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气氛剑拔弩张,方大人隐忍着怒气义正言辞。
“我大徽的每寸国土与每座城池皆是我大徽上万的儿郎用鲜血与宝贵的生命所换!我大徽上至君主,下至百姓,都将为将士们用生命换来的城池与土地而战。西境王妄想我大徽割土献城,谈何容易!”
西蒙满脸狰狞,拍案大怒道:“这是你们长德殿下许下的承诺,难不成大徽想赖账不成!”
大徽众臣一心,顿时七嘴八舌。
“割土献城,实在荒唐至极!”
“对啊,要不我们各退一步,另立条约再议!”
“方大人此言在理,我大徽一不割土,二不献城,此乃治国安邦之根本!”
“你们这般有恃无恐,难道是你们的长德殿下在平乱中英勇就义,死无对证了么!”
那西境人目眦尽裂,怒火冲天——
大徽人不甘示弱,拍案而起——
“此人多次对我大徽皇子出言不逊,若想谈判继续,先剁了这狗东西才是!”
“大徽出尔反尔,此刻还想杀鸡儆猴,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大徽若敢忘恩负义,我等定将大徽的罪刑闹得天下人尽皆知!”
“大徽若敢失信西境,本王倒要看看你们的皇帝陛下如何平息西境周国的讨伐!”
威胁,**裸的威胁!
方大人怒火中烧,不受威胁,“看在西境当日出兵增援的情分上,我大徽对你西境一让再让!你们如此蹬鼻子上脸不知好歹,我大徽也不必对尔等手下留情!”
更多的讨伐之声不约而同的纷纷响起——
“我大徽泱泱大国,万没有被这西境小国欺负去了的道理!”
“就是,忍无可忍,则无需再忍!对这群狂妄之徒一再容忍,只会助长他们的野心与蛮横!”
“可恶,尔等蛮夷,实在狂妄……”
沈蒹蒹捧着一把瓜子瞧瞧这个,看看那个,眼花缭乱下只见空气中唾沫横飞,头顶上还有不明物体频频横扫而过!
她身旁的两位大人好心的连连提醒:“护好头,千万要护好头……”
沈蒹蒹明白了,那些谈判的官员伤神费脑,他们这些助威的可就伤身费体了……
面对众臣的讨伐,西境王一改常态,突然冲事不关己的昌王哭哭啼啼的叫苦。
“姐夫,你不是说大徽的国君最是仁慈么?他们这样对我西境喊打喊杀,姐夫不管管吗!”
“想我小妹当年不远千里嫁到昌王府,又在你大徽不明不白的烟消玉殒!若让小妹看到本王如今的处境,不知该有多心痛!姐夫于心何忍啊?”
想起已故的昌王妃,昌王确实于心不忍。
“你们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都给本王坐下,都坐下!”
方大人提醒道:“昌王看不出来么,是他们西境无意谈判,有意挑事!”
西境王冷哼连连,“明明是你们这些人不守道义,弃你们陛下的仁义于不顾!”
“不是你们西境人言语不敬,恶意滋事,怎会惹得我们怒气填胸,恶语相向!”
“不是你们大徽人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何苦惹得我们进退两难!”
“呸,明明是你西境狼子野心,厚颜无耻的想要吞并我们大徽的大好山河!”
“哼,明明是你们大徽皇子亲口许诺,尔等休想颠倒黑白……”
昌王被殿中的七嘴八舌之音吵得头疼,拍着隐隐作痛的额头直叫唤。
“别吵了别吵了,你们吵得本王头疼!不行不行,本王的头风也要犯了!哎呦喂,头疼头疼……”
“哼,你们大徽人还真是体弱多病,不堪一击!”
“到底谁不堪一击,打一架不就知晓了!”
西蒙拔刀示威,满脸的不屑,“打架?就凭你!”
方大人一甩衣袖,毫无惧色,“对付尔等蝼蚁,还用本大人亲自动手!”
想来早有准备,方大人话音未落,便有数千名手持弓箭的士兵破门而入。
沈蒹蒹吓了一跳,捂着脑袋连忙缩紧脖子。
这么大的阵仗吓吓西境等人倒是没错,这要伤及无辜可就不好了!
毕竟刀剑无眼啊——
昌王对此头痛不已,徽文帝让他配合鸿胪寺处理此事!
可西境王老奸巨猾,不念旧情;这鸿胪寺的方大人性格刚毅,更是个不好管控的主!
眼见双方僵持不下,这可为难死了老王爷!
西境王大声喝道:“大徽这是何意?”
沈蒹蒹缩着脖子在心里默默的回应:“这么明显,看不懂么?关门打狗呗!”
西蒙起身一掌劈断眼前的桌案,气势逼人的大喝:“来人,备战!”
“既然大徽不仁,也勿怪我西境不义!今日拼个鱼死网破,也叫尔等看看我西境的厉害!”
想必方大人只是想威慑西境众人,与西蒙对峙良久,倒也没有轻举妄动!
是了,鸿胪寺耐着性子与西境人纠缠三月有余,自是有所顾及的!
西境王看出端倪,轻蔑的威胁道:“今日大徽若敢为难西境,不仅会让大徽皇帝为君不仁的恶名臭名远扬;来日西边众国势必会上门为我西境讨回公道!”
西境独大,得西边众国马首是瞻!
大徽得罪西境,无疑是与整个西边部落为敌!
西境王多次以此要挟,屡试不爽!
方大人定是考虑到其中的利害,这才按兵不动!
西境等人暂居上风,得意洋洋之时,一道盛气凌人的凉薄之音由远及近的喝道:“西境王好大的口气!”
见到来人,大徽众臣稍愣片刻,纷纷起身拜礼!
昌王见到来人,更是感动到泪眼朦胧——
“子季,子季啊!你可算回来了……”
此人迎光而来,上位者的威慑力压迫得西境等人纷纷变了脸色。
“许久未见,西境王可安好?”
西境王眉头紧蹙,满脸防备,谨慎再三,始终不敢冒然搭话。
若是西境人的计划没有出错,这位南阳王此刻应该被西边众国纠缠得无力脱身,他此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西境王来大徽趁火打劫之际,曾命自己的几个同盟国顺着沿海边界不断的对大徽进行骚扰与挑衅,试图给大徽皇帝施压。
这鬼面阎王突然回城,可是自己的计划出了什么差池?
西境王不敢应声,那人冷声再问:“西境王在我大徽一住数月有余,本王此番回城给西境王带回了一位故人,西境王可想见见?”
看着被两名侍卫押上来的狼狈男子,一种不好的预感让西境王的眼皮顿时不受控制的狠狠抽搐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