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蒹可别害长姐和二哥挨骂,蒹蒹还是赶快坐下用膳吧!”
“好勒——”
沈蒹蒹坐下来还未吃上一口热菜呢,莺歌悄悄在她耳边提醒道:“姑娘还未领着我们给老爷拜寿呢!”
一旁的葫芦眨着眼睛使劲点头。
“是呀是呀,三姑娘再不拜寿,奴才可要忘词了。”
沈蒹蒹一拍脑门,这才猛然起身。
“孽障,你不好好用膳又想干嘛?”
“阿爹别慌,他们要给您拜寿呢!下面这小词写得妙笔生花,行云流水!阿爹听了肯定欢喜,阿爹可得好好听。”
“……”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沈三姑娘带着葫芦与众婢子前后成三角形排开站好,朝沈长殊恭敬一拜。
“祝阿爹,祝老爷,洪福齐天—万寿无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天赐遐龄—寿比松龄—长命百岁—笑口常开—日月长明—松林岁月……”
这三姑娘拜寿的花样层出不穷,听得众人连连喝彩,喜笑颜开。
梅氏从怀疑到震惊,从疑惑到不安,从羞愧难当到悲愤交加……
她实在搞不懂这小养女是从何时转的性?
又是在何时习得了这些笼络人心的好本事?
明明这些自己都未曾教过她啊!
一想到自己方才的大言不惭,这小养女此刻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啪啪啪”地来回打她的耳光啊——
沈老爹眼眶一湿,再次感动到无语凝噎。
沈书雁从旁提醒道:“阿爹,您还未打赏呢!”
沈老爹艰难地平复了一番起起伏伏的心情,这才大气的一挥手。
“赏,当赏,全部重重的赏!今日每人十两赏钱,外加月银翻倍!”
婢子们云雀不已,纷纷感叹沈三姑娘果真不打诳语。
大家跟着她吃香的,喝辣的,最后还有银子花——
沈老爹情绪难控,一时老泪纵横。
沈蒹蒹与沈书雁连忙一左一右的围上来关怀备至。
“阿爹怎么了?”
“是啊,大喜的日子阿爹哭什么?”
“老夫没哭,是这芦菔没煮熟,辣的。”
“可阿爹方才吃的明明是落苏啊?”
“……”
“噗……”
沈家子女再也忍不住,纷纷偷笑出声——
沈老爹的寿宴刚过,梅氏又被重新禁足在后院不得出。
沈书晴虽然不喜欢参与府里的这些勾心斗角,但不忍梅氏落难,还是忍不住在沈老爹面前替梅氏极力游说。
哪知沈老爹不为所动,靖康王府许给沈书晴的三日假期还未过完,沈老爹便派人将她提前送了回去。
梅氏为逃责罚,再次故伎重演,不知用什么办法惹得沈瀚整日哭闹不止!
沈书雁虽不待见梅氏,但对府里的弟弟妹妹们却是真心疼爱。
见沈瀚哭得可怜,沈老爹又铁了心的不管不顾。
沈书雁于心不忍,只得命人强行将沈瀚从梅氏的院子抱回了春茵阁。
沈瀚被抱出来时浑身烧得滚烫,意识模糊之下还在胡言乱语的求饶。
“阿娘,瀚儿难受,瀚儿好难受,瀚儿要喝水……”
“瀚儿不喝这个,这个好辣……”
意识到情况不对,沈书雁不顾自己身子沉重,又派人去请医师。
医师诊断过后,众人这才发现梅氏丧心病狂,竟然为了一己私欲狠心给一个不到五岁的孩童灌下酒水。
联想到梅氏上次被放出来时正是沈瀚突然高烧不断,沈老爹这才妥协退让!
如此看来,利用孩子博取同情乃是梅氏的一贯作风。
话说虎毒还不食子呢!这妇人简直毒如蛇蝎!
她竟连亲生的孩儿都舍得下毒手!那府中的沈三娘子原先在她手中到底吃过多少苦头呢?
人之初,性本善!
那沈三娘子不可能生下来就是个不受管教的大恶魔啊!
这些年沈三娘子的背后定是有人在教唆使坏啊!
想如此,众人纷纷惊出了一身冷汗——
沈老爹得知此事,当场勃然大怒,一气之下剥夺了梅氏对沈瀚的抚养权。转手又将沈瀚的一应物品全部转去了春茵阁,让沈书雁暂时代为管教。
梅氏不知悔改,反而仗着自己有儿女傍身闹得厉害。
这妇人不仅贼喊捉贼,还说府中有人要害她与沈瀚,请沈老爹为她主持公道。
她身边的珠帘日日痛哭流涕的跑来沈老爷面前喊冤,说她家二夫人心里委屈,已经绝食三日,求老爷见上一面。
沈老爹冷哼一声,亲自上门送了梅氏两样好东西。
一样是上吊用的白绫——
一样是穿肠破腹的毒药——
梅氏的精心打扮终是没有派上用场,沈老爷看向她的眼神分明在看一发情的野猫,厌恶的毫无温度!
“你最好死得干净些,别脏了老夫的院子!”
梅氏不受打击,气得当场晕厥。
这样想来,那沈书沅果然是自己这些年获得一切便利的护身符!
可惜她一步走错,弄丢了护身符,这唾手可得的荣华与富贵也终将成为泡影——
葫芦与莺歌最近凑在一起讨论最多的便是——
是老爷送的白绫不够长!
还是老爷买到了假药,那瓶毒药的药性不够强!
为何过去多日,梅二夫人还未传出死讯的好消息……
沈蒹蒹最近倒是无暇顾及其他,孟修文收到了返回神医谷的书信,她正为此事烦恼。
因慕白仙人催得紧,孟曜定在了三日之后启程。
听闻孟曜此番回神医谷是为了协助慕白仙人研发新药。
制药过程严谨而漫长,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成功,想必没个三年五载这货是回不来了!
如此想来,沈蒹蒹越发思绪不宁。
孟修文离开后,沈二公子的顽疾又该怎么办呢?
孟修文这些日子厚着脸皮日日来沈府蹭吃蹭喝,明面上是为沈二哥调理身子,暗地里不知搜刮了多少好东西去。
沈二哥与他情同手足,亲自为他置办了好些供他在路上消磨时光的吃食与瓜果。
沈家长姐对这货更是关怀备至,如亲兄弟一般疼爱,命人给他赶制了好些防寒保暖的衣物与大氅。
偏偏这货贪心不足,他心安理得的收了沈从与沈书雁的礼物不说,竟好意思伸着手向沈蒹蒹讨要礼物。
“娉娉阿姐与伯义兄可是送了我好些离别之礼,不知沅娘打算送修文哥哥什么?”
沈蒹蒹横眉冷对,未免哼得理直气壮——
“我送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