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阮棉棉。
是司令千金。
用外人的话来形容,一句“金尊玉贵”并不为过。
我从小就一个人住在面积很大的房子里,佣人成堆,保镖无数。
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因为我有这样的资本。
除了……
没有父母陪伴。
我虽然不讲规矩,行事我行我素,但我喜欢讲规矩的人。
我喜欢看外表强大的人苦苦哀求,我喜欢看傲骨铮铮的人跪地痛哭,我喜欢胆大妄为的人瑟缩畏惧,我喜欢……一切刺激的东西。
就像零一。
我最开始注意到他,不是因为他好看的外表,更不是他冷淡从容的态度,而是他那双每每一见到我就会发光的眸子。
他倾慕我。
我知道。
可我并不觉得喜欢是什么很神圣的东西,因为喜欢我的人太多太多了,我根本不缺仰慕者,我的身份,我的地位,决定我才是主导者。
我才是能够掌控别人命运的主人。
他喜欢我,是应该的。
没有人会不喜欢我。
除了身份显赫,我还是个富婆。
讨我欢心,是每个想巴结我的男人应该做的。
谁能取悦我,我才会赐予一些好脸色给他。
零一很上道。
他很聪明。
知道我喜欢什么。
就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作为新来的保镖站在我家客厅,模样端正帅气,身形挺拔矫健,我朝着他招招手,他没有任何废话便听话的上前。
我那个时候应该才12岁吧,个子不高,可他实在太高了,他一米八几,我需要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蛋。
我很不高兴。
不高兴就要发脾气。
所以我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我并不觉得打人有什么不对,因为我觉得他能让我动手,就已经是他的荣幸了,换成别人,我根本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予。
但凡有些傲气的保镖,从训练营出来的,都会自命不凡,无缘无故被扇了脸,任由谁都会生气的。
可零一不生气。
他只是有些错愕。
还有些小心翼翼。
因为他小声的询问我,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
我承认,他有些特别。
他激发了我内心追求的刺激感,这一刻,我想用绳子把他绑起来,然后盯着他苦苦挣扎却无法挣脱的模样,见到他的无助,他的隐忍,他明明委屈却又咬牙藏下眼泪,我可太喜欢了。
我打他,他错愕,却不问原因,只知道说他错了。
小可怜。
这才是一个会取悦我的男人。
我承认,我被他取悦了。
我之前说了,我做事不讲规矩,但我喜欢讲规矩的人,他来我家,成为我的保镖,档案资料都在我手里,是我的人。
既然是我的人,我当然要好好教教他什么是规矩。
是我阮棉棉的规矩。
我扇了他,他会反省。
我给足了时间让他反省。
可他太笨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所以我告诉他:“太高了。”
他真是聪明。
瞬间领悟后,缓缓跪在我面前,仰起头,又用他那双乌黑发亮的眸子盯着我,灼热,且滚烫。
零一是一个外表很帅气的男人,哦不对,准确来说,是一个少年,因为他才18岁,少年意气风发,强壮的身材,卓越的外貌,清冷的气质……
很符合我的审美。
也符合我想要的刺激感。
他问我:“小姐,这样可以吗?”
我又打了他。
他的脸颊微偏过去,微微红肿,很可怜。
大概他不知道这次又为了什么。
所以我告诉他第二个规矩:“我没问,别自作主张开口说话。”
零一垂眸,轻轻抿唇的样子,很……
我觉得他在勾引我。
他乖巧极了。
即便被打了两次,他也不生气,更没有怨言,他甚至比之前更为恭敬,努力的……在哄我开心。
这让我竟然有些心疼他了。
他长得白嫩,长久的训练都没有把他锉磨,皮肤比别人要白一些,脸上的巴掌印肿起来就更明显。
我欣赏了一会儿,才缓缓伸出手蹭到他脸上的巴掌印上,轻声询问:“疼吗?”
他很有意思。
他竟然说:“不疼的,小姐。”
我承认,我高兴了。
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意义上的开心。
我觉得我有了一个特别特别好的……嗯,玩具。
应该是玩具吧。
老头子每年给我送保镖,不就是送来陪着我玩儿的吗?
当天晚上,我给老头子打了一个电话表扬了他:“你这次送来的保镖非常好,我看中了一个叫零一的,以后他就跟在我身边吧,不用躲在暗处,算你这次做了一次人事。”
老头子在电话里笑呵呵的讨好我。
我懒得听,直接挂了电话。
从这以后,零一就一直跟在我身边陪伴我。
而他也的确上道,我一个手势,他就知道该跪下来仰望我。
“小姐说过,这个手势是要吩咐我的时候,我会认真听。”
我扬起嘴角,又高兴了。
他真是一个很好的玩具。
让我省心。
这样有趣开心的日子,一直到我成年。
我忽然意识到——
零一可能不只是玩具了。
子弹擦过我的肩膀,零一是最快的速度朝着我扑过来的保镖,我在自己家里被人暗杀,差一点点我就中弹了。
是零一,他牢牢的把我护在了怀里。
我第一次感受到一个男人的心跳声,强劲有力。
他在颤抖。
比我这个被暗杀的人还要颤。
我笑了:“你紧张吗?”
零一面容严肃,这是他第一次没有那么淡定,搂着我的腰都忘记撒手,他紧张到有些颤音:“我怕你出事,危险来临的时候,我宁愿死的是我,而不是你。”
我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间。
仿佛没有接收到他这段话的信息量。
他……在说什么?
他在担心我吗?
我被人保护长大,所有人都会尽职尽责的保护我的安全,我认为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是他们该做的,不过是一笔交易,他们有他们的使命,而我恰好是他们的使命。
可。
这是第一个没有把我当成使命的人。
他像是打从心底里在……关心我。
他的眼底,甚至还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