇异力量,心中的仇恨瞬间被点燃。
她握紧拳头,暗暗发誓:“王翠花,张富贵,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二天,村里召开村民大会,主要是讨论村里的一些事务,以及评选下一年度的“文明家庭”。
村民们陆陆续续来到村头的大晒场,李秀兰也夹杂在人群中。
王翠花依旧像往常一样,趾高气昂地站在人群前,准备发表她的“重要讲话”。
就在她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时,突然“嗝”的一声,一个响亮的饱嗝冒了出来。
村民们面面相觑,露出疑惑的神情。
王翠花尴尬地笑了笑,想要掩饰:“这……这可能是早上吃多了。”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连串的嗝声,而且一个比一个响。
李秀兰站在人群中,嘴角微微上扬,暗暗发力。
紧接着,王翠花的肚子开始咕噜噜作响,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想捂住肚子却又顾及形象。
“噗——”
一声响亮的屁在这安静的晒场上炸开了锅,村民们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王翠花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恶狠狠地看向李秀兰,可李秀兰却一脸无辜。
“这王翠花是咋回事啊,今天出洋相了。”
“估计是做了亏心事,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村民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王翠花实在受不了这羞辱,捂着脸匆匆跑回了家。
而另一边,张富贵的砖窑也开始接连出事。
他像往常一样叼着烟卷,在砖窑里巡视,突然手中的烟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猛地朝着他的手烫去。
“啊!”张富贵惨叫一声,连忙甩动手。
可那烟头却像黏在他手上一样,怎么也甩不掉,直到把他的手烫出了好几个大水泡。
不仅如此,砖窑的机器也开始频繁故障。
工人们正忙着干活,机器却突然停止运转,怎么也启动不了。
张富贵心急如焚,这砖窑可是他的摇钱树,耽误一天可就损失不少钱。
他正准备亲自去查看机器,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摔倒在泥地里,弄了个灰头土脸。
张富贵气得破口大骂,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李秀兰在背后捣鬼。
王翠花回到家后,本想好好休息一下,却发现家里的猪圈莫名着火。
她惊慌失措地跑出去呼救,等村民们帮忙把火扑灭时,猪圈里的猪都被吓得不轻,而她藏在屋里的金耳环也不翼而飞。
“这日子没法过了,肯定是李秀兰那个死寡妇在咒我们!”
王翠花哭天喊地,认定这一切都是李秀兰在耍阴招。
然而,更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
一天晚上,张富贵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地开着他那辆二手手扶拖拉机往家赶。
路上,他迷迷糊糊地看到前面有个人影,想刹车却发现刹车失灵了。
而那个人影正是王翠花,她因为家里的事情心烦意乱,出来透透气。
等她发现张富贵的车朝着自己冲过来时,已经来不及躲避。
“砰”的一声,手扶拖拉机撞上了王翠花,两人一起滚下了山坡。
李秀兰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她用能力让方向盘失控,制造了这场意外假象。
司徒半梦此刻撑着黑伞,静静地站在雨中旁观,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张富贵和王翠花被村民们送到了镇上的医院,但最终还是抢救无效死亡。
当这个消息传回村里时,村民们先是震惊,随后纷纷拍手称快。
他们平日里没少受这两人的欺负,如今这两人得到这样的下场,也算是大快人心。
李秀兰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知道,自己的复仇成功了。
几天后,司徒半梦又来了村子里,还去了太平间收走了张富贵和王翠花那两道挣扎的魂魄。
李秀兰看着司徒半梦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感激。
不久后,李秀兰带着女儿小宝离开了李家村。
她听说城里正在大力发展,有很多打工的机会。
她决定带着女儿去城里闯荡,开始新的生活。
坐在前往城里的长途汽车上,李秀兰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心中充满了希望。
她相信,在这个改革开放的新时代,她和女儿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