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德是汴京第一木匠。
他有两个徒弟,师兄项英杰,和师弟纪胜。
两人都是孤儿,被甘德收养。
另外,甘德还有一个女儿,她生的清新可人,名叫甘兰兰。
三人年岁相当,从小一起长大。
*
一只被拔完毛的小鸡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六岁的纪胜冷眼看着它,脸上露出戏谑的神情。
他似乎还没玩够,便伸出两根手指将小鸡提了起来,又扔到了一边的水盆中。
他一会儿提起,一会儿放下。
没多久,小鸡就被折磨的快死了。
“阿胜,你在做什么?”
纪胜背后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师父,你怎么来了?”
纪胜有些慌张地站了起来,他将只剩一口气的小鸡扔到一旁,然后低下了脑袋,等着被甘德训斥。
甘德今日给他下了任务,让他必须锯完十根木头腿才能休息。
不过,纪胜偷懒,悄悄的地玩起了小鸡。
“师父,徒儿不是故意偷懒的,徒儿只是太累了。”
“师父再给徒儿半个时辰,徒儿一定锯完十根木头腿,绝不偷懒。”
纪胜祈求的看着甘德。
因为他知道甘德的惩罚通常很严厉,他不想挨打。
甘德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到一边,捡起了那只伤痕累累的小鸡。
他看了小鸡一眼,然后眉头紧紧皱起。
“记上二十个板子,下午记得来领罚。”
“师父,为何是二十个?徒儿平日里偷懒都只打十板子,今日为何多加了一倍?”
纪胜不服。
二十个板子,那他屁股岂不是要开花?
“知道为师为何要多加一倍的惩罚吗?”
甘德冷声说道。
纪胜摇头,“徒儿不知。”
甘德将受伤的小鸡轻轻放到纪胜面前,说:“原因就在此。”
“你无故残害生命,是对生命的亵渎。”
“那多加的十板子便是为了这只小鸡。”
“你今日想办法将它治好,然后好好养起来。”
甘德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留下纪胜一个人站在院子中。
他的脸上露出不服的神情,然后不屑的将小鸡拎了起来,“师父真坏,不过就是一只小鸡,为了它竟要多打我十板子。”
说罢,纪胜松开手,小鸡“吧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紧接着,纪胜的一只脚踩在小鸡身上,不断的碾压摩擦,小鸡很快便被踩得血肉模糊。
下午的时候,纪胜还是只挨了十板子。
因为项英杰说自己作为师兄,有连带责任,主动替纪胜扛下了十板子。
甘兰兰手捧药膏,给两个师兄都擦了一些。
此时,她正在替纪胜一点点的涂着。
“兰兰,你对我真好。”
纪胜虽然疼的呲牙咧嘴,但在面对甘兰兰的时候,还是装作一副坚强的模样。
“纪胜哥哥,你要快点好起来,等你好了,我们三个就一起去山上采野花。”
“好。”纪胜点点头,心头涌上一阵欢喜。
*
转眼十年过去。
纪胜、项英杰和甘兰兰都已经长大。
而甘德的头上却增添了不少白发。
“今日是为师考验你们的时候,你们三个各自把自己的作品拿出来吧。”
三个孩子学了十年,已经都小有所成。
今日,他打算看看他们的功底,看是否到出师的资格了。
甘兰兰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木匣子。
“爹,这是我做的,您看看。”
甘德接过,仔细拿在手中观赏。
这木匣以胡桃木打造,质地坚硬细腻,表面打磨得光滑如镜,能映出人影。
匣体四周,浮雕着花鸟虫鱼的图案。
匣盖的铜锁造型别致,锁扣上的花纹细腻入微。
“嗯,不错。兰兰进步很大。”
甘德满意的点头,给了甘兰兰一个赞赏的笑容。
“谢谢爹,我会继续努力的。”
甘兰兰得了夸奖,觉得心满意足,便拿着匣子退到了后面。
紧接着是纪胜,他拿出一个手工木雕摆件。
甘德又细细看下去。
初看之下,这木雕着实惊艳。
它以整块红木雕琢而成,体量庞大,占据了一整面桌台。
周身密密麻麻地雕刻着各种繁复的花纹。
“这木雕乍看是华丽至极,实则风格杂乱无章。”
“雕刻的线条粗陋,深浅不一,原本应灵动的瑞兽形态扭曲,神韵全无。
“一个词,庸俗。”
甘德在评价木雕的时候,纪胜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
他手臂上、额头上都冒出了青筋,显然是已经忍耐到了极致。
“纪胜,木工活是需要沉下心来做的。你心态浮躁,还需要再练。”
甘德说完便摆摆手,示意纪胜退下。
纪胜红着眼眶,搬走了他的木雕,也退到后面,与甘兰兰站在一块儿。
最后上来的是项英杰。
他拿出的是一根木簪。
甘德再次伸手接过,认真看了起来。
木簪选用红酸枝木,木质纹理犹如行云流水。
簪尾处精心雕刻的蝴蝶展翅欲飞,翅膀上的脉络丝丝分明,薄如蝉翼。
灵动的姿态仿佛下一秒就要翩翩而去。
如此巧夺天工,实在让人叹服。
“好好,实在是太好了!”
甘德站起身来,拿着木簪的手轻微地发抖。
他没想到,向项英杰小小年纪就已经有如此功底。
他当年二十岁才能雕刻出这种级别的作品,而项英杰才仅仅十六,就已经能达到这样的水平。
可见他以后前途无量。
“阿杰,为师很欣慰,你已经可以出师了。”
甘德微笑地点头,看着项英杰的眼神里满是欣赏。
“明日为师就将你举荐给赵大人。”
“他那里需要一位技艺精湛的木雕师傅,做的木雕可能会送进宫中。”
“这个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
项英杰深深的向甘德鞠了一躬,“多谢师父栽培,徒儿今生不忘师父大恩。”
甘德点点头,“好了,都散去吧。”
甘兰兰高兴的挽着项英杰的胳膊,“师兄,你好厉害!居然能做出这么好看的木簪,真是太漂亮了!”
项英杰笑道:“师妹若是喜欢,这只簪子便送给你吧。”
“真的吗?师兄,你真好!”
甘兰兰开心的拿过木簪,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两人这边笑语晏晏,并没注意到角落里的纪胜。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恨得咬牙切齿。
*
三日后,项英杰即将去赵大人那里报道。
他这一去,可能会成为宫中的御用雕刻师。
甘兰兰很不舍,“师兄,你这一走,我们今后见的时间就少了。”
“你以后可别忘了我。”
项英杰温和的点头,“我怎么会忘了你们呢?在我眼中,你和阿胜还有师父,就像我的亲人。”
“对了,阿胜呢?怎么没有看到他?”
甘兰兰道:“胜师兄去后山了。他说师傅嫌弃他技艺不精,便去后山独自练习了。”
“那我去找他。”项英杰说完也去了后山。
后山上有一个隐蔽的山洞,这地方鲜少有人去。
纪胜和项英杰从小就爱来这山洞玩耍,算是两人的秘密基地。
有时候,兄弟二人还会拿着材料来山洞里练手。
此时,纪胜孤身缩在昏暗的山洞里。
他手中紧攥着一块木头,双臂青筋暴起,卖力地刻着。
火光跳跃,映照着他那张扭曲的脸,眼神阴骘凶狠,死死盯着木头。
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木头,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每一刀都带着刻骨的恨意。
当项英杰找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阿胜,我要走了,特来跟你道别的。”
纪胜仿佛没听见一般,依旧忙着手中的活。
“阿胜,我这次去了刘大人那里恐怕还要适应一阵子,等以后我站稳脚跟一定也带你过来。”
项英杰知道纪胜心中不快。
他不想因为这件事,导致他们兄弟二人心有隔阂。
而纪胜听了这话,怒意却并未消散。
他将手中的小刀往地上一丢,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然后一步步朝着项英杰走来。
“你?带我?别扯了!”
“你们何曾真心为我着想过?”
纪胜满目通红,看着项英杰的时候充满了恨意。
“从小到大,师傅一直偏心!”
“甘兰兰就不说了,她毕竟是师父的女儿,父亲疼爱女儿没什么不可。”
“可你我都是师父的徒弟,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可他却特别偏爱你,对待我的时候就如同对待一棵野草!”
“为了你,他可谓是呕心沥血,他肯花大把的时间耐心教导你!”
“而我呢,不是打板子还是打板子他有将我当个人看吗?”
项英杰听完,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纪胜从小是怎么过的,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纪胜确实挨了师父很多打,师父也的确对他更加严苛。
可师父的责罚却并没有错。
因为很多时候都是纪胜做得不对。
师父或许是严厉了些,但他都是为了纪胜好,希望他能成才。
“阿胜,要理解师傅的苦心,他……”
项英杰刚开口,便又被纪胜打断。
“理解,理解,为什么每次都要我去理解别人,可曾有谁理解过我?!”
“你们这些人就是自私自利!”
“你现在可好?你马上就要去刘大人那里了,你要飞黄腾达了,你要光宗耀祖了!”
“而我呢?我依旧是一只不起眼的蝼蚁,你说带我,你觉得我会信吗?”
“到时候不踩死我,就谢天谢地了!”
纪胜越说越怒,整个人呈现一种癫狂的状态。
“阿胜,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是想帮你呀!”项英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纪胜。
他觉得自己也没说什么,为何纪胜会愤怒成这样。
“帮我?我不需要你帮我!你们就是瞧不起我,你们就是嫌弃我!”
纪胜一边说,一边拿头去撞石壁。
项英杰吓的连忙去拉他,而纪胜却扬手将他挥开。
他力气用的很大,导致项英杰向地面摔去。
项英杰这一倒,身上便掉出一方手帕来。
手帕上绣着鸳鸯图案,这绣工一看就是甘兰兰的手笔。
纪胜将手帕一把抢了过来。
“鸳鸯,你跟他是情定终身了是吗?你们背着我偷偷欢好了?!”
“甘兰兰,你个臭婊子!”
这些年来,纪胜一直喜欢着甘兰兰。
而甘兰兰虽然对两个师兄都很好,但她的心却早已偏向了项英杰。
女子绣这样的手帕送给男子是意味着什么,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纪胜心中妒意滔天。
他不明白项英杰为什么样样都比他强?连女人都要跟他抢。
而项英杰此时也有些生气了。
“阿胜,我不许你这样骂兰兰!”
项英杰怒冲过去,一把揪过纪胜的领子,而纪胜也顺势给了项英杰一拳,两人扭打成一团。
项英杰并没有真心想伤纪胜,所以出手的力道很小。
反观纪胜,却是想置项英杰于死地。
他出手拳拳到肉,好几次都打中了项英杰的要害。
项英杰嘴角带血,却依然没有下重手。
“阿胜,你就这么恨我吗?”
“是,我恨你,我恨你恨得要死!如果没有你,我就是师父唯一的弟子,去刘大人那里的,也只会是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纪胜双手掐着项英杰的脖子。
项英杰都快窒息了,他努力挣扎,总算是将纪胜推开了去。
可纪胜这时已经打红了眼,早已失去了理智。
他拿起刚刚雕刻用的小刀,朝项英杰那边划去。
项英杰没想到他会下杀手,所以根本没防备,冷不丁的就被划了一刀。
而这一刀过后,纪胜仿若全无顾忌了一般,紧接着就将第二刀刺了过来。
两个人个头相当,力气也相当。
此刻,项英杰被打成了重伤,还挨了一刀,自然不是纪胜的对手。
于是,接下来的那几刀都被纪胜捅在了身上。
项英杰身上好几个大窟窿,鲜血一股股的往外冒。
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便努力说了最后一句话:
“师弟,照顾好师父和师妹……”
这话说完,项英杰便倒了下去。
“这话不用你说,我自会照顾。”纪胜仍不解气,在项英杰咽气以后,又朝着他捅了好几刀。
他一边捅还一边说:“让你出风头,让你比我强,让你抢师妹!”
最后,项英杰被他捅成了马蜂窝。
有些刀子还捅在他的脸上,弄得他面目全非。
纪胜泄愤以后,随意找了一些干草堆盖在了项英杰的身上。
反正这个山洞也不会再有人来,只要他不说出去,便没人会发现项英杰的尸体。
没了项英杰,那他便是甘德的唯一亲传弟子。
刘大人那里的机会很可能就是他的了,而小师妹甘兰兰也会是他的。
杀了项英杰,纪胜整个人都很舒畅。
而项英杰今日本就已经向甘德和甘兰兰辞别了。
所以两人也暂时没有发现项英杰已经死去的事实。
一连过了好几天,刘大人那边派人过来传话,问项英杰为何还没来报道。
甘德也奇怪,项英杰既然没去刘大人那里,那他去了哪里呢?
而且依照项英杰的性格,他做什么事之前都会提前知会一声。
如果有事耽搁,便一定会捎信回来。
可这么多天过去了,项英杰竟然毫无消息。
“兰兰,你去打探打探你杰师兄的消息。”
一边的甘兰兰也面露担忧,听到父亲的话,便立马点头应道:
“是,我立马就去打探。”
“不用了,师兄既然不在,那不如让我去刘大人那儿。”
纪胜的声音传来,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得意。
甘德猛的咳嗽几声,哑声问道:“你想顶替你师兄去刘大人那里?”
“正是。”
甘德沉默了一瞬,开口:“兰兰,你先出去,我有话想要单独跟你胜师兄谈谈。”
甘兰兰点头,她此时本就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飞奔出去找项英杰。
听到甘德这么说,她便立刻走了。
支走了甘兰兰,甘德才正色道:“你师兄的失踪与你有关吧?”
纪胜有些意外,但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看来师傅很了解我嘛。”
“没错,我给师兄了一些好处,让他将刘大人那里的位置让给我。此刻师兄想必已经拿着好处远走他乡了。”
纪胜说着谎话,依旧面不红心不跳。
“是吗?我不信。”
“给你一日时间,去叫你师兄回来。刘大人那里必须得你师兄过去,至于你,我另有安排。”
甘德说完,又咳嗽了两声。
他这些年身体已经有些不好了,一着急就会咳嗽。
纪胜听到甘德的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原本以为杀了项英杰,所有的机会就会顺理成章地落到自己头上。
没想到甘德还是对他如此不信任,坚决不肯让他去刘大人那里。
“师父,你为何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这么多年,我一直努力,可你眼中只有项英杰!”
纪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愤怒在他心中不断翻涌。
“因为英杰他就是比你优秀!”甘德也大声说道,看向纪胜的眼中全是失望。
“你师兄他为人正直,勤奋刻苦。而你呢,懒惰自私,心术不正,我对你严厉,也是希望能将你引上正途!”
甘德这番话正是他的心里话。
这些年来,他花在纪胜那里的时间不比项英杰少。
虽然纪胜缺点多,但甘德还是想尽自己的所能将他教好!。
“胡说,你就是自私,你就是偏心师兄,你就是瞧不起我!”
纪胜只相信自己所想,不愿相信甘德所说的。
“纪胜!”甘德大喊一声,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你师兄到底去哪儿了?”
甘德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他不敢去想。
纪胜的神情变得癫狂起来,“师父,你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为何还要问我?”
“实话告诉你,师兄他已经被我杀了。”
甘德闻言,立马双目圆睁。
他气急攻心,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你……你这个逆徒,逆徒!”
甘德咳得很凶,最后甚至还咳出血来。
“逆徒就逆徒吧,反正我在你眼里也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不如一坏到底!”
纪胜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他三两下便把甘德制服,并且用绳子将他捆了起来。
“师父,据我所知,你还有一个独门绝技没有传授出来。今天是个大好日子,不如你就将这个绝技交给我如何?”
“你想得美。”甘德唾了一口。
“真是油盐不进!”纪胜咬着牙,面露凶狠。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甘兰兰的声音。
“爹,爹!”
甘兰兰在外面着急地拍门。
她刚刚找到了后山,发现了项英杰的尸体。
那个山洞她也去过,只是纪胜和项英杰不知道罢了。
项英杰临死之前说要去找纪胜,去了便死了。
杀他的人,不是纪胜还有谁?
甘兰兰满脸泪痕,着急的想要告诉甘德这个消息。
可门此时从里面反锁了,甘兰兰根本进不去。
“爹,爹你在里面吗?你还好吗?”
“兰兰,快走!”
甘德找准机会,大喊一声,试图让甘兰兰离开,他不能让甘兰兰落到纪胜的手中。
“砰”,纪胜拿起一块板子,狠狠地打在了甘德的头上。“老东西,你给我闭嘴。”
说罢,纪胜便径直走过去,将门打开。
甘兰兰正惊恐地后退,此时被纪胜一把抓进了屋里。
“兰兰!”甘德痛心不已。
“爹!”看到甘德的模样,甘兰兰也是一阵难受。
纪胜则是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兰兰,我只是想让师父他老人家传授给我那个独门绝技,只要他肯教我,我便将他给放了。”
“你这个畜牲!”甘兰兰根本不肯买账,“你杀了师兄,害他死在山洞里,现在还绑了我爹,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竟敢骂我是畜生,那就让你见见,什么叫真正的畜生!”
纪胜说完,便一把将甘兰兰推倒。
然后他欺身上前,将甘兰兰压在身下。
甘兰兰不断挣扎,却被纪胜握住了双手。
“纪胜!你要做什么?你快放开兰兰!”
甘德气愤的大吼。
此时的他恨自己的无能,也恨自己当初明知道纪胜心术不正,还留他在身边。
他真是后悔!
“老东西,只要你肯教我独门绝技,我就放开她。”
“我已经将此生所学都传授给了你们,根本就没有什么独门绝技!”
“胡说!那为何师兄的雕刻手法要比我精进得多?一定是你对他开了后门!”
“那是你师兄自己琢磨出来的,他所学与你一模一样!”
到这里,纪胜依旧觉得甘德没有说实话。
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开始撕扯甘兰兰的衣服。
甘兰兰不断地挣扎,但纪胜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此时的甘兰兰泪眼婆娑,在奋力挣扎下,脸部微微泛红。
这样的她在纪胜眼中是绝美的。
他这会儿已经上头了,不管甘德在不在场,甘兰兰现在必须属于他,也只能属于他。
“纪胜,你这个畜生,你放开兰兰,你有什么冲我来!”
甘德不断的大吼,但纪胜却充耳不闻。
就这样,纪胜当着甘德的面将甘兰兰给侮辱了。
事后,甘兰兰羞愤的穿好衣裳,趁着纪胜不防备,拿起刀过来捅他。
谁知纪胜特别灵敏,他反手打掉了甘兰兰的刀,还毫不留情的掐死了她。
对于这种已经尝过味道的女人,纪胜很快失去了兴趣。
反正他已经杀了项英杰,不介意再多一个甘兰兰。
而甘德在目睹女儿被欺辱又被杀死的过程后,气得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当场咽了气。
纪胜看着满屋子的狼藉,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他草草的将这里收拾了一通,随便将两人的尸体埋了一下,便收拾包袱离开了。
离开了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纪胜却并没有觉得不舍。
相反,他还觉得他们死有余辜。
*
一年后,纪胜在另外一个地方做起了木匠。
没有人知道他曾杀了自己的师傅和师兄师妹,他以为自己将会这样隐姓埋名的地度过余生。
谁知有一天,一个神秘女子找上了他。
“你就是纪胜?”女子问。
她声音清冷,有一种掌握生杀大权的高傲感。
“你是谁?”纪胜顿生警惕。
纪胜这个名字,他已经许久不曾用了。
这女子到底是何人?为何会知道他的本名?
“这么说来,纪胜就是你了。”女子勾唇一笑,眼中流露出一丝喜色。
目标标找到了,也就意味着任务快完成了。
“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不知为何,纪胜身上突然涌起一股寒意。
这股寒意从脚底一直涌向头顶,让他毛骨悚然。
“我叫司徒半梦,一般知道我名字的人,都离死不远了。”
司徒半梦周身散发出一股诡异的黑色雾气,将整个空间都笼罩在一片阴森的氛围之中。
纪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脸色惨白。
他双腿发软,他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住,动弹不得。
“纪胜,你以为你能逃脱我的手掌心吗?”司徒半梦的声音冰冷而又阴森,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纪胜打着哆嗦,颤声问道。
“为什么?因为你这人狼心狗肺,毫无人性,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司徒半梦缓缓抬起手,只见她手中中闪烁着一团诡异的黑色火焰。
“不,不要!”纪胜惊恐地喊道。
可他的呼喊起不了丝毫作用。
只见司徒半梦轻轻一挥手,那团黑色火焰便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纪胜飞去。
纪胜想要躲避,却根本来不及。
黑色火焰瞬间将他吞噬,他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火焰在他的身上熊熊燃烧,他的皮肤开始迅速地碳化,肌肉也在火焰的炙烤下逐渐融化。
纪胜痛苦地挣扎着,他的身体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司徒半梦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纪胜在火焰中痛苦地挣扎,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之色。
随着时间的推移,纪胜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他的身体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最终,在一阵剧烈的颤抖之后,纪胜的身体彻底被黑色火焰吞噬,化为了一堆灰烬。
司徒半梦看着地上的灰烬,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轻轻地挥了挥手,黑色雾气逐渐散去,整个空间又恢复了平静。
没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而灰烬也渐渐随风飘散。
纪胜的魂魄漂浮在空中,还不能接受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
他现在已经没了**,便也不再害怕,冲着司徒半梦狂怒的低吼。
司徒半梦眉眼都没抬,只慢悠悠的拿出小瓶子,将他收了进去。
魂魄在瓶中抖动些许,便慢慢的归于平静。
“请问你是仙女吗?”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
司徒半梦扭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个梳着双环髻的丫头,目测大约十岁左右的模样。
“刚刚的,你都看见了?”司徒半梦挑眉。
小丫头点点头。
她从小便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早就已经习惯了。
“我见你收走了刚刚的坏人,你一定很厉害,你能不能帮帮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