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心毫不犹豫给他怼了回去:“你们搞的这破活动,给老人家累得不行,还不给人家礼品,你还有理了?!”
南皓听到这边有骚动,赶紧跑过来劝:“这位奶奶身体不舒服,就让她先走吧。”
励哥见这两人妇唱夫随的,联合起来胳膊肘子往外拐,更气了:“走个屁!来之前都说好了三个小时的,少一分钟也不行!把门给我关上!谁tmd也别想走!”
他这副嚣张的嘴脸,瞬间给简心搞逆反了,指着励哥的鼻子就骂:“你少tmd给我来这一套!我报警给你全锅端了!你信不信?”
励哥脸色咣当一沉,但也不敢再激怒她了。毕竟这头母老虎要是发起疯来,可是什么事都敢干!
简心看他认怂了,毫不留情送上一枚硕大的白眼!接着回头冲南皓吼道:“红酒呢?!赶紧拿两瓶红酒过来!我送奶奶出去!”
“哦哦好的。” 南皓赶紧答应了,小跑着去拿了两瓶红酒回来。
简心拿过红酒,甩下重重围观的众人,威风凛凛地把银发老奶奶送了出去。走到路边,简心给老奶奶打上了车,说好了地址,还提前预付了车费。
老奶奶对这番操作很是满意,拉着简心的手、热情拍拍:“你是个好姑娘啊!做得好!以后一定会有好报的!”
简心感动地点了点头,看着老奶奶的背影,好像又听到了自己奶奶的殷切期盼,眼里不由得噙满了泪水……
南皓在会议室那边维持了一下现场秩序,就跑了出来找简心:“奶奶回去了?那没事了,咱们回去吧。”
不想简心仍然一副黑脸:“回去个屁!你跟他说我不干了!”
南皓听得都懵圈了:“为什么啊?”
简心的怒火不打一处来:“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吗?”
南皓努力理解:“我哥刚才可能说话有点冲,但也没必要就不干了吧。”
简心否认:“不是因为他说话冲,而是因为他办事太恶心!”
南皓努力替励哥解释:“他那意思不是说真的不让奶奶回家,只是想尽力挽留一下。毕竟租场地也挺贵的,要是都走了,讲座不就白开了。”
“他办了一个什么破讲座!忽悠老年人理财!还敢关着门不让人走!” 简心越说越气,“人家不买他那个破产品会怎样?他是不是还想强买强卖呢?!”
南皓却听笑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些讲座我都跟了全程,我可以跟你保证,绝对没有强买强卖。”
简心根本不信:“不是强买强卖,那就是可劲忽悠呗!你问问自己的良心!是不是存心忽悠老头老太太掏钱啊?还不承认!”
南皓犹豫了一下:“讲师说得可能是有点夸张,有点鼓动购买的意思。但他们最后购买的也都是正经的理财产品。这个你放心就是了。”
“我信你个鬼!”简心越听越不对劲,“用这种方式来忽悠老年人的,怎么可能是什么正经的理财产品?!你见过银行办这种破烂讲座吗?”
南皓委屈澄清:“我们是跟银行有合作的啊,就是他们委托给我们办的活动啊。”
“得了吧!你用不着给他洗白。”简心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就他这个德行,我都怕是传销!还理财产品呢!让他们说的大蒜都能当理财产品!”
南皓竭力澄清:“真的没那么夸张。是你想得太严重了。讲座只是一个沟通的方式,把大家聚在一起而已。这对于老年人,也是一种陪伴。”
“谢南皓!你在这胡说什么玩意儿呢?”简心都让他气笑了,“人家老年人需要你们陪伴吗?你们算老几啊?还好意思说什么陪伴聊天!不就是图人家的钱吗?”
南皓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我们办讲座确实是为了挣钱,但是挣钱本身也没错吧?只要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简心突然顿住了,诧异地看着南皓,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他:“谢南皓!你是被他洗脑了吧!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能保证你们那些破烂理财产品的收益吗?!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赔了钱,那些老年人怎么办?!”
南皓唯唯诺诺地背出了平时的培训内容:“既然是投资,那肯定是有风险的。也没有人可以保证收益。我们都会建议他们买比较稳妥的产品,这样的风险会小一些。”
简心听他还在这来回掰扯那几句废话,气得直翻白眼:“少跟我废话!就你哥干的这些破事,我看他早晚得进去!你要是聪明的,就趁早跟他划清界限!跟着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能有什么好?!”
南皓突然觉得心好累,不满地看着简心:“你怎么总是把我哥想得那么坏呢?真的不至于。我哥他只是认识的朋友多,门路多一点而已。”
“我看他是歪门邪道的门路最多!” 简心对他彻底失望了,“谢南皓!我该说的话都说了。反正他是你哥,你愿意跟着他干坏事,我管不了!但是你们别想拉我下水!” 说完毫不犹豫走了!
最后只剩下南皓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路边,心里五味杂陈,默默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简心越想越气,一路走着回家,脑子里一直反复咀嚼着放假以来的所有事。怎么想都觉得励哥干的肯定不是正经生意!
走着走着,易晴馨给简心打来了电话,问她有什么合适的理财产品吗?可以给自己推荐一下。
这下子简心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励哥莫名其妙地对自己百依百顺?恐怕就是为了利用自己、去给同学们销售理财产品!
什么装修办公室、还让南皓特地开小灶,就是为了绑住自己!让她安心留在那里给他打广告 干苦力!
想通了这件事,简心赶紧回了家,第一时间编辑、发布了一则朋友圈:正式说明自己不在励哥的公司里了,也没有在他那买过任何理财产品。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会推荐任何朋友去他公司里购买理财产品。直接就是个一刀两断!撇清关系!
励哥看到之后,气得把椅子都踹翻了!
这则朋友圈发出之后,好多人来问简心怎么回事。她就一一说明了情况,尤其是去公司咨询过她的那些同学,详细给她们说了励哥公司的种种疑点,甚至怀疑他的公司资质有问题,提醒她们谨慎投资,不要轻信励哥。
简心在这边疯狂拆台,但励哥居然没来跟简心吵架,也没有来理论,反而简单粗暴地给简心打了三万块钱!
简心很是震惊,问他什么意思。
励哥解释说一万块是实习工资,其他两万是胡爸给她的实习奖金。之后整个人就跟消失了似的,再无音讯。
南皓倒是又来找了她几次,还是试图替励哥解释情况。但简心照单全拒,接受不了一点,甚至连带着对南皓都没有好脸色了。南皓也只得放弃了。
收拾完这波烂摊子之后,简心意外接到了胡爸的电话!说是给她订好了饭店、过生日。
简心这才想起快到自己生日了,然而这一次,她对生日没有一丝丝的憧憬和期望。只不过又大了一岁而已,并没有发生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更何况简心的身边,也没有值得一起庆祝的人了……
到了生日当天,还是在福寿大酒店,还是胡爸习惯的“金玉满堂”包间。简心抱着上班打卡的觉悟、如约而至。
进来包间一看,却感觉有点意外 —— 跟以前至少是七八个人的生日宴不同,今天居然只摆了三张椅子,这让简心不由得对第三个人有了一丝丝的幻想。
然而就算简心今天过生日,也只能落得一个事与愿违 —— 第三个人只不过就是励哥而已!
简心看到他进来的一瞬间、随即就垮了脸!
胡爸好像是很了解他俩之间的情况,上来就问简心:“你怎么又跟小励闹别扭了?谈恋爱就好好谈,一个女孩子,不能那么任性。”
简心一听脑子就炸了,赶紧解释道:“我们不是闹别扭,我们也没有谈恋爱!”
胡爸却看着励哥、了然一笑:“这个事你不用骗我。我又没拦着你,不让你谈。”
简心不知道励哥怎么跟他说的,仍然争辩道:“没谈就是没谈!我说的话你怎么就不信呢?”
“我都说了支持你了,你还装什么?”胡爸还是不以为然,“你发的朋友圈我也看到了。我很满意。”
简心瞬间黑脸:“那个只是随便发的,不是谈恋爱的意思!”
胡爸开始面露不悦:“这是人生大事,怎么能随便呢?朋友圈是能随便发的吗?”
简心刚想反驳,励哥反倒是劝起了胡爸:“没事儿,叔,心心就是对我还不太满意。我再努努力。”
简心更不爽了,反手怼了励哥:“你有什么好努力的?谁让你努力了?”
励哥被她怼得愣了一下,苦笑着摇了摇头。
胡爸见状又出言维护励哥:“你怎么跟哥哥说话呢?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一点分寸都没有!”
简心不想误会越来越深,还是坚持强调道:“我根本不喜欢他!从来没想过跟他谈恋爱的事!”
胡爸刚想教训她,励哥又赶紧缓和:“对对对,我现在还没有达到她心目中的标准。叔,您别生气。咱们不说这个了,今天是心心的生日,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简心没想到励哥在胡爸跟前这么乖巧贴心,还一直替自己开脱,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胡爸也借坡下驴了一把:“你看看人家小励,多懂事一孩子!你好好学着点!行了,先吃饭吧。”
“叔您太夸奖我了。” 励哥点头哈腰地陪着笑,狗腿地给胡爸夹了一大块熏鱼,“叔您尝尝这个,他们家上的新菜。”
胡爸尝了一口,满意点点头:“嗯。味道不错。”
励哥反手又给简心的碟子里夹过去一块,还赔着笑脸给她介绍:“这个熏鱼做起来可讲究了,光前期的腌制,就得四五个小时。还要使用十多种调味料,吃起来特别有层次感。”
简心却只当没看到,自顾自夹了一块筷子小葱拌豆腐,塞进了嘴里。
励哥实打实地碰了个软钉子,就不再腆着个热脸去贴冷屁股了,转而一门心思跟胡爸聊天、喝酒。
简心倒也自在轻松,随便吃吃喝喝,懒得听他们扯什么投资回报率、金融资产blablabla的。
等到三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励哥让服务员把生日蛋糕推了进来,特地对简心说明:“这可是叔亲自给你挑选的,看看,多漂亮!”
这种明着拍马屁的话,简心是断然不会相信的,胡爸还会给自己挑蛋糕?只怕他连生日日期都是被人提醒的!
不过这个蛋糕确实还挺好看的,三层都是不同的水果,最上面摆着一个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小美女。
服务员给蛋糕上插上了蜡烛,胡爸下令道:“快许愿吧。” 励哥和服务员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简心依言闭上了眼,却不知道有什么心愿可许的……
最爱的奶奶已经去世了,还能祝愿什么呢?
妈妈早就下落不明,能找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好容易来了个温柔贴心的男友南皓,但自从跟他哥相认之后就频频整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幺蛾子!曾经那么浓烈的爱意都已经消磨殆尽了……
如此一来,简心实在想不出自己对未来还有什么向往的愿望……
或许就…… 毕业之后能找个好工作吧……
简心无期无盼地许了个愿,不咸不淡地吹灭了蜡烛,没滋没味地分了一块蛋糕。
随后励哥给她送上了礼物,是一套纯白色的女士职业套装:“祝你生日快乐!早日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女主!”
简心一看见这个礼物、脸又垮了,两人才刚因为实习的事闹掰了,他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很难不怀疑送这个礼物是故意找茬!
胡爸却对这幅看似“和乐融融”的画面很是满意:“这个礼物好!你快穿上看看。”
简心才不肯配合演出呢,直接怼了回去:“不方便。以后再说吧。”
可胡爸哪容得了别人忤逆他?分分钟又拿出了当爹的架势:“让你穿就穿,这孩子怎么不知道领情呢?人家送你的礼物,你不让人家看看效果吗?!”
简心早就对他这些道德绑架免疫了,只当没听到,还是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主打一个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胡爸刚要继续训斥,励哥又出来和稀泥:“不着急,回头再实习的时候穿也一样。今天毕竟是过生日呢,穿这个衣服不太合适。”
果然!我就知道他得提实习这事!这不明摆着就想让胡爸教训她吗?!简心一口气憋在了心里,但又不好发作。
而胡爸被励哥提醒了,自然也不会放过简心:“这事我还没问你呢,让你在小励的公司里好好学点东西!怎么又不去了呢?”
既然说正经事,简心只得沉下了一直窝着的那口气,小心措辞:“我觉得他经营得有问题,公司涉及的业务太多太复杂,从业人员不够专业。风险系数太高了,有违规的可能性。” 简心努力想说明励哥的问题,把自己从课堂上学来的词汇都整上了。
励哥淡然一笑,装作委屈巴巴地摇了摇头,却并不解释。
胡爸却听得不太高兴,斜了一眼简心,阴阳怪气上了:“你这个学倒是没白上啊,有出息了,连公司经营都懂了。”
简心老实但不客气:“那肯定不白上啊,按照老师课上讲的内容,就是他的操作流程有问题。”
励哥还是不解释、不辩解,只是挂着一脸礼貌的微笑。仿佛坐在那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一个AI替代品。
“你不用照搬课本上那些死东西。” 胡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亲自替励哥解释,“公司运作方面的事,比你课本上的复杂多了。让你过去实习,就是为了多学点东西。”
简心却一点也不领情:“我觉得没什么好学的,不就是销售么,天天就是陪吃陪喝陪聊,要么就是忽悠人买理财产品……”
“你懂个屁啊!还瞧不起销售了!”不想胡爸直接发火了,“销售可是一门大学问!有的人一辈子都搞不明白呢!你就给我老老实实跟着小励好好学!”
要不说是血浓于水、一脉相承呢,简心完美继承了胡爸的暴脾气,被他一吼就烦了,抬头就怼了回去:“我干嘛要跟他学啊?学校里又不是没有老师!”
胡爸气得直接上手拍桌子了:“就你们那破学校、教的那点老土的东西,学了能干什么吃?还差得远呢!我告诉你!”
简心还真是不懂了:“那破学校还不是你定的吗?你非得给我换了这些讨厌专业,又不让我学?你到底什么意思?”