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虎变 第59章 鱼找鱼，虾找虾

简心算来算去都觉得不太对：“不会是有人来咱们这里偷废品吧？”

南皓觉得不可能：“谁会偷这些东西啊。”

简心给大家看她卖废品收到的钱：“可是最近少了很多啊。”

付媛建议：“那我们今晚上好好清点一下，明天再看看。”

“也行。” 简心觉得还是搞清楚比较好，不然心里总是有个事。

当天晚上营业结束之后，清点出来的空瓶子是183个，装了14个箱子。结果等大家第二天回来，一共丢了四箱的空酒瓶！

吕纤蕊震惊：“我去！真的有人偷废品啊？”

南皓还是觉得无所谓：“可能是谁路过拿走了吧，就当是送他了，也没几个钱。”

可简心觉得这样很没有安全感：“这说明每天都有人来我们店门口偷东西哎。”

付媛很有同感：“对啊，有时候我们还住在这，也太吓人了吧！”

南皓想了下也有道理：“那要不在后门装个监控？”

大家一致同意了。甚至有了一丝探案的奇妙体验。

又过了一天，大家早早跑过来查看监控，百无聊赖地查了好久，直到翻到了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才发现竟然真的是有人来偷废品！

然而更让人感到震惊的是，来偷东西的竟然是个老奶奶！

简心瞬间沉默了。

吕纤蕊也觉得很为难：“这要怎么办？”

南皓担心地看向简心：“你不会是要报警吧？”

简心却好像没有听到，只是皱着眉头、看着监控里的画面。

付媛帮她否认：“不会啦！只是偷些空酒瓶和纸箱子，又没几个钱，就算报警了也不会管的。”

南皓也觉得不至于：“那要不跟她说一声，让她不要来了？”

简心这才点了点头：“让她不要凌晨来了，白天过来拿就行。”

众人纷纷惊诧！

“就给她了？”吕纤蕊忍不住小声吐槽，“可她怎么说，也是在偷我们的东西哎……”

简心替老奶奶开脱：“她可能不知道那是我们的东西啊，就是看到一些废品摆在外面，以为是不要了的，搬走了而已。”

虽然大家都觉得不太可能，但都能理解简心的意图。

简心继续阐述：“反正就算我们拿去卖，也卖不了几个钱，都给她就是了。她都这么大年纪了，别的事又做不了，还能有什么挣钱的法子。”

南皓毫不犹豫就同意了：“可是我们去哪儿找她呢？”

付媛建议：“要不我们给她留张纸条吧。”

大家一致同意了。

于是，付媛撕了块纸盒子，在上面写上大大的字：“奶奶您好！您想要空酒瓶和纸盒子的话，白天过来拿就行。全都送给您了。”

于是，大家期待满满地又等了一天。然而奶奶完全没看到这个温馨的留言。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根本不识字。

无奈之下，简心做出一个决定：“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在这等她。”

“好，我陪你等。” 南皓温柔地拉住了简心的手。

“天哪好浪漫！” 吕纤蕊听得都感动得不行了，“我也要陪你们等！”

“你可拉倒吧！”付媛一把给她薅了回来，“好好一个人干嘛非要当电灯泡？”

简心和南皓被她俩笑得七倒八歪。

“哦哦！也是啊！”吕纤蕊这才反应过来，满脸尴尬地弥补道，“那这个伟大的任务就交给你俩了！”

客人走后，小酒馆关门。

简心把所有的空酒瓶都装进箱子里、整理好，方便让老奶奶更容易带回去；又把所有能找到的纸箱子都拿了出来，一一拆开、挨个叠好，学着老奶奶的样子折起来，再用塑料绳打包好。

简心一边忙活着，一边又无法抑制地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曾经的奶奶，动作也是那样非常缓慢、非常迟钝，好像被调到了0.5倍速……

曾经的奶奶，走路的时候也是那样弯着腰、驼着背，好像身上背着很重的负担……

曾经的奶奶，也是那样的瘦弱，个子矮矮的，都无法想象得出，她是怎么撑起了那么多人的一个家……

简心手上不停地打包着，眼泪就无声无息地流淌着……

即使用手背抹去了旧的泪痕，又很快流出了新一轮的泪水……

南皓把东西从她手里拿了下来，搂着她坐在沙发上。简心靠着他轻轻啜泣着……

而南皓，心里又何尝不想念自己的妈妈……

就是这样的两个人，虽然她们思念的，并不是同一个人。然而那份绵长的思念，却拥有同样的重量……

为了害怕睡着，错过了老奶奶到来的时间，两人都用手机定上了闹钟。然后她们还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好在还有闹钟忠于职守！及时叫醒了两人。

监控中如期出现了老奶奶的身影！

简心赶紧跑过去、打开了后门！然而这个激烈的举动，却把老奶奶吓了一跳！转身就小跑了起来！

两人别无他法，也只得追了上去。

简心边跑边喊：“奶奶！您别跑啊！”

南皓：“小心摔着！”

简心：“我们不是想抓您！”

南皓：“这些都是要送您的！”

幸亏老奶奶不仅腿脚麻利，听力也不错，立刻停了下来，回身确认道：“都送给我？”

简心松了一口气：“嗯嗯，以后您不用夜里来，白天过来拿就行。我们不卖了，都送给您。”

老奶奶的脸上没有露出她们以为的欣喜、或是感动、或是开心等等表情，只是沉默地跟着南皓和简心走了回去。

但是她们准备的废品实在太多了，老奶奶一个人根本拿不了这么多。

简心建议道：“我们帮奶奶搬回去吧。”

南皓：“好。”

可是就算她们两个人四只手全部都上阵，也拿不了太多。毕竟平时来收废品的大叔，都是用小面包车拉走的。

简心到路边看了看，现在天都还没亮，路上一辆出租车也看不到。

还好南皓去找了附近的早餐摊，借了一辆运煤气罐的小板车。

于是南皓拖着，简心扶着，两个人一步一步慢慢走着，终于跟着奶奶来到一个很旧的小区里。

楼房只有六层，显然是盖了很久的老楼。墙面也留下了很多岁月的痕迹，到处涂抹着白色的补丁。

简心刚想感叹这里居住环境不怎么样的时候，而老奶奶，居然住在地下室里……

简心和南皓艰难地把小板车搬进了地下室。屋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潮乎乎，好像食物馊了，放烂的水果发酵了……

进来一看更是触目惊心 —— 屋里到处都堆着各种垃圾、废品，只有隔出来大约三分之一的地方，放着一张破旧的桌子，还有一张很旧的木板床，床板下面还是用砖头垫起来的……

简心和南皓有点无所适从，老奶奶随便指了一块空地：“放这里就行了。”

简心看了看，余下的空间很小，担心放不下，蹲下想帮老奶奶收拾收拾。

“行了，你们走吧。” 老奶奶却有些粗暴地把两人撵了出去……

可是简心看着她一个人住在这么一个垃圾堆一样的地方，腹腔里的五脏六腑都要搅在一起了，扒翻了自己身上和南皓的每一个口袋，把所有现金都掏出来、塞给老奶奶。

“不要钱！别给我钱！” 老奶奶一下子变得有点暴躁，把现金恶狠狠地推还到简心手里，跟扫地似的驱赶着两人，“没你们的事！赶紧走吧！”

简心和南皓不想惹她生气，只得退了出来。

就这么折腾了好一会儿，走了好多的路，费了好大的力，可是天才刚蒙蒙亮，连朝阳都还躺在乌云背后、安稳睡着。

简心和南皓，拖着两条细长的身影，默默走在黯淡的、阴霾的清晨之中。

心里好像同时被灌下了好几种最猛的烈酒，又酸又涩，又苦又辣，难受得咽也咽不下去，呕也呕不出来……

一直到了下午要开业的时候，简心和南皓两个人也没怎么说话，还处于低气压之中。

吕纤蕊和付媛来了之后，听她们讲了老奶奶的情况，也是各自唏嘘不已。

吕纤蕊难过得都快哭了：“那我们以后每天都把废品给奶奶送过去吧。”

简心也是这么想的，默默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吃不了的小食、水果什么的，也都一起送过去吧。”

“好的。”大家纷纷同意。

“要我说啊，你们这两人也特别像。” 付媛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简心和南皓都茫然地看向她。

还是吕纤蕊秒懂，立刻接上了话茬：“简心老是嫌弃南老板太大方，其实你比他更大方。南老板只是打折、少挣点而已，你啊，不光给人送废品，还要送钱、送东西！”

这么一说，却瞬间让简心恢复了活力（火力）：“我跟他能一样吗？这是家里有困难的老奶奶，跟那些有手有脚的小年轻能一样吗？！”

付媛见她上头了，笑着附和：“不一样！”

吕纤蕊也跟着闹起来：“完全不一样！”

简心绝不肯背这个锅，甚至开始详细阐述：“一码归一码。我只是不喜欢让别人占便宜，但是该帮的还是得帮啊！我是很有原则的，好不好？！”

吕纤蕊：“是是是！”

付媛：“对对对！”

南皓在旁边乐呵呵地看着她们互怼，真不愧是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可太好看了！

——

芒种。气温一天比一天热起来了，雨水也日渐增多。连日不断的淫雨霏霏，随之而来的就是暴雨和山洪。南部山区甚至引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泥石流，冲垮了一座民房。

南皓说到做到，没有再请客，也没有再打折。

然而这一举动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小酒馆的生意一落千丈，每天都是不咸不淡的，刚刚能维持每天运营的成本，但是距离投资回本还有很大的差距。

就在四人组愁云不展准备开个小会、好好商讨一下拯救方案的时候，小酒馆里突然进来了一个熟悉中带着点陌生的身影！

矮小瘦削的平板身材，穿了一件红蓝相间、浑身都是方格子的衬衫，乍一看好像把魔方穿在了身上。虽然颜色的搭配非常骚包，但图案却还带着点小品味。

四人组看清楚脸之后，发现来的居然是刚子！不由得都紧张了起来，并且同时在第一时间看向了刚子的目标 —— 晓峰！

晓峰一直在吧台整理着东西，开始并没有发现这个瘟神来了。可是全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从各个方向发射而来的、错综复杂的目光逼着他看向了门口，瞬间心里凉了半截……

不过刚子却没有如大家上次见到的那样，杀气腾腾地直奔晓峰、狠狠跟他撕上一个回合！反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阴沉着脸，一口气点了三杯不同的鸡尾酒，自己一个人默默看着窗外发呆。

晓峰看着他点的酒单有点迟疑，不知道他是故意来找茬的，还是真的只想多喝几杯，更不知道该不该照他下的单子调酒。

简心看了下单子，觉得还好，安慰晓峰：“没事儿，你做吧。他都点了。”

晓峰逐一调好了酒，付媛给刚子送了过去。

只见刚子一个人挤在沙发的角落里，满脸的颓废、郁闷和萎靡不振。

付媛把鸡尾酒放在他跟前，忍不住关切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刚子头也没回，只是回报以冷笑一声：“我能有什么事？”

付媛被怼了一句，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跟大家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见他暂时还能保持安静，大家决定就只当他是个普通的客人，各自忙活去了。

而今天的刚子，跟个被人抛弃的小媳妇似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怨气，对着窗外闷了两杯鸡尾酒，突然不知道怎么地就开始发疯了！

他猛地把最后一杯鸡尾酒拍在桌子上，对着路过的吕纤蕊就发起飙来：“你们这酒是怎么回事？一点酒味都没有！跟汽水似的！你们是不是卖假酒啊？！”

吕纤蕊手里正端着客人的鸡尾酒，被他突然的一吼、吓得直接连人带酒都摔到了旁边的座位上！酒泼了满地，杯子也摔破了。

付媛见状赶紧过来把吕纤蕊扶了起来，拉着她到卫生间去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简心刚想冲过来对骂，却被南皓眼疾手快地摁住了。

南皓过去把杯子破片扫了起来，耐心给刚子解释：“我们这的酒都是正规渠道进货的，每个都有进货凭证的。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拿给你看看。”

“就算酒是真的又怎样？”刚子还是非常暴躁地大吼，“我又没看到他是怎么调酒的！把你们调酒师叫过来！”

果不其然，他还是冲着晓峰来的…… 刚才的沉默可能只是在酝酿情绪罢了……

南皓很是尴尬，感觉把晓峰叫过来也只会扩大吵架的范围，试图把矛盾扼制在萌芽之中：“不好意思，我们的调酒师到点了，该下班了。”

不想刚子一听更气了：“他不是就站在那里吗？！你跟我说他下班了？有你这样当老板的吗？睁着眼说瞎话啊？！”

吕纤蕊被这家伙吓得摔倒，打翻酒又给小酒馆造成了损失，南皓好言相劝还被怼了 —— 简心这三股火一起往外冒，气呼呼地撸起了袖子、又想过去收拾刚子，却不想被晓峰抢先了：“你们别管了，我自己来吧。”

简心被迫停住了脚步，看着晓峰走过去的背影，心里生出来两股奇怪的念头：一方面很担心要出更大的事；而另一方面，又压抑不住想要看戏的兴奋感……

晓峰跟个移动冰箱似的走了过来，直挺挺地怼在刚子跟前，态度冷漠、言语直接：“你到底想干嘛？”

刚子把脖子凹成了45度角、仰望着晓峰、嗓子里带着一股哭腔质问道：“我就想问问！你对得起我吗？！”

刚才的纠纷似乎只是酒后闹事而已。可此话一出，味道就完全不同了！

小酒馆四人组和周围的客人都虎躯一震！纷纷打开了八卦的雷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