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香囊还给尖尖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尖尖应下我一个条件!”
刘熠沉思片刻,终是作出让步。
“呵呵,平宁世子有何条件但说无妨!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抢劫掠财,小女子愿为平宁世子效犬马之劳!”
沈蒹蒹信口承诺,一门心思只想要回自己的香囊。
刘熠轻笑一声,却要答非所问,“尖尖方才还唤我为阿圆,现在为何改口称我为平宁世子?”
沈蒹蒹颇是无奈,这人真是拧巴!
她都火烧眉毛了,现在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么?!
“方才我并不知晓平宁世子是何人?若我早些知晓平宁世子的真实身份,便不会说那些胡话!”
生怕刘熠不依不饶,再寻自己麻烦。
这女娘自认倒霉的指着自己的脑袋解释,“此事也不能完全怪我的!平宁世子要谅解小女子的苦衷才是。”
平宁世子目光灼热,忽而贸然靠近——
沈蒹蒹吓了一跳,谨慎的连连后退——
她退,他便进!
她还退,他便继续进!
如此循环不休,跟逗弄猫儿狗儿一般!
沈蒹蒹退无可退,急得连连直呼。
“等等,等一等,不能再退了,再退就该掉下去了!”
见鬼了不是,是何人谣传这平宁世子平易近人,待人宽厚的?
他明明比市井上的泼皮还难缠嘛!
刘熠及时止步,倒也没有多加为难。“以后在尖尖面前再也没有什么平宁世子,只有阿圆,尖尖一个人的阿圆!”
“……”
沈蒹蒹一时理解不了一个人的阿圆到底是何意?
但她头脑清醒的将心里的小算盘拨得不亦乐乎!
“我若唤你为阿圆,以后便不用像旁人那般对你行拜礼么?”
见他锁眉不解,这女娘手忙脚乱的解释道:“拜来拜去的,甚是麻烦!”
刘熠哭笑不得,“尖尖不喜欢,便如尖尖所愿。”
沈蒹蒹内心的想法当然不止如此简单——
这平宁世子若被沈二哥一语成谶,日后真的做了这都城的主人。以自己与他的特别交情,兴许能靠他发一笔横财也说不准呢!
一想到这些将来极有可能成真的事情,便能想到那些闪闪发光的金子银子翻江倒海的朝自己迎面扑来——
沈蒹蒹顿时没了顾虑,兴冲冲的举起爪子道:“那就一言为定!”
这财迷笑得没心没肺,刘熠受其感染,欢喜地伸出手掌与她击掌为盟。
“好,一言为定!”
沈三姑娘心事已了,与刘熠交换香囊后本性暴露。
“啧,这下可以回去向二哥交差咯!”
她高高举着香囊一边莫名飞吻,一边张扬蹦跳,无拘无束的身影落在人来人往的长街中别具一格!
刘熠从她身上看到了太多让自己心生向往的东西,他不说清对这女子的情感,只是看向她的眼神越发热烈。
再次不舍的看了一眼远处已经消失不见的倩影,刘熠这才收起脸上所有的温色,握紧手中的美玉转身离开——
这玉石上面有他熟悉的暗号纹路,这是他与莲花池取得联系的唯一途径——
今日就算这沈家女娘不来赠玉,自己也会想尽办法取得此玉!
可她主动前来赠玉,又让他尘封已久的心里生出了一些别样的情愫。
……
鱼龙混杂的百花楼此刻正是人满为患的好时刻。
平宁世子满身酒气的将将虚步晃进歌舞升平的前堂,马上便有千娇百媚的女子蜂拥而上的迎过来与他耳鬓厮磨。
“世子今日为何来得这般晚,世子让奴家等着好生不安哩!”
“今日让海棠伺候世子可好,世子可一次都没有赏海棠的面子呢!”
“哎呀,世子还是看看粉黛嘛,人家今日可在朱唇上抹了醉人的美人蜜,世子不想尝尝么?”
“世子……”
女子们柔中带媚,媚中带娇,娇中带蛊,连声音都能勾魂摄魄一般,听得人耳根子都是酥麻的!
都城人人皆知平宁世子受困新帝,朝中文武百官视他为瘟神,皆不愿与其来往。
一来二去,这平宁世子便成了百花楼的常客,时常来此借酒消愁,荒废岁月,并对百花楼的水仙姑娘情有独钟!
说起这水仙姑娘,生得是芙蓉面,杨柳腰,一身独门的水上舞技更是惹得多少儿郎甘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也难怪这平宁世子醉成这般还能认清百花楼的门路——
见醉得不省人事的平宁世子差点被这些女子们当场生吞活剥,老鸨吓得连忙将他硬抢过来,板着脸臭骂道:“胡闹什么!没得客人伺候了么?”
“当心世子醒来后饶不了你们!去去去,速去将水仙唤来!”
众女子娇嗔一声,甩着巾帕一哄而散——
姗姗来迟的水仙姑娘从老鸨手中接过喝得烂醉的平宁世子,颇是不满的嗔道:“世子倒是会折腾人呢,世子这是在哪位姐姐那儿买的醉?世子醉成这般,今晚怕是要闹得仙儿整夜不得安生呢……”
水仙姑娘娇嗔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能清晰传入隐藏在花楼之中的暗卫耳里——
当今陛下对这位平宁世子可是紧要的很呢!
水仙姑娘说着又扶着平宁世子往楼道上走去。
“世子讨厌,世子怎么如此迫不及待?等会奴家什么都依世子还不行么……”
“呜……世子轻些,世子弄疼奴家了……”
听到楼间雅阁传来不绝于耳的娇喘声,楼道下面的姑娘们嫉妒得发疯发狂,看客们则羡慕的直咂舌——
醉酒的人脚步虚浮,眼底却一片湛清!
两人互相搀扶着刚刚踏进掩人耳目的厢房,水仙姑娘一改刚才的妩媚之姿,神色澄清的俯首拜道:“主公已在水榭等待公子多时!公子快去,这里自有水仙应付!”
刘熠点点头,转身从窗口飞身而下,直往幽深静谧的水榭而去——
刚到水榭,便有黑衣暗卫谨慎的上前拜礼,“属下见过平宁世子!”
刘熠点点头,将手中的玉石交到黑衣人手中才被放行。
见到坐在石桌旁摆弄手中机关木盒的深衣人,刘熠诚惶诚恐,连忙上前拜道:“平宁见过小王叔。”
可此人只顾一心改装手里的机关木盒,对他的拜礼充耳不闻——
刘熠屏气凝神,光洁的额头上渐渐盛上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沉思再三,他拉开袍角跪拜道:“平宁差点误了小王叔的大事,还请小王叔责罚。”
那人终于睥睨而来,“阿熠指的是哪件事?”
俯首者心中恐惧渐深,眉头亦越发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