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柴家庄张灯结彩,大排宴宴,好不热闹!
从外到内,足足摆了二十余桌,犒劳车队的车夫、挑工、以及护送的庄客。
林冲、鲁智深和孙安三兄弟,被柴皇城请到了一间雅室,与柴家父子坐了一桌。
“恩公,快快上座!”
柴皇城说着,就要把林冲往上座上请。
“哎呀,柴员外,这如何能使得?”
一番谦让下来,柴皇城坐了首座,林冲坐在了左手次席,柴达坐在了右手次席。
片刻后,酒菜上齐,柴皇城与柴达起身,对着林冲三人举杯敬酒道:
“三位恩公一路拼死护送,这份恩情,我柴家誓死不忘,这杯酒敬三位,聊表寸心,请!”
“柴员外客气了!”
“请!”
“请!”
五人推杯换盏,说说笑笑,气氛很是和睦。
很快,菜过三巡,酒过五味。
柴皇城已有七八分酒意,他拉着林冲的手,似有深意的问道:
“恩公,不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一听这个,鲁智深和孙安也来了兴趣,放下酒杯,期待着林冲的回答。
此时的林冲也有了六七分酒意,他环视了一眼众人,眼神变得深邃、缥缈起来,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小时候,我家里穷,特别特别的穷,周围的小子们看不起我和弟弟。
有一次,因为一个小花片,一个不值一文的小花片,我弟弟差点被人打死。
我听说以后,抄了一块砖头,二话没说就找到了打我弟弟的那个小子,当着他父母的面,我把他的脑袋给砸开了。
从那以后,我在大人的眼睛里就变成了一个坏小子,但你猜我在那帮小孩的眼睛里是什么?
英雄!
之后,我就明白了,在这个社会里,我们没权没势的人家,要想不被人欺负,靠什么呢?
能靠什么呢?
只有拳头和刀!
弱肉强食,想要生存下去,想要不被人欺辱的生存下去,你就得比别人更强,更狠!”
林冲说完,眼中涌起一层浓密的雾气,随手端起酒杯,一口干了。
但其他人都没动,似乎被定住了一般。
好半晌,柴皇城才回过神来,他眼睛之中闪着激动的神色,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弱肉强食,弱肉强食,弱肉强食!”
他端起酒杯,满脸激动的看向林冲,
“恩公,你说的太好了,为了我们不再被欺辱,这杯我敬你!”
说完,他也不等林冲回话,一口把酒干了。
柴皇城刚放下酒杯,鲁智深和孙安就站了起来。
两人端着酒杯来到了林冲跟前,满脸的亢奋,
“大哥,你说到我们心坎里去了,我们就是你的拳头和刀,为了不被欺辱,我们敬你!”
林冲赶紧起身,与两人一起干了一杯。
正这时,门外脚步声响起,就见一个大汉,歪戴着头巾,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柴大官人,我听说护送队伍里有个好汉武艺非凡,我特意来敬杯酒,顺便也帮您把把关,看看到底是真好汉,还是滥竽充数的混子,大官人可别被人给骗了。”
林冲因为现在被朝廷通缉,他的身份保密,只有个别亲近的人知道。
听到这话,林冲还没说话,鲁智深和孙安的脸色顿时阴了下来,正要说话,就见柴达赶紧站了起来,打圆场道:
“父亲,三位恩公,我来介绍,这是我庄里的枪棒教师洪涛洪教头!”
“洪教头?!”
听到这名字,林冲的心里不由得好笑,“这柴家,当真是与这姓洪的有缘是咋的?”
水浒故事中,林冲到了柴进庄上之时,就是被洪教头挑衅,结果被林冲打败。
现在,到了柴达的府上,竟然又冒出个洪教头。
“就是不知这洪教头与柴进家的洪教头是否是同一人?”
林冲正瞎猜着,就见孙安站了起来,走到洪教头身前,冷笑着说道:
“洪教头想要替大官人把关,自无不可。我这个小弟也想替我大哥把把关,看看你有没有资格,洪教头没有意见吧?”
“一个小弟竟也敢猖狂?来来来,咱们房外过过手!”
说着,他就往外走,身体也不晃了,显然刚刚是装的,就是故意来找事的。
柴皇城刚想叫住两人,却被柴达给拦了下来,
“父亲,大家高兴,让洪教头给大家助助兴,也不失为一件乐事,走,咱们也去看看。”
说着,他拉起柴皇城就往外走。
林冲和鲁智深自然也跟着往外走。
一边走,林冲一边分析着刚刚洪教头的举动,越想越觉得不对,
“这洪教头一个枪棒教师,居然敢在主人宴请之时如此猖狂的来挑衅,这不是明摆着打人脸吗?
而柴达作为主人家,竟然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乐见其成,这里一定有古怪。
难道洪教头来此,背后就是柴达授意的?”
想到这,他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唉,这柴达面上挺客气,但还是信不过我啊!”
不过,林冲也理解,他和柴皇城打交道多年,已有了信任基础,柴达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也正常。
“看来,想要拉着柴家“落草”,还得费点事啊。”
众人来到了院中,洪教头率先下了场,斜着眼瞥着林冲三人,满脸的不服不忿。
孙安看不过去,撸胳膊挽袖子,正准备下场教训教训他,却被林冲给拦住了。
“嗯?大哥,这厮如此看不起我们兄弟,让我去给他点颜色看看。”
“用不着你,我来!”
“啊?”
鲁智深和孙安听了都是一惊,
“大哥,你的身份不宜暴露,再说了,这种小人物,我去就够了!”
“你看不出来吗,这事就是冲着我来的。他柴达不是下不了决心吗,就让我来推他一把!”
林冲说着,直接走下了场,
“洪教头,让我来领教你的高招!”
“你来更好,省的有人说我以大欺小。”
说完,他也不废话,挥拳向着林冲打来。
“哼,不知死活!”
林冲不躲反进,身形又快又诡异。
洪教头只觉得眼前一花,林冲已经到了跟前。
“啊?”
洪教头大惊失色,正想着闪避,就听“啪”的一声脆响,林冲一巴掌扇在了洪教头的脸面上。
洪教头被扇了个趔趄,只觉得头晕眼花,用手摸了摸脸面,又烫又疼,半边脸都肿了。
“吖~~~!”
下不来场的洪教头疯了般的再次冲向林冲。
“啪!”
又一声脆响,洪教头右边脸面上,也被林冲扇了个大耳光。
一旁的柴达看了,心中大为吃惊,在他的印象里,洪教头已是顶尖的好汉,武艺无人可挡。
而他在林冲跟前,居然连身都近不了,还反复被羞辱。
“这林冲的身手也太恐怖了吧!”
看着柴达的表情,人老成精的柴皇城怎能看不出里边的门道,当下瞪了他一眼,冷声说道:
“都是你弄的好事,要是被恩公怪罪下来,我看你吃不了兜着走!”
“唉!”
柴达本想考验考验林冲等人,没想到弄巧成拙,心里暗骂洪教头不会办事。
正想叫停两人的比斗,就听院外响起了鼓掌的声音,
“这位兄台好俊的身手!”
随着声音,就见一群人快步走了进来。
见到这些人,柴达赶紧小跑着迎了上去,一边施礼,一边满脸赔笑的说着:
“哎呀,原来是清风寨的刘知寨和花知寨大驾光临,赶紧里边请,里边请。”
“刘知寨和花知寨?”
看着人群中的两人,林冲心中顿时来了兴趣,
“想必这就是清风寨的文知寨刘高和武知寨花荣了,这下想不热闹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